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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福利院折騰了半天，又在車裏胡鬧了兩個小時，張一帆也累了，纏著袁生濤說了會兒話，又跑去書房確認擬人類胚胎沒什麽異常，在袁生濤半是威脅半是哄誘下喝下半杯營養液，最後鑽進了被窩。
    其實張一帆並不怎麽困，雖然肉體上很累，但是袁生濤有陪他睡著後再去處理工作的習慣，所以張一帆閉了會兒眼睛便調整呼吸，裝作已經睡熟。
    袁生濤果然躡手躡腳下了床，離開臥室去了客廳。
    臥室門一關，張一帆就翻身坐了起來。
    他托著腮，暗黃的夜燈映照出一張苦瓜似的臉。
    張一帆在想約雷鳴出來吃飯的事情。
    看袁生濤的意思，想要搞清楚路西到底怎麽回事，約雷鳴出來是勢在必行的。就算他選擇拒絕，袁生濤怕也會悄悄和雷鳴聯係，與其讓這兩個人私下見麵，不如大大方方來個四人聚餐。
    這件事，他不想由袁生濤來主導。
    他打開光網，開始查找年節期間開門比較早的餐廳，由於年節屬於國家法定節假日，大部分酒店餐廳的營業時間都在初六以後，有的還會推遲到元宵節以後。畢竟現在過年，大家追崇回歸節日本身，相比於去外麵吃年夜飯，更多人願意趁機外出旅行度假。
    最後張一帆敲定了一家名叫“何必”的中式餐廳，時間定在初七。
    他選好之後就通過光網發給了袁生濤。
    家裏的光網有單獨的中心局域網，張一帆知道自己登錄光網，袁生濤肯定會知道。
    “濤子，你覺得這家餐廳怎麽樣？”
    袁生濤的笑臉投影在灰暗的房間裏：“我進去找你。”
    張一帆腦袋一歪，靠在抱枕上：“不要。”
    “就隔著一道門，還要視頻投影呀？”
    “不覺得這樣很有親切感嗎？”張一帆點點袁生濤的虛影，眼睛彎下來，“就像當初我們上大學的時候。”
    那時兩人相隔十萬八千裏，袁生濤的學業遠比他要忙，光網投影是化解相思的最佳利器。
    “嗯。”袁生濤挪開工作文件，點開張一帆發送來的餐廳信息，粗粗瀏覽了一下，笑道，“還不錯，品味有提升。”
    “哼，我倒是想帶他們去吃夜攤。”張一帆撇撇嘴，“這個時間段，得有呀。”
    袁生濤的公司初八開班，他想把這件事在初八前解決。
    “那就這個了。”去哪兒吃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談的事情，袁生濤叮囑張一帆，“到時候，我來說。”
    “你說就你說嘍，反正我和他倆都不熟。”張一帆打了個哈欠，指指自己臉頰，“親我一下，我要睡了。”
    袁生濤的影像消失在眼前。
    臥室門被推開，袁生濤穩妥地邁著步子走進來，單腿跪在床邊，按住張一帆的後腦勺用力的親了上去。
    張一帆很快軟在了袁生濤的懷裏，他霧眼朦朧，喃聲道：“濤子，如果那個路西真的是……”
    後麵的話他吞回喉嚨，但是袁生濤知道他要說什麽。
    “不用擔心，不管他是什麽，我都有辦法應對。”袁生濤揉了揉張一帆的頭發，“再說我們又不是仇人，幹嘛這麽怕他？”
    張一帆心想也是，袁生濤怎麽說也是雷鳴的半個恩人。
    “睡吧，我守著你。”
    袁生濤翻身上了床，躺在了張一帆身邊。
    自從張一帆親眼目睹繼父殺死母親，他身邊必須有人陪著才能睡著，這麽多年，都是袁生濤陪著他入睡。
    張一帆的呼吸很快平穩下來。
    袁生濤沒有立即走，他側臥在睡熟的愛人身邊，靜靜地看了張一帆一會兒，才愛憐地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悄悄離開了臥室。
    這一次，張一帆一覺睡到了天亮。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時間，這是重生三十多次以來養成的習慣。
