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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清陽恐懼的尖叫聲在黑夜中掠不起任何漣漪。
    不知道陸景昭用了什麽辦法，讓她開不了口，幽靜的房間裏冷森森的。
    “從前你用上不了台麵的小手段陷害她，我都知道。我承認那時我不曾想得明白，有過私心縱容你，後來到底是我錯了，所以我才還給你一雙腿。”陸景昭眸色涼薄，麵色平靜的陳述往事，他語調溫涼：“我明白我放不下她，隔著血仇卻也不能得到，所以一直以來，隻要她還在，我什麽都可以容忍的……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死長安。”
    被堵住嘴的慕容清陽在角落處蜷縮著身子，絕望懼怕的哭著。
    這樣的陸景昭，像無悲無喜的鬼，真的好可怕。
    而且看她的眼神，就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陸景昭居高臨下看著不顧儀態掙紮的女人，語調平靜：“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了，長安受了那麽多罪，你也別想逃過去。”
    一把匕首扔到她腳邊，慕容清陽心中咯噔一下。然後大概是猜到了什麽，她更是瘋狂的掙紮起來，哇哇叫的爬在他腳邊，絕望痛苦的流淚求饒。
    試圖博得他一絲憐憫。
    然而陸景昭看都不看她一眼，陰狠道。
    “來人，那她的臉剝下來！”
    外麵真的有人進來的時候，慕容清陽嚇得直接昏死了過去。
    可陸景昭根本不可能會放過她，毀了葉長安的臉，她也逃不過，那張精致美麗的臉被活生生撕下來。
    他麵無表情看著地上的一團血，冷冰冰的對寒風說：“把這東西找人換上去，做得利落點，別讓她死了。”
    寒風聽後後背打了一個冷顫，領命退了出去。
    他怎麽敢說呢？主子真的狠辣起來，實際比他想象得可怖得多。
    慕容清陽這輩子算是玩完了，不僅一夜之間沒有了臉，就連那身份都被掉包頂替了，淒慘屈辱的活著，還不能死。
    陸景昭做得絕情，當夜就換了早就準備好的替身，送回了公主府。
    瞞天過海，一點破綻都沒有。
    人人隻知道癡心情深的清陽公主從深夜從陸府回來不久後就得了風寒抱恙，後來不知為何竟然發展成了癲狂之症，就連皇帝親自去瞧，都被瞞住了。
    公主得了狂疾，徹底瘋了，天造地設的良緣隻能擱置。
    而陸景昭在人前依舊是清俊優雅之姿，身居高位。
    私下寒風卻知道，位極人臣的陸中書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如今更是冷得幾乎刻薄，尤其那雙深入幽潭的眸子，籠罩著比死灰更可怕的陰沉。
    他用盡心血甚至不擇手段，步步為營，一點點紮根在朝堂之上，讓城府心機深沉的皇帝不得不忌憚，也不得不倚靠他。
    而他就像個偏執的瘋子，沒日沒夜的爭權奪勢，簡直到了人人畏懼的地步。
    仿佛隻有這樣，陸景昭在血腥的權力漩渦裏廝殺，才感覺到自己還有點用處似的。
    可就是做到曾經拚了命都要得到的一切，他滲入骨血裏的悔恨和煎熬，卻一點都沒有變少，反而日積月累更厲害而已。
    護不住她，權勢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心髒都被人挖走了，呼風喚雨有什麽用？
    就算他朝手掌天下權殺了所有人，長安也回不來了。
    陸景昭不知道又這樣怔然的望著房梁失神了多久，總之，他今夜又睡不著了。
    過得久了，他都快忘了酣睡入夢是什麽感覺了。
    大火將小院燒得麵目全非，陸景昭讓人重新修繕，照著原來的樣子絲毫不差的修建了出來，他忙完了手上的事，日夜都來這裏待著。
    似乎這樣自欺欺人的守著她待過的地方，夜深人靜時腦子一遍遍勾勒著她的音容笑貌哪管越來越模糊，就能慰藉到他殘缺空洞的低微靈魂一樣。
    他知道這是一種病，但是他永遠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