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開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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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達聽到吳敏說她是來勸他不做山賊的,大失所望,同之前的賞識之情相去勝遠。
    吳達不禁輕蔑的一笑,說道:“這麽久以來,來讓我放棄做山賊的不止你一個,跟你說實話吧,我那年過半百又身患惡病的家母也曾勸阻過我上山當山賊的決定,但那些都是無用之功。由我深諳,現世之道,好人難做,善人被欺,行正道是很難改變貧苦和困難的現狀的。唯有以暴製暴,以惡懲惡,用拳頭和刀刃說話,才是這個世界的硬道理。”
    不知是不是吳達那憤慨的說辭又一次久違地擾動了在場其他人的回憶,其他的人都不約而同的一齊吼道:“說得對!你這娘們怎麽會懂得我們的想法?”
    “我們當初決定上山做山賊,也不是一時衝動之舉。我們可是商議考慮良多,才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走這條道的。怎麽可能你這一個剛來的陌生女子說讓我們放棄就放棄的呢?可笑。”吳達不屑一顧地盯著眼前的鄧靜,惡狠狠的說道。
    鄧靜卻並不退縮,反而笑著說道:“我可和那些帶著哭腔和正義說辭來勸阻你們的人不同哦。我不僅要讓你們放下這條害人害己的山賊路,還會給你們帶來一條新的發財之路呢。”
    一聽有新的發財之路,在場的其他山賊個個都眼神放光,開始竊竊私語。唯有吳達,仍舊惡狠狠的質問鄧靜:“那你倒是說說,我們不做山賊,還能做什麽來發財呢?”
    “哼哼,我可以帶你們去做鏢局的行當。”鄧靜轉著眼珠子,一副機靈模樣說道,“想必你們做著山賊也是被逼無奈,並非本意,念及家中親友,也萬分阻勸。自己不僅愧對於父母,還隱匿於山中,時刻提防著官兵前來圍剿,看似過得血雨腥風,實際上卻過著如同黃鼠狼一般戰戰巍巍的生活。”
    “我這次來帶你們下山去開鏢局,就是要讓你們改頭換麵,有個正經行當,你意下如何?”
    吳達半信半疑地看著她。雖然這個女人說的話很有道理,他也很心動,但是,作為一個謹慎的山賊,他還是需要再多觀察觀察她的。
    於是,沉思了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那幫山賊見自己的頭目都沒有說話,自然也是不敢說什麽話,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吳達的決定。畢竟他是這幫人的頭,他的決定影響著整個山賊幫人的命運。所以他不可以草率了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鄧靜一直盯著他的眼睛,希望用自己的真心來感化他。她知道,吳達內心並不壞,隻是說沒有找到一個適合他的生活方式,盲目地崇尚暴力,便演變成了如此後果,成為了一山之主,幹著禍害百姓的勾當。
    吳達的母親為此非常的焦急,甚至不願意認這個兒子了。
    “吳達,這是一次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們現在還年輕,身強力壯的。可是當你們老了呢?你們還能繼續當山賊禍害百姓嗎?不能啊。”鄧靜繼續勸說,隻希望他能戰勝自己的內心,盡快答應。
    其實周圍的山賊們聽了鄧靜說的那些話已經非常的心動了,每一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也有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他們當著山賊,雖然快活自由,但每當深夜的適合便良心受到折磨,所以他們每天喝酒,借著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這樣心腸就會變得很硬,也就不會管什麽良心不良心的了,能夠喝酒吃肉玩女人,那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隻是,鄧靜的一番話,讓他們清醒了許多,自己做的這些壞事,雖然別人無可奈何,無法將他們製裁。但是,自己的爹娘也因此而蒙羞。
    吳達想起了自己年邁的母親,那花白的頭發,辛苦了一輩子養了他這個兒子。雖然後來他當了山賊有錢讓她吃香的喝辣的了,但是她卻根本不願意跟著他去山上過日子。甚至還不願意認這個兒子。
    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母親現在還有沒有生自己的氣,怪自己是個惡霸,丟了她的臉呢?
    想到母親,吳達的眼眶紅了,七尺男兒想念母親的適合也會流下淚來。
    鄧靜知道他即將被感化,便繼續放柔了聲音說道:“你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兒,也想要有一番作為。隻是你沒有遇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罷了。現在,我可以帶領你們過新的生活。你們相信我,好嗎?”
    “好!那就相信你一次!我吳達,相信你!跟你下山開鏢局!”吳達終於被感化了,於是答應了和鄧靜下山開鏢局。
    大家也都感覺到這一次和吳達下山,會有新生活將要開始了。
    於是收拾好了東西,大家都大包小包地和鄧靜下了山。
    下山的時候,百姓們瞧見是山賊,都嚇得不敢走近,或者直接誇張的嚇跑了。
    他們對於山賊們的恐懼遠遠超出了山賊們的想像。吳達見狀,並沒有如以前一樣的得意,而是覺得很愧疚,原來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變得這麽的可怕了啊。
    也難怪自己的母親不願意認自己,誰願意認一個這麽可怕的兒子呢?
