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大結局~各自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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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台的大屏幕前,曾經的鑽石女聲幕後三駕馬車——黎染、聶飄、money加一個鄭智慧感慨不已。
    鄭智慧對黎染說:“真沒想到,你這麽扭曲的人,能帶出這麽正能量的孩子。”
    黎染白她一眼:“你可閉嘴吧,我扭曲是拜誰所賜啊?”
    money不屑地:“黎染自己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何德何能帶出這麽出息的孩子。”他深情望向身邊的聶飄,“這一看就是我老板帶出來的。”
    黎染點頭。
    聶飄看著大屏幕上,謝無缺、井芸、寧友友、原愛莉、藍晶琳、季珊妮站成一排,手牽著手,向台下鞠躬謝幕,喃喃地說:“其實,與其說她們是我帶出來的,不如說,她們是彼此帶出來的。”
    黎染突然恍然大悟,聶飄的答案,解開了他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麽自己明明曾經把她們帶偏了,她們卻能一點一點地正回去,因為她們有彼此啊。
    她們就像當年的他,天真,正直,向著夢想全力奔跑,也像當年的他一樣,因此在前進的路上被暗算,被阻礙,被絆倒。
    然而,她們卻沒有像當年的他一樣,被壞人絆倒,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壞製壞,甚至比壞還壞。
    她們居然可以,哭過了,痛過了,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和同伴們一起,笑笑繼續跑下去,不計恩仇。
    他要她們相愛相殺,她們偏要彼此信任扶持,輸和贏都光明磊落。
    他要她們為登上頂峰改頭換麵,重新做人,巧取豪奪,她們偏要做不虧不欠,問心無愧的自己。
    他要她們像鑽石一樣,脫胎換骨,麵目全非,堅不可摧,價值連城,她們偏偏用她們自己告訴他,鑽石的價值和光芒,恰恰來自曆經打磨淬煉的遍體傷痕之下,依然毫無雜質的純粹和本真。
    真想,讓她們的光芒,一直閃耀下去,不黯淡,不熄滅。
    黎染心裏想著,看到鄭智慧對他微笑,點了點頭,他知道,完全明白他的想法。
    她在對他說,讓這光芒一直閃耀下去吧,我們一起。
    至此,《鑽石女生》全國十場巡演,完美落幕。
    唯二的遺憾是,鑽石女聲裏的搖滾精靈陸拂曉,在十場巡演中,從頭至尾沒有露麵;而舞台上的天才少女謝無缺僅僅在最後一場巡演的歌迷互動環節出現,分享了一封粉絲來信而已,根本沒開嗓唱歌。
    當參與巡演的全體鑽石女生拉手謝幕時,全場觀眾齊呼“小謝,唱一首”“小謝,唱一首”……經久不息。
    而麵對這樣的喜愛與懇請,謝無缺隻是鞠了個躬,然後,說了句“對不起”,便匆匆轉身離去,沒有說明任何理由。
    一年後,文慕恩的日月同行文化傳媒公司與彩虹電視台聯合製作的大型非遺傳承創新節目《榮耀歸來》震撼開播,包括季珊妮的藏族熱巴舞,眾多人們聞所未聞的珍貴非物質文化遺產驚豔亮相,不僅極具可看性,且意義非凡,它引發了全國觀眾尤其是年輕人對非遺傳承的關注和熱議,文化自信空前高漲。
    原愛莉的首張個人專輯《聽》在毫無宣傳的情況下,在今音樂市場不景氣的大環境下低調狂銷1000萬張,證明了好歌手、好音樂在這個顏值當道的時代逆襲的底氣。
    一年一度的美國流行音樂頒獎典禮公布提名名單,亞洲頂級偶像的韓爵和新晉人氣偶像井芸,分別獲亞洲最具人氣男、女歌手提名,
    兩個人手牽著手坐上去美國的飛機,得不得獎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這兩個含金量十足的提名,已經證明,他們已經並肩站上了流行音樂的頂點。
    藍晶琳全身心地投入到高三的備考中,為了考音樂學院的夢想而努力奮鬥。
    與此同時,由鑽石女聲選手組成的“鑽石女生小分隊”深入街道社區、學校、敬老院、邊防哨所、貧困邊陲……為人們帶去一場場音樂盛宴,之前十場全國巡演所得的收入,全部用於支持這一場場精彩紛呈的文化惠民演出。
    “鑽石女生小分隊”在全國各地巡回表演,在全國打響了名號,主辦此活動的彩虹電視台因此受到宣傳部的表彰。
    “鑽石女生小分隊”表演水準高,成員不固定,有入圍總決賽的全國十六強,也有之前遺憾淘汰的選手,但有兩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陸拂曉、謝無缺
    微博停更,所有新聞均查無此二人。
    她們兩人,就像同時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2019年9月,一段小視頻在網絡上瘋傳,那是網友去日本東京旅遊時拍下的街頭藝人唱歌的情景,這本來沒什麽,關鍵是——在駐足觀看表演的人群裏,有眼尖的網友發現了謝無缺,《鑽石女生》全國巡演結束之後,音訊全無,同神隱般的謝無缺。
    思念成疾的謝無缺粉絲維謝部隊奔走相告——發現小謝了!活的!在東京!