    早上七點十二分，身邊的被窩還帶著幾分溫度，看樣子袁生濤也剛起床不久。
    張一帆披上衣服往外走，廚房裏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袁生濤在做早飯。
    他趴在廚房門口，笑眯眯地跟袁生濤打招呼。
    “濤子，早上好。”
    袁生濤正在煎蛋，調節好溫度，大步邁過來就要討早安吻。
    張一帆往後一退，捂著嘴巴說：“我還沒刷牙——唔……”
    嘴巴被堵了個嚴嚴實實，等袁生濤放開他，張一帆臉都憋紅了。
    袁生濤捏著他的鼻尖：“快去洗漱，馬上吃飯。”
    張一帆翻個白眼，就知道占他便宜！
    為了討回本，趁袁生濤轉身的空檔，張一帆啪得一下拍在了袁生濤的屁股上。
    袁生濤神色一僵，張一帆大笑著逃進了衛生間。
    吃早飯順帶討論接下來的安排，袁生濤早有準備，敲開光網投影出一張列好的清單，從大年初二直至初七，兩人要做什麽去哪兒列得清清楚楚。
    “看看有沒有想改的。”大約是害怕再出現第二個雷鳴路西，袁生濤以當家人的架勢敲定，“如果沒有，就不隨便改了。”
    張一帆仔仔細細研究了一番清單，沒有出他們所在城市的項目，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放心地詢問在自己腦袋裏安了家的係統。
    這個，應該不算是蜜月吧？
    【我看不到。】
    係統非常誠實的回答。
    看不到？看不到你怎麽判斷我是否完成了任務？張一帆好奇。
    【係統自有判斷方式，這不是我負責的範疇。】
    張一帆更加好奇了，你不就是係統麽？
    【我隻是任務發布者。】
    敢情這係統還有分工，張一帆摸著腦袋想了想，又問，那你聽得見吧？
    【可以。】
    瞧眼等他回複的袁生濤，清下嗓子，一條一條念起來。
    袁生濤也不急，等著他逐條念完，才問：“想好了麽？”
    張一帆撐著腦袋催促係統，想好了麽？
    半晌，係統回答：【我不具備判定的權限。】
    “……”
    張一帆差點沒把桌子掀了。
    那你都能幹點啥？
    【發布任務，監督任務完成情況。】
    那你讓我念什麽？
    【你自己要念的。】
    係統回答的理直氣壯。
    “……”
    “一帆？”袁生濤看著張一帆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不由得問道，“怎麽了？有不喜歡的地方？”
    “沒有，沒有。”張一帆連忙搖頭，他揮手將清單轉到袁生濤跟前，“我沒意見，就聽你的。”
    清單上大部分都是日常，逛超市啊，采購啊，窩家裏看電影呀，少有的娛樂項目也是去本地公園走一走，如果這也算是蜜月的話，那可以稱得上是這麽多次重生最悲慘的蜜月了。
    袁生濤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接下來幾天，兩個人就按照清單列的事項進行，張一帆偶爾突發奇想有點新鮮主意，隻要不過分，袁生濤也都答應下來，陪著他一起胡鬧。
    係統不知道是不是學乖了，非常知趣兒的沒有打擾，這幾天張一帆過得滿足又愜意。
    時間很快推進到了初七。
    張一帆剛睜開眼睛，就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新的任務已生成，請宿主在目標人物的注視下，擁抱至少五個人。完成後，目標人物的生命將會延長至2327年5月1日。】
    “……”
    張一帆趿拉著拖鞋，先奔進廚房給了正在切菜的袁生濤一個大大的擁抱。
    “親愛的，早上好！”
    【友情提醒，目標人物不在擁抱名額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