    吳達深深的自責著,他終於能夠體會到母親的那份艱辛了。他發誓,一定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這麽想著,他又開始感激起鄧靜來,是她,讓自己知道自己的錯誤,是她讓自己知道他錯的有多離譜。
    踩在別人的頭上而得到了幸福根本就不是幸福!
    要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出來的東西才是幸福的。
    “好了,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就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現在,就讓我們為鏢局事業而奮鬥吧!”鄧靜忽然高聲宣布著,路過的百姓們都奇怪的看著他們。也非常差異為什麽鄧靜會和這幫人混在一起。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都隻是在很遠的地方站著,誰都不敢直接走過來看。
    因為對於山賊,實在是太害怕了!
    這時,鄧靜主動地走到大家的麵前說:“大家不要害怕,聽我說好嗎?“
    百姓們遠遠的看著,都不敢上前一步來看。因為鄧靜的身後就是那幫惡魔!那幫搶奪他們財產的惡魔就站在麵前,他們怎麽敢靠近呢?但是鄧靜是個好人,專門懲罰惡人的,又是縣令的軍師,所以大家見到她又有點猶豫了。
    所以所有人還是保持著原來的距離,互相張望著。
    鄧靜也不急,慢慢地說:“大家不要害怕,我身後的這些人,雖然他們曾經是壞人,傷害過你們。也搶過大家的財產,但是,我發誓,這些人其實內心並不壞。隻要大家相信他們,他們就一定可以改過自新,不在傷害大家!請大家給他們一點鼓勵吧!”
    鄧靜說得身後的七尺大漢們熱淚盈眶的,他們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就是混蛋,做了那麽多害人的壞事,還把秋收的糧食給搶了。百姓們不打死他們已經算是恩賜了,別提什麽原諒他們了。
    但,在人群中,還是有那麽一些人,願意走出來說接受他們。
    “隻要他們改過自新的話,我們也是可以試著接受他們的......”
    當然也有反對的聲音:“說什麽胡話啊!山賊怎麽可能改過自新!”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鄧靜知道大家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便也沒有再繼續說。這一切,都需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的。
    從那之後,鏢局便緊鑼密鼓地開張了。
    開張的那一天,鞭炮劈裏啪啦地響著,震耳欲聾。百姓們遠遠的觀望著,沒有靠近。
    大家都不確定地問鄧靜,真的會有生意找來嗎?
    鄧靜安慰大家說:“你們要有信心!你們開的鏢局,還有誰敢來搶嗎?要知道你們是最厲害地山賊,連你們都敢搶的話,那人肯定是不要命了。”
    見大家臉色放緩了,她繼續說,“大家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幫人便聽話地等待起來。
    終於有一天,大家接到了第一筆生意。一群人歡天喜地把雇主迎了進來。
    雇主見到這些大塊頭有些心虛,但是還是故作鎮定地進來了。
    鄧靜給他滿上茶,說:“老板,您可是我們的第一筆生意啊。”
    雇主尷尬地笑一笑,麵對一幫子山賊他還是腳軟呢。畢竟這班人可是搶人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動物呢。
    隻是,縣令推薦他試一試,他才硬著頭皮來了。也算是給縣令一點麵子吧。
    “老板你放心吧,我們一定保證安全!”鄧靜打著保票說。
    而結果,也果真是做到了。
    雇主把鄧靜的鏢局推薦給了別人,大家奔向告走,很快便是家喻戶曉了。
    一筆又一筆的生意湧了進來,大家雖然忙,但卻不亦樂乎。也因為鏢局的口碑,讓百姓們也漸漸接受了這幫曾經的山賊。
    這一天,吳達正忙完了回鏢局,忽然門口來了一個老婦人,表情猶豫地站在門口張望。大家問她找誰她又慌慌張張地走開了,於是讓大家非常地懷疑。便有人告訴了吳達,吳達走出去想看個究竟。但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渾身一震!
    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的婦人,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得了的人,這個曾經慈愛地撫摸他腦袋的人,這個用甘甜乳汁喂養他的人,正是他的母親!
    “娘!”他激動地喊了她的名字,婦人立刻落下淚來,哭著喊道:“吳達,我的兒啊!”
    母子抱作一團,哭成淚人。旁邊的人見了也是一陣唏噓感慨。
    “娘,我現在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吳達給母親展示著自己的成就,“我現在是鏢局第一把手呢,我不再是眾人謾罵的山賊了!”
    “娘知道,不然娘也不會來找你的。”吳達的母親將目光移到了鄧靜身上,滿是感激地說,“我都聽別人說了,是鄧姑娘幫助你們改過自新的。老身在此謝過了。”說著,就要跪下。
    鄧靜趕緊去扶她:“您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老婦人又謝了半晌,才和吳達相擁著朝家走去。
    鄧靜看著他們的背影感慨萬千,旁邊的其他人見了,都異口同聲地說:“是鄧姑娘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我們要永遠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