    問題是,小謝在東京幹什麽,什麽時候回國,依然是未解之迷。
    與此同時,德國國際神經科學研究所(ini)。
    研究所位於德國漢諾威,建築外型神似巨型大腦,內部院區設計如酒店般舒適,常常讓人忘記身處醫院。其神經外科中心蜚聲國際、享有盛譽。
    下午,身著一襲駝色長款風衣的費安東走進醫院,模特身材+拉風走姿完美詮釋了諸如玉樹臨風、氣宇軒昂這些詞語。他身上唯一不那麽偶像劇的元素就是,他手上拿的不是偶像劇男主角見女主角標配的鮮花,而是一張裝在紙盒裏的黑膠唱片。
    他走進陸拂曉的單人病房,把手裏的東西放下,附身在陸拂曉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回來啦,懶貓。”
    陸拂曉靜靜躺在病床上,眉睫濃黑,肌膚如雪,像個毫無生氣的漂亮玩偶,費安東順手摸摸她烏黑柔軟的短發,說:“醒得這麽慢,頭發倒長得挺快。”
    他剛想向陸拂曉炫耀一下他今天終於淘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絕版黑膠唱片,放在床頭桌上的陸拂曉的手機就響了——謝無缺來電,他接通,按了免提:“你電話來得真是時候,我剛進門。”
    謝無缺聽到他的聲音,失望地說:“怎麽又是你接電話啊?”
    費安東說:“廢話,這一年不都是我接電話嗎?”
    是,一年了。
    陸拂曉已經昏睡一年了。
    一年前,2018年9月7日,費安東帶陸拂曉抵達德國當天,由於陸拂曉的病情極為危重,不得不馬上動了開顱手術。
    這次高精度、高難度的手術由神經外科中心最權威的克勞德教授主刀,曆時8個多小時,幾乎讓等在手術室外的費安東一夜白頭。
    待手術結束,克勞德教授走出手術室,疲憊卻難掩興奮地告訴費安東:“手術很成功,那孩子麻醉藥效過後即可醒來。醒了之後再住院觀察一陣子,隻要沒有後遺症,就能康複出院。跟常人一樣,能走能跑,能唱能跳。”
    費安東熱淚盈眶,語言已經無法表達他的感激和激動,直接把克勞德教授抱起來轉了幾個圈,逗樂了旁邊的護士們。
    術後第二天,陸拂曉沒有醒。克勞德教授見所有指標正常,笑眯眯地說:“你有位貪睡的公主呢。”
    術後第三天,陸拂曉還是沒醒。克勞德教授開始笑不出來了,神情凝重地建議給陸拂曉做個詳細的檢查。
    術後第七天,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腦部沒淤血,神經無壓迫,但陸拂曉依然沒醒。克勞德教授眉頭緊皺。
    術後第十天,克勞德教授承認他查不出陸拂曉昏睡的原因,也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
    術後第十五年,克勞德教授宣布陸拂曉可能長期昏睡,除非奇跡發生。
    那段時間,如果不是一直和謝無缺保持聯係,費安東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下去的。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當他絕望崩潰,謝無缺在電話裏說:“費安東,你比我清楚,陸拂曉這次手術成功,是一個多大的奇跡。也許這一個奇跡,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隻是需要休息。”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她,守護她,等她養足精神,創造另一個更大的奇跡。”
    謝無缺的話,讓歇斯底裏的費安東漸漸平靜,但費安東不知道,地球的另一端,放下手機的謝無缺,滑坐在地上,痛哭了一個小時。然後,她毅然推掉了包括與聶飄工作室簽約出專輯、在鑽石女聲全國十場巡演中演唱等所有音樂相關活動。
