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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抬起頭，仰視著高高在上的厲俊昊，陽光直射下的他，俊臉上被暖陽的黃光照射，平添了平時沒有的暖意。
    我看呆了幾分，卻在注意到他灼熱的視線位置後，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視線往死者的尾椎骨打量。
    厲俊昊這眼神是什麽意思？一眨不眨地盯著死者背部切口，難道會有什麽玄機？
    我又在死者的尾椎骨切口處摸探了幾回，又對這個部位敲敲按按。
    毫無結果後，我又扳正她的屍身回到正麵。
    這一擺正，在場的所有警察都忍不住驚呼。
    “她的肚子……”
    “又大了一圈。”
    我將他們的疑惑補充完整，在刑鎮南他們滿臉不可置信中，取出隨身攜帶的手術刀，眼睛也不眨一眼，麻利地剖開死者的腹部。
    血管幹枯，解剖起來容易。
    剖開屍體，露出的卻不是整齊的內髒，反而會是綠湖岸邊常見的礁石。
    “礁石？她肚子裏怎麽會有石頭？凶手是變態嗎？”
    在我一遍遍的分析中，刑鎮南似乎已經對我的驗屍能力充分肯定，看著我的眼神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鄙夷成分。
    我聽他的話裏沒了一開始的譏嘲，解釋起來也多了公平感。
    “變態的幾率為百分之三十，報複的幾率為百分之三十，轉移內髒器官的幾率為百分之四十。”
    我讓厲俊昊和刑鎮南幫我搬出死者腹部的石頭，看著空空如也的腹部，器官的遺失讓我產生另一種恐怖人心的作案想法。
    我在厲俊昊冷凝懷疑的眼神中，用指腹來回搓動石頭上的粘液狀。
    這是死者死後會殘留在石頭上的粘液，上麵或許有什麽證據殘留。
    果然在我在石頭上聞到不該出現的幾種醫學化合物的味道，味道不淺，但足以證明我話裏的百分之四十的概率。
    “駁回我剛才的話，死者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死後被醫學專業者解剖，搬走內髒器管。石頭上還有芬太尼、嗎啡、丙泊酚等等醫學麻醉物質。像這樣的情況，死者應該是死後屍體保持新鮮狀態下被醫學專業人士移走內髒，凶手必然是學醫的。”
    “嘶——”
    一聽死者是被尊稱為白衣天使的醫學者殺害的，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包括我。
    學醫這個字眼流轉在我的腦海。
    我忽然就想起一個人，一個跟我將近同事一年的法醫。
    也是一個程嘉怡靈體憎恨的法醫——朱懷宇。
    朱懷宇是法醫，法醫的前提是學醫，他在法醫所從事6年以上，專業技巧與熟練度不下於一個資深級的老輩醫者。
    老家的靈媒奶奶曾經給說過，出遠門後千萬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旦做了，人死後的怨氣過大就會找凶手報仇，而作為靈體狀態的它們是不會說謊的。
    人死後，如果生前受了莫大的傷害，死後就會記得傷害過她的所有人。
    程嘉怡在死後成為靈體後，一是仇恨田昕，二是朱懷宇。
    她曾經提過田昕和朱懷宇是gay，曾經是情侶關係。
    程嘉怡生前一定也接觸過朱懷宇，而且還找過麻煩，否則昨晚的朱懷宇不會被程嘉怡嚇到。
    但程嘉怡口口聲聲說朱懷宇是凶手的時候，朱懷宇在害怕之中還反駁了她。
    朱懷宇反駁的同時，臉色除了彷徨與膽顫，眼底卻沒有欺騙，那不像是騙人的。
    既然兩方都沒有騙人的可能性，那凶手又會是誰呢？
    我陷入了沉思。
    “死者的死亡原因是腹部切口，凶器是一把寬約1.5公分、長20公分左右的手術刀，這種刀具因為長度關係不好隨身攜帶，凶手在攜帶的同時需要插入某個器皿。而為了不讓人發現他身上帶有刀具，又能方便他拖拽屍體，他的手術刀隻有一個地方可以藏。”
    我眉頭緊鎖地望著屍體的腹部刀切口，試著將自己的折疊式手術刀拉長後觀摩。
    我的手術刀拉長也是二十公分左右，如果凶手的刀無法折疊，隻能呈放，那他應該會——
    “藏在小腿褲管內，刀具直接插在鞋子裏。”
    “為了掩蓋會裸出的手術刀，凶手會穿著一條長到腳踝與鞋子相貼合的直筒褲，這才有可能防止被人或者監控器發現。”
    說到監控器的時候，我刻意在四周環顧了下，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裏是野地綠湖邊。
    監控器不至於按設到這地方來。
    可沒有監控器的話，這凶手就更難發現了。
    目前，我們是知道了凶器和殺人手法，可找不到凶手也是白瞎。
    “從鎮子裏到這片湖，有一條水泥大道，那是經過這裏的必經之路。而能用水泥鑄造的路，多半是鄉鎮府批下來後才修建的，那裏會有按裝攝像頭。”
    我正埋頭苦想，厲俊昊突然的話，讓我茅塞頓開。
    的確，我們來時經過的那條水路就是監控的最好範圍。
    我感激地看了眼厲俊昊，隨後示意他幫我把屍體抬起來。
    “厲警官，麻煩幫我抬下屍體。”
    剛才我在翻動屍體的時候，似乎在她的臀部以下看到一個小物件，還是一個由稻草製作的物件。
    厲俊昊的身子剛蹲下，一直杵在邊上若有所思的刑鎮南在聽到我要厲俊昊搬屍體的時候，忙不迭地招呼人弄走屍體。
    “不擾厲隊長來搬屍體，湘西的案件，我們自己人會處理。那我們還等什麽？小馬，叫上人把屍體抬到車裏，然後調查下這附近水泥道上的監控器，務必找出行凶者。”
    我搞不懂刑鎮南突然忙絡的原因，不過不讓厲俊昊搬也無所謂。
    反正屍體這東西誰搬都一樣。
    手上練過的人就是不一樣，身體壯碩，手腳更是麻利，兩個大塊頭前後一邊，抬起屍體就往車裏帶。
    “這是？稻草人。”
    在屍體被抬起的那一刻，我的視線裏猛地闖入一個巴掌大小的稻草人上。
    程嘉怡的屍體下居然放著一個稻草人，詭異的白衣打扮，稻草人的臉上還貼了張僵屍臉，無名的一股陰風襲來。
    我瞅得是後腳跟一陣瑟瑟發寒，寒氣從腳底直衝上心口。
    心倏地揪在一起，疼！
    尤其是這稻草人除了這一張可以被營造的僵屍臉，其餘部位居然跟那晚我在回ktv包廂的路上，遇到的詭異稻草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