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我隻相信你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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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公寓。
看完了舞台,回來已經幾個小時,女孩們的興奮勁兒依然沒過去。
晚飯桌上,藍晶琳還在翻看著手機裏印象空間大劇院的照片,原愛莉湊過頭去看。
井芸的嗓門兒格外大:“站在那個舞台,就一個感覺,這輩子沒白活……我都想在那兒打幾個滾兒,再睡一覺,真的,我都不想回來了……”
寧友友微笑著看她胡言亂語,陸拂曉就沒那麽給麵子了,眉梢一挑:“我不攔你。”
雖然謝無缺少有的沉默,但話題還是落在了她頭上。
井芸一把攬住小謝的肩膀,把正走神的小謝嚇了一跳。
井芸挑起小謝的小巴,狐疑地端詳:“你今天怎麽了?話比友友還少,剛才在印象空間也是……”
謝無缺打掉她不安分的爪子,打起精神剛要調侃幾句,原愛莉已經說話了:“小謝見過那麽多世麵,印象空間對咱們來說是朝聖之地,對小謝來說也沒什麽特別吧。”
井芸不滿地說:“天才,不是我說你,麵對印象空間那種殿堂級的舞台,你要不要那麽鎮定啊?”
原愛莉說:“明天的比賽,小謝肯定沒問題。”
井芸:“最近也沒見你怎麽練習……”
原愛莉說:“小謝從來也沒怎麽練習啊!她是天才,沒問題的!”
謝無缺幾次試圖讓她們轉移話題未果,終於忍無可忍,拍案而起:“叫你別說了!”
熱鬧的餐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椅子被一腳踢遠,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噪音,謝無缺徑直走出餐室。
一屋子人麵麵相覷。
原愛莉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我……沒說什麽啊……”
“小謝不是說你,”藍晶琳柔聲安慰哆嗦的原愛莉,轉向井芸,立刻變了臉,“肯定是你!”
井芸忙不迭地喊起冤來:“什麽玩意兒就是我啊?我說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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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謝無缺坐在天台邊緣突起的邊沿上,把臉深深地埋在雙手中,等她終於抬起臉,陸拂曉赫然近在咫尺,嚇得她差點直接翻到樓下。
陸拂曉手裏拿兩瓶那種酒精含量極低的飲料,遞給謝無缺一瓶。
謝無缺挑剔地:“這叫酒麽?”
陸拂曉淡淡地:“將就點吧,明天比賽。”
謝無缺又呻吟一聲,重新把臉埋進雙手。
陸拂曉說:“井芸正因為惹你生氣被群毆,但其實,惹你的不是她,是原愛莉吧?”
謝無缺再次把臉從手中抬起,看著陸拂曉,一臉見鬼的表情。
陸拂曉自顧自繼續說:“不過我實在想不通,你的氣點在哪兒?原愛莉跟你說話,從來隻有一個內容——歌功頌德、山呼萬歲。就算你更年期提前了點兒,也不至於因為這個生氣吧?”
謝無缺沉默著,用手中的瓶子碰了下陸拂曉手中的瓶子,對瓶喝了一口,入口冰涼酸甜,暢快無比。
然而入口酸甜,回味卻辛辣;液體冰涼,卻讓身體越來越燥熱。
“小謝沒問題,是原愛莉最常說的話,” 小半瓶飲料入口之後,謝無缺說:“從小到大,這也是我最常聽到的話。很多時候,我特別愛聽這話。這種說法,也的確讓我自信,給我力量……”
“但是有時候,我也很討厭這句話。”
“憑什麽小謝就一定沒問題呢?憑什麽小謝做到一切都理所應當?憑什麽小謝,就不能輸呢?”
謝無缺看著陸拂曉,問:“憑什麽?”
陸拂曉看著謝無缺,並不理會她的質問,隻是用手中的瓶子碰一下謝無缺手中的瓶子,喝了幾口。雖然她什麽也沒說,謝無缺卻覺得她都懂,她懂她的風光背後那些莫名其妙的壓力和負擔。
謝無缺說:“你知不知道,為什麽你性格這麽爛,嘴這麽毒,長得這麽非主流,我卻更喜歡跟你在一起?”
陸拂曉漫不經心地問:“因為你是個被虐狂?”