    她背上行囊,把陸拂曉參加鑽石女聲之前的音樂之旅重新走了一遍,去英國,報名音樂學院的短期課程;去法國參加音樂節;去日本,欣賞的各種風格的演出——東京巨蛋極致成熟的商業演唱會、街頭藝人令人驚豔的即興演唱、地下樂隊的狂放不羈……
    那段網絡上瘋傳的《神隱小謝迷失東京》的視頻,就是她在街頭駐足欣賞藝人表演時被中國遊客無意間拍下的。
    提起這件事,費安東說:“你的粉絲絕對是真愛啊,你都衰成那樣了都認得出來。”
    謝無缺感慨:“唉,人長得太帥太美,就是,藏都藏不住。”
    費安東:“……我掛電話了。”
    謝無缺忙說:“別呀,你怎麽就不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呢?你知道陸拂曉以前有多愛吐槽我嗎?我決定以後多說點兒欠收拾的話,看她什麽時候按捺不住詐屍起來吐槽我!”
    費安東樂了:“天才就是天才!好主意!”
    兩人又興致勃勃地討論了一會兒刺激陸拂曉醒來的損招,比如向她宣布她已經同時被他倆甩掉,他倆已經正式在一起了之類的。
    要掛電話的時候,費安東突然想起來:“哎,今天的歌什麽時候發過來?”
    謝無缺說:“今天出去了一趟,還沒錄呢,估計得晚上發過去。”
    費安東說:“還錄什麽啊,歌壇第一名品聲線,會走路的cd,幹脆在電話裏來個live版得了。”
    謝無缺沒理他的建議,微笑著掛了電話,開始錄歌。
    今天她要準備錄的,是來日本後新學的歌,日本動畫電影《你的名字》的片尾曲《沒什麽大不了》,原唱是radps樂隊,謝無缺唱的則是女歌手上白石萌音翻唱的鋼琴版本。
    一開始,是娓娓道來的敘事曲風:
    “二人の間 通り過ぎた風は
    兩人之間吹過的那陣風
    どこから寂しさを運んできたの
    帶來了一絲寂寞
    泣いたりしたそのあとの空は
    哭泣之後仰望的天空
    やけに透き通っていたりしたんだ
    那麽的通透清澈
    いつもは尖ってた父の言葉が
    連父親尖酸的話語
    今日は暖かく感じました
    今天也感覺到令人稍稍的溫暖
    優しさも笑顏も夢の語り方も
    溫柔和笑顏以及訴說夢境的方法
    知らなくて全部 君を真似たよ
    未知的一切 全都是模仿你啊……”
    進入副歌之後的抒情段落:
    “仆らタイムフライヤー 時を駆け上がるクライマー
    我們是乘著時間的飛行員 是攀登時間的登山者
    時のかくれんぼ はぐれっこはもういやなんだ
    不想再在時間的捉迷藏裏跟你走散……”
    “仆らタイムフライヤー 君を知っていたんだ
    我們是乘著時間的飛行員 我早就認識了你
    仆が 仆の名前を 覚えるよりずっと前に
    在比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更早之前……”
    接著是一段高音的華彩段落:
    “君のいない 世界にも 何かの意味はきっとあって
    沒有你的世界 也一定有某種意義
    でも君のいない 世界など 夏休みのない 八月のよう
    但沒有你的世界 就像沒有暑假的八月
    君のいない 世界など 笑うことない サンタのよう
    沒有你的世界 就像沒有笑容的聖誕老人
    君のいない 世界など
    沒有你的世界啊……”
    謝無缺唱到這裏就不行了,她哭了出來,再也唱不下去。
    這種歌詞,最討厭了。
    她怎麽能唱live?
    她怎麽敢唱live?
    陸拂曉,你還要睡多久呢?
