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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些，再跌倒一次，我未必能及時救你。那影子看不到就算了。”
    厲浚昊安撫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睜開疲憊的眼睛。
    看到近在咫尺的厲浚昊，我感激地抿了抿唇。
    “謝謝。但是很不好意思，我真的看不清楚他的臉，就是覺得我很熟悉，似乎我認識，似乎你們也認識。”
    我順著剛才看到的畫麵，努力的揣測那個出現的黑影是誰。
    那背影，那走勢，我的記憶中曾有人也出現過。
    “你說他不是邪靈？有腳有影子？”
    甄蜜聽到我的話，看起來很激動，我人都還在厲浚昊的懷裏，她就撲了過來，將防不勝防的我和厲浚昊撲倒在地。
    “甄蜜，你幹什麽啊，好好說話，站起來。”
    我累得不行，還被甄蜜怎麽一撲一鬧，渾身的骨頭軟得都快化成泥了。
    甄蜜撲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推開甄蜜，轉眼就看見田昕那顆小頭顱滿眼激動地撲向我。
    “哎？你，你別撲過來。”
    我及時的叫住田昕，雖然是個靈體狀態，但是被沒軀幹的頭顱撲中，我不做噩夢也難。
    “我知道你和甄蜜一樣，是想問我那個影子是誰，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誰，不是我還惦記著你破壞車刹的事情。”
    我話一說完，田昕果然沒再撲上來，但是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頓悟了什麽，眼底的綠色光火息息隱隱。
    我在看甄蜜，也是一副頓悟的樣子，她的視線更是複雜地流轉在地上的屍身上。
    他們兩個是猜到什麽了嗎？
    我將這疑惑問出口，他們兩個居然什麽也沒說，隻是讓我帶著田昕沒有頭顱的屍體回警局。
    “葉黎，我已經知道那是誰了。這屍體你帶回警局吧，有厲隊長陪你回去，這竊屍案多半是跟你脫離關係了。”
    甄蜜忽然將拖出泥地的無頭屍挪到我身邊，在我詫異的眼神中，朝我說出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麽叫作她已經知道了？
    我無法理解甄蜜這又是裝的什麽神秘，我看向她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但她的視線卻是躍過我的頭頂看向我的身後。
    她在看著我身後的時候，眼底的焦距莫名的變得渙散。
    她的眼神，讓我覺得很奇怪，似乎我的背後有什麽我不能見的人和事物。
    好奇心驅使的我，順著她的視線準備轉過頭。
    隻是我的頭剛動一下，甄蜜的臉色卻是驟然驚變，一把擺正我的腦袋，強行讓我看著她異常凝重的臉。
    “我說我知道，這裏不需要你了，你聽不懂人話啊？”
    “你知道什麽了？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你知道那影子是誰了？凶手呢？殺田昕的凶手還沒找到呢，還有程嘉怡的死亡事件，我還什麽不知道。回到警局，局子裏的人會放過我嗎？！你這樣太讓我覺得莫名起了。”
    現在的我一頭霧水，尤其是被甄蜜推搡著離開現場，我更加茫然不解。
    太多的疑點，警局裏的人會跟甄蜜這樣想嗎，太不可能了。
    而且甄蜜這一副不允許我往後看的行為，擺了明的後麵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存在。
    “相信我，離開這。厲隊長，你不是來幫陳老救徒弟的嗎？我也不計較你私自插手此次靈異案件，趕緊帶葉黎走。”
    甄蜜一臉凝重地推著我離開，更是讓厲浚昊扛著田昕的那具無頭屍離開。
    “唉，你們？我不走……”
    我被他們這副樣子搞的心裏突生出大難臨頭的感覺。
    而這大難臨頭卻不是針對我，反倒是針對的甄蜜。
    潛意識裏我覺得我不應該離開，但是甄蜜一個符咒貼到我的眉心，我頓時像個被貼了符紙的僵屍，身不由己地跟著厲浚昊往回離開。
    眉心被貼著符咒紙，我的視線受阻，但餘光還是掃到臉色的凝重的厲浚昊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相片遞給甄蜜。
    然後我聽到他說，“拿好這個，關鍵時刻，可以靠這個自救。”
    厲浚昊這話什麽意思？說得跟要出大事一樣。
    而且這事，似乎他們都知道，就我不清楚。
    我張口想詢問，可是嘴巴張開，發不出一句話，我好像被下了啞咒。
    他們看來是真的有事瞞我。
    “葉黎，我們去上遊。”
    耳邊甄蜜的聲音漸行漸遠，隻留下厲浚昊輕聲地囑咐。
    但我能說不去上遊？可惜被嚇了咒的我，身不由己地跟著厲浚昊走向上遊。
    當我們走到綠湖上遊的時候，晨曦的雞鳴聲‘咯咯咯’的響起。
    “天亮了。”
    一句話昭示著昨晚的一切都成為過去，我眼前的符咒紙也在這一刻被撕開。
    我積累的不理解與怨氣，在符紙被抽下來的那一刻，眼神狠狠地瞪向厲浚昊。
    “你怎麽把甄蜜一個人扔在那裏和田昕在一起？你和她不是同為帝都警局裏的人嗎？同事的友愛呢？永不放棄搭檔的精神呢？厲浚昊，你個逃兵。”
    我罵了厲浚昊很久很久，得到是他的麵無表情，更得到的是他的一句冷漠無情的回答。
    “我隻答應陳老幫你一個人而已。至於甄蜜，她是自己要來的。”
    厲浚昊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冰冷了我的心。
    “……厲浚昊，你不配做警察。”
    我被厲浚昊氣得胸口疼，胡亂地朝他嚷了兩句。
    罵咧了半天，他也沒反應。
    我自覺得無趣，轉身，幹脆自己跑回下遊去看看。
    但是我的腳剛起步，耳邊居然會響起不該有的車笛聲——
    “嘀嘀嘀——”
    警笛聲。
    竟然突然地響起。
    那聲音由遠至近，直到越來越清晰的響徹在我的耳邊。
    聽到警笛聲，我心頭一個恍惚，抬頭，迎麵瞧見往我們這一頭靠攏的三輛警車。
    怎麽會有警車到來？
    我本能地轉頭，雙眼憤怨地瞪向若無其事的厲浚昊。
    “你報警了？”
    “我說沒有，你信嗎？”
    厲浚昊目光異常認真的看著我的雙眼，神情是難得的肅謹。
    我愣了愣，隨後回答，“信你有鬼。”
    他都把甄蜜仍在下遊了，我還能相信他什麽？
    雖然，我和甄蜜並不是很熟，但至少共患難過，我們之間有過爭吵，卻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你都這樣以為了，我還能說什麽。”
    厲俊昊似乎已經沒什麽話可以辯解的了，我更肯定他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被人刻意瞞著事情，還被我發現了，這種滋味就好像當著我的麵說我壞話一樣，難受，不理解。
    可再多的不理解，我也無法阻擋警車的靠近。
    “嘀嘀嘀——”
    三輛警車匯聚到綠湖上遊，天邊的魚肚白在他們停車的哪一刻，徹底翻開。
    太陽也跟著它們逐漸升過地平線。
    天徹底是亮了。
    我的視線也越發的明亮、清晰。
    清晰地我能看清楚從警車最右邊下來的警服男人，赫然就是之前那個幾次三番用電棒攻擊我未遂的年輕警察小馬。
    不過，我更沒想到的是，小馬下車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來逮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