謝無缺一本正經地用瓶子指指陸拂曉說:“因為你對我,沒有任何期待。在你眼裏,我隻是個沒用的廢物。在你麵前,我不必扮演那個英明神武、全知全能的謝無缺;我可以完全放鬆,隻有在你麵前。”
謝無缺一邊喝,一邊說。一直以來,這些話在她心裏藏著,藏得那麽深,那麽嚴實,就像不存在。然而它們卻在她心裏某個暗無天日、與世隔絕的角落,悄悄地醞釀、發酵、膨脹,讓她的心越來越堵,越來越重,就像要爆炸一般。
陸拂曉看著她,淡淡地問:“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似乎讓她驚訝的不是謝無缺的話,而是謝無缺把這些話告訴了她。
謝無缺理所應當說:“因為跟別人說,別人會認為我這個人特矯情造作、無病呻吟、得便宜賣乖。”
陸拂曉不解:“……我也一樣啊。”
謝無缺一揮手:“那沒事兒。反正在你這兒,我也從來沒什麽形象可言。”
陸拂曉啼笑皆非:“喂,你也太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吧?再怎麽說,我也是為你而來的。”
陸拂曉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小謝就來勁了。她把空瓶往天台邊沿上一頓,就朝陸拂曉嚷起來。
她嚷著:“這又不是《非誠勿擾》,你為誰而來?你蒙誰呢?”
小謝一邊嚷,一邊跳下天台邊沿,朝陸拂曉逼過去。
陸拂曉警覺地後退:“你喝那玩意兒酒精含量隻有3%,要撒酒瘋牽強了點兒吧?”
酒精含量隻有3%?謝無缺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燒起來了,她目光炯炯地盯著後退的陸拂曉,舔了舔嘴唇。她知道,那是個渾身冰涼的家夥,會走路的冰決,而她現在,急需要解暑降溫。
陸拂曉眼看著小謝紅著眼睛朝她撲過來,本能地轉身就跑,謝無缺緊逼不舍。
莫名其妙的追逐很快演變成嬉鬧,等到小謝終於如願以償把那個渾身冰涼的家夥攔腰抱住的時候,兩個人都氣喘籲籲,是跑得,也是笑得。
陸拂曉一向獨來獨往,傲嬌高冷,很不習慣這樣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一邊掙紮一邊喘著說:“謝無缺,你放手,我叫你放手!”
謝無缺把滾燙的臉貼在陸拂曉絲緞般的長發上,誘哄般地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陸拂曉微微一震,果然不再用力掙紮。
感覺懷裏繃緊的身體在緩緩放鬆,謝無缺滿意地鬆了手,手臂從後麵繞過纖細的脖頸,輕輕地環抱。
剛才是“擒拿”,現在才叫“擁抱”。
謝無缺從後麵貼上陸拂曉的耳朵,柔聲說:“騙子。”
陸拂曉蹙起眉,不解地回頭。
兩人近在咫尺,謝無缺卻不看她,隻在她耳邊呢喃:“如果你真的為我而來,不是應該,隻看著我才對嗎?”
“說什麽為我而來,你眼裏明明隻有井芸,你看她的眼神……你從來沒有用那種眼神注視過我……”
“真讓人不甘心……”
陸拂曉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說:“我一直都……隻看著你啊。”
謝無缺笑了:“還在騙人……不過現在這種氣氛,說真話的確煞風景。”
“我現在,恐怕要煞風景了。”
謝無缺伏在陸拂曉耳邊,說:“明天的比賽,如果我走了……”
陸拂曉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你不會走的。”
謝無缺一怔,陸拂曉已經輕鬆掙脫了她無力的擁抱,轉過身,右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勾到麵前,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說:“謝無缺,我不會讓你走的。”
謝無缺定定地看著陸拂曉,看著她的長睫毛下半掩著的那雙漂亮的眼睛,一慣如慵懶小貓半眯著的眼睛,少有地完全睜開,深不見底的漆黑瞳孔裏,有火焰,在冰山上,凜冽地燃燒。
她總是看不透那雙眼睛,但是似乎看不透也沒什麽。至少此刻,她的眼睛裏隻有她。
謝無缺笑了,順勢湊過去,額頭輕輕碰上陸拂曉的額頭,觸碰的肌膚,交換著彼此的溫度。她在那種微醺的溫馨裏,輕輕閉上眼睛。
親愛的陸拂曉,你知道嗎?
你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你讓我想相信,你所有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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