    是,沒有你的世界也一定有某種意義,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不知不覺,謝無缺在東京已經待了兩個月。
    東京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寺廟和神社,她從來都是無神論者,但這一次,每次經過寺廟或神社,她都會進去參拜,祈禱陸拂曉早日康複醒來。
    但她從來沒求過簽。她聽說過,日本有的寺廟和神社凶簽的比重很高,她在這件事上比較玻璃心,不想找刺激。
    某一天,她去二手唱片店淘唱片,回寓所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小的,安靜的神社。
    她信步走進去,先在神社前的水池邊用一個長柄木勺淨手,然後到屋脊兩邊翹起的神社拜殿前,往帶木條格的善款箱裏扔點零錢,搖動掛在拜殿前的麻繩兩下,撞得麻繩上的風鈴發出響聲,引起神的注意,然後把手拍幾下,合十祈禱。
    鈴聲引來了一個小女孩,捧著求簽用的鐵罐,跑到謝無缺身邊,把鐵罐舉到她麵前。
    謝無缺看到她身上的白衣、襦袢和緋袴——神社巫女的標配,默默收回了想撫摸神職人員頭頂的手,她微笑著搖搖頭,用日語說:“謝謝,不用了。”
    神社的巫女一般都在22~25歲之間,謝無缺從來沒見過這麽小的巫女,大概隻有10歲左右,她也沒見過這麽固執的巫女,不管她的拒絕,隻是費力地把鐵罐舉得更高,看著她。
    謝無缺看著小巫女清澈的眼睛,居然不自覺地接過鐵罐,但因為從來沒求過簽,就捧著鐵罐呆呆站在那兒,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
    小巫女抓住她的手,搖一搖,一個寫著數字九的木簽掉了出來。
    小巫女俯身撿起木簽,飛奔到對應數字的小抽屜去拿簽文,謝無缺迷迷糊糊地跟在後麵。
    小巫女拿了簽文,遞給謝無缺看。
    謝無缺沒有係統學過日語,口語和聽力完全是日劇和日本動畫磨煉出來的,隻能看懂日語裏的漢字,所以她隻看懂了簽文上醒目的漢字:“落下的花又將開滿枝頭。”小字的日文注解就完全看不懂了。
    她把簽給小巫女看:“請問……這是什麽意思?”
    小巫女看著,露出笑容:“恭喜您,是大吉呢。”
    “意思就是,您最擔心的事情,已經過去;您會等到,您一直在等的人。”
    謝無缺怔怔地站在那兒,心跳如擂鼓。
    她傻傻地問:“……真的嗎?”
    小巫女笑一笑,轉身離開了。
    謝無缺走出神社,把那張大吉簽緊緊攥在手心,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陸拂曉的手機,她迫不及待地要告訴費安東這個吉簽的意義,讓他和自己一起繼續相信奇跡。
    但她打了兩遍,鈴聲從頭響到尾,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
    她焦躁起來,又打了第三次。
    這一次,鈴聲快結束時,對方終於接聽。
    謝無缺連珠炮般地說:“費安東你幹嘛不接電話?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電話另一端沒有聲音。
    謝無缺喂了幾聲沒回音,心懸了起來:“怎麽了?費安東,你為什麽不說話?出了什麽事嗎?你別嚇我啊!……”
    一個聲音打斷了她:“小謝,你吵死了。”
    謝無缺呆住了。
    那個聲音,清冽,微微沙啞,像磨砂玻璃,又仿佛帶著某種金屬質感。
    謝無缺的手在顫抖,她試探著問:“……陸拂曉?”
    陸拂曉在電話那頭打個嗬欠:“被你電話吵醒了,但還是好困啊,還想繼續睡。”
    謝無缺忙說:“別睡,千萬別睡,等我過去。”
    聽了這話,陸拂曉似乎打起一點精神:“你什麽時候過來?
    謝無缺說:”現在。”
    陸拂曉輕輕笑了,說:“好,我不睡,我等你。”
    謝無缺把手機放進口袋,開始狂奔,穿過熙熙攘攘的街,穿過形色匆匆的人群,奔向終於向她露出笑臉的命運。
    最深的夢魘,已經過去。
    落下的花,又將開滿枝頭。
    沒唱完的歌,我們一起繼續。
    陸拂曉,等我。
    (完)
    獻給我散落在天涯的那些花兒
    你們永遠在我心裏盛放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