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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頭一個鼓舞，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很快，底下的懷疑眼神越來越少，多得是對待會授課的期待。
    我臉紅紅地衝著小劉點頭示意可以坐下了。
    “承蒙師弟厚愛，師姐不會讓你們白上這麽一課的。”我朝著大家可親地笑了笑。
    下一秒，我打開了身後的大屏幕，將自己整理的ppt幻影呈到大屏幕。
    “師弟師妹也不是頭一天了解我們法醫的職業，先簡單的描述下職業，我們直接進入整體，也是今天開課的指導方向——屍檢。大家都是未來的職業法醫，我們要做的是輔助刑警調查每一場刑事案件，為死者找到最有力的信息來證明他們生前受到的傷害與無辜性，而我們作為法醫最重要的就是給屍體做屍檢，檢驗活需要心細如發。因為我們跟每個刑警所說的檢驗結果都是要做出負責的……”
    我侃侃而談地站在講台上，從一開始的話語打折，到最後的言語流暢，內心也愈發激動。
    授課的師弟師妹們也聽的異常認真。
    “叩-叩-叩—”教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我納悶地停下了知識傳訴，轉身去開門。
    “哎？狄市長？劉局長？就連情報局的人，法律堂的人也來了，還有厲隊長和馬隊長，你們倆怎麽也……”
    我沒想到站在門外的人都是帝都數一數二的人物，眼角的餘光快速地掃向坐在教室後麵的兩三個聽課老師，難道他們不是真正的聽課人物？而是我眼前的這幾位？
    不是吧，太看得起我了。
    “怎麽，葉法醫不歡迎我們？”
    狄市長故作不耐地皺起眉頭，剛正不阿的國字臉上蘊育著淡淡的不悅。
    我看到狄市長深皺的眉頭，臉上黑雲立馬被努力扯下去。
    “哪敢，狄市長能來我們法醫所，是我們法醫所的榮光，直讓我們所裏頓時蓬蓽生輝。各位請進，請進……”
    我壓抑著心底的瑟縮，將一個又一個的大人物迎進教室裏，讓師弟師妹們搬了幾個奢貴的沙發專門給市長和局長他們坐著聽課。
    “葉法醫不要拘束，我們都是來聽課的，你不需要給我做這些虛禮的，你開始上課吧。”
    狄市長和劉局長他們坐都做下了，最後還怪我給他設虛禮。
    我嘴皮子抽搐了兩下，市長說話，我也不能挑明話茬說他不對，隻能微笑地應下，慌不擇路地回到講台繼續授課。
    大人物來聽課，我哪能那麽安心的授課，全身心都撲在他們的身上。
    “葉法醫，你說話磕磕巴巴的，說話那麽輕聲細語，還怎麽給大家授課，你這是講課還是在自言自語？”
    狄市長的聲音猶如魔音貫耳，指責的我無地自容。
    我被這麽鄙視了，心底的驕傲頓時噌然上腦。
    “狄市長說的極是，我應該大聲點的。”
    我邊附和著狄市長的話，邊收拾起躁動的心緒，暗暗告訴自己沒什麽好怕的。
    不管是市長還是局長他們，都不過是個人而已，他們再大的能力也吃不了我。
    我努力忽略掉他們的存在，一開始的緊張慢慢被壓下。
    “……如果要進行完整的屍體內部剖驗，我們需要摘除死者的胸部、腹部極其股盆器官，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甚至要切除死者大腦，以達到屍檢的真實性與完整性，以便給還他們一個真相。對麵部、胳膊以及大腿內部的解剖並不多見，不過你們要是想學習下，可以觀摩下做個簡單的了解……解剖屍體的時候，首先要在腹部和胸部切出一個‘y’形切口……”
    屍檢，我做了個簡單的理論描訴，全程下來，居然被我安然無恙地講訴完畢，其中不帶喘氣的。
    我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的授課指導能力。
    臉上的緊張感驟然消失。
    我沒有看到底下的市長等聽眾們是怎麽看我的，隻是一任將這堂課安全無恙的開下去。
    “……下麵，我給大家現場指導下屍檢的幾個技巧性的問題……”
    說著，我走到講台左側角落裏的隔間，推出我帶來的屍檢遺體。
    這是我讓小劉重新去找的遺體，掀開上麵的白布單，我以為會是一張處理幹淨的死者遺體。
    始料未及的是，推床上的遺體竟然會是麵部血肉模糊的吳大遊。
    吳大遊，我上午從市醫院帶來的墜樓案死者，他怎麽會出現在我授課教室？
    我明明記得我將吳大遊的遺體處理妥當，存放在停屍房的冷凍櫃裏的。
    但我眼前的這具遺體，怎麽又恢複成了初次遇到的血肉模糊樣？
    我忍住心底的疑惑，詢問的目光倏地射向底下的小劉身上，但我卻看到小劉滿臉不解的回應。
    他，似乎並不知道屍體被調換了。
    我臉色難看地盯著推床上的吳大遊遺體，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我忽然的沉默不語，教室裏陷入了空前絕後的安靜。
    而異常安靜的後果，隨之帶來的是不耐地唏噓聲，以及對我突然戛然而止而發出的陣陣抱怨聲、甩課本聲。
    “葉師姐，怎麽回事呢？半天不說話，是不是你屍檢技術不到家，臨了怯場了啊！怕了，幹脆就別來了！看了都覺得丟臉，又不是什麽位高權重的人，原本……”
    有人支持，就會有人來反對，更會有人來挑刺。
    極具諷刺的羞辱性話，劈啪啪啦地從底下傳入我的耳朵裏。
    我的視線轉移到底下一副掀桌要‘起義’的某個師弟身上，我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介於尷尬與羞辱之間的情緒，不停地在我心底轉換。
    我告訴自己，努力放平心態。
    雖然屍體不是我原先用來授課的，但是專業技巧是鐵打的存在。
    我不能慌，我一慌就會怯場，一怯場就會讓師弟師妹們小看，更會讓底下聽課的市長、局長他們對我們法醫所感到失望。
    而我的前途應該會被掐斷在這裏吧？
    一瞬間的功夫，我的腦海裏想了很多，最後所有的負麵情緒都被我深深地埋入心底。
    我需要做的是安全無誤地操作完屍檢，給師弟師妹們一個觀摩學習的機會。
    “不好意思了，師弟師妹們，剛才屍檢對象出現了點小問題，跟我準備授課的屍體並不是同一具。突然的轉變，師姐也是難免小詫異，小小的沉默讓你們稍有誤會，師姐的實屍檢可行與不可行，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現在我給大家實物實驗……”
    我目光如炬地射向半個身子從位置上起來的起哄者，手指如飛地撫摸在推床上的遺體上。
    “……就像之前說的理論知識，端起手術刀，首先要在腹部和胸部切出一個y形切口，動作要利落，一氣嗬成不要猶豫，否則會影響屍體表麵的肌理與血管組織。y形切口，看起來是很簡單的描述，但是很多人……”
    我手拿著手術刀，邊給師弟師妹們口述表達，手指更是翻飛地在吳大遊的屍體上動刀子。
    吳大遊的屍體總歸是要屍檢的，雖然被提前拿出來，但是本質上並不影響太多。
    錚光發亮的手術刀快速地劃過推床的遺體，我邊講解著屍體腹部出現的器官，邊用投影儀投放到大屏幕，血腥的一幕清晰地照露在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