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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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牽手
    在謝苗看過的那本軍婚文中,男主顧涵江一出場就是戰功赫赫的年輕軍官。
    她不知道他是當兵立功提幹,還是直接考的軍校,但無論如何,都不該是眼下這種情況。
    謝苗看著通知書上那個熟悉的名字,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撞擊了一下,指尖都忍不住想要發顫。
    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怎麽是北大,你不是要考軍校嗎?”
    一抬臉,水潤潤的一雙桃花眼裏的震驚卻掩也掩不住。
    顧涵江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眉一蹙,“誰跟你說我要考軍校?”
    謝苗這才驚覺自己失言,忙開口補救,“顧爺爺、顧伯伯都是軍人,我以為……”
    顧鬆年不止一次和顧涵江提起過希望他考軍校,顧涵江沒多想。
    “你不是說想要上北大嗎?我在北大等你。”
    他垂眸望進謝苗眼底,語氣一如往常沒太多情緒,說出來的話卻重重砸落在謝苗心上。
    一瞬間,原本就被侵蝕得不夠牢靠的堡壘哢一聲,漏了一個窟窿。
    他這是為了她,不去參軍了?
    那以後又哪來的軍婚?哪來的女主喬又安?哪來的出軌離婚?
    原書那些劇情一幕幕在謝苗腦海中掠過,卻無論如何,都敵不過手裏這份沉甸甸的錄取通知書,敵不過眼前少年望著她那專注而又堅定的目光。
    謝苗咬了下唇,“你、你不後悔?”
    小姑娘滿臉糾結卻眸光晶亮的樣子看得顧涵江眼裏漾起笑意,“不後悔。”
    他低頭握上通知書的邊緣,也握住她捏著通知書的纖細手指,語氣突然放得很輕,“苗苗,我在北大等你,你加油。”
    謝苗的臉一下子燙起來,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急著抽回手。
    她眼神遊移,說話聲音也軟軟的,“我當然要加油上北大了,那可是我的夢想。”
    她臉紅的樣子實在可愛,顧涵江看著,就將她泛著絲微涼的指尖握進了掌心。
    他覺得那手指很纖細,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折斷,手上還有微微的潮意。
    “你複習得怎麽樣了?”
    他目光投向反著波光的河麵,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耳熱,手心卻也漸漸冒出了細汗。
    “還行吧。”謝苗小眼神兒亂飄,就是不看他。
    顧涵江也有些不敢看謝苗,“你們什麽時候考試?”
    “初賽的話,這個月二十。”
    “考場定下來了嗎?”
    “定下來了,在紡織廠中學。”
    兩人跟兩個純情的小傻子似的,牽著手互相不看對方,一個臉通紅,一個耳根發燒。
    好一會兒,顧涵江才沉默了下,捏了捏掌心的小手,“月底我就要回京市了。”
    這句話一出,謝苗被一張通知書弄得亂糟糟的腦子終於有了點清明。
    她刷一下抽回手,將通知書遞還給顧涵江,“恭喜你。”
    雖然顧涵江這一走,很可能接下來一年之內,兩個人都無法再見麵。
    可北大見,也要她能拿到保送名額,或者考上北大,現在什麽都沒有學習重要。
    小姑娘說抽手就抽手,像個上一秒還在甜言蜜語下一秒就拔吊無情的渣男。
    顧涵江愣了下才接過通知書,“我會給你寫信的。”
    “嗯。”
    謝苗點點頭,從書包裏拿出筆和本,寫了學校的地址給他。
    顧涵江則在她的本子上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和電話號碼,“有事給我打電話。”
    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一時間又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好。
    顧涵江手指動了動,本來想再去牽住謝苗,身後卻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錢麗邊走邊踢著腳邊的石子兒,嘴裏還在不滿地嘟囔:“大嫂生孩子,又不是我生孩子,憑啥一家老小沒一個動彈的,叫我這個還沒結婚的小姑子洗尿片子?”
    他的手一下子縮了回去,薄唇抿起,不太高興的樣子。
    錢麗抬頭瞧見謝苗和顧涵江,立馬冷哼一聲,朝謝苗翻了個白眼。
    謝苗有些無語,“成天見人就翻,眼皮不疼嗎?”
    自從那次被打了臉,錢麗沒再說顧涵江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了,就是每次見她都沒啥好臉色。
    錢麗本來就心情不好,聽謝苗這麽說,立馬瞪過來,“你說誰呢?”
    “誰接茬說誰。”
    謝苗看都懶得看她,招呼顧涵江,“走吧,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謝苗你是不是找事兒?”
    錢麗狠狠把盆放到地上,正要叉腰和謝苗理論,突然被顧涵江涼涼看了一眼。
    到了嘴邊的話莫名一噎,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一前一後走遠了。
    “他那啥眼神兒?要殺人啊?我不就和謝苗不對付了幾句嗎?”
    錢麗氣得用力踢了下腳邊的石頭,一不小心踢到了塊大的,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動不了了。
    錢麗隻覺今天晦氣,哪兒哪兒都不順心。
    那邊,走出一段距離的謝苗心緒依舊沒有完全平複。
    她又想起了原書的劇情。
    書中女主喬又安是個護士,就在顧涵江所在的軍區醫院工作。
    謝苗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顧涵江要找的妹妹,而顧涵江不參軍了,對他又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正想著,身後突然有人撲過來,攔腰抱起她。
    “啊!”謝苗小小驚呼一聲,對方已經抱著她轉起了圈。
    夏日裏濃密的綠樹、盛開的野花,一時間全在她眼前旋轉起來。
    她聽到少年熟悉的聲音就在自己耳後,帶著不容錯辨的笑意,“我考上了,苗苗你高不高興?”
    謝苗是頭一次見顧涵江那麽高興,平時總是含著絲陰沉的眉眼都愉悅地飛揚起來。
    直到回到家,她腦內依舊殘留著當時的眩暈感,以及他難得開懷的模樣。
    能上北大,他就那麽開心嗎?
    她努力平複了下心情,賣進門,卻發現劉招娣娘家兄弟媳婦兒黃蓮花又來了。
    黃蓮花這一回沒帶兒子劉大豐,可目光總是圍著謝苗打轉,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見謝苗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借口想和謝苗借初中時的筆記給她閨女,跟著蹭了進來。
    “苗苗啊,明年你和小顧都夠結婚年齡了,打算啥時候把婚事辦了?”
    謝苗本來正在找筆記,聞言動作一停,“蓮花嬸兒,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想幹啥,就是關心關心你。”
    黃蓮花瞅眼外麵,壓低聲音。
    “我聽人說,小顧那孩子考上大學了,還是啥全國最好的大學。他就要回京市了,到時候接觸的小姑娘一多,這心啊,說不定就跑了,你可得趕緊想個法子。”
    “想什麽法子?”
    謝苗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動聲色。
    黃蓮花卻當自己這是說中了她的心思,聲音壓得更低,“這男人無論大小,都一個德行,沒有不愛吃腥的。隻要你跟了他,他們家那麽要臉麵,肯定得負責……”
    謝苗想過無數種可能,可沒有一種,比對方透出的真實意圖更讓她齒寒。
    她大博娘小心思是多,可頂多在她媽和她大伯麵前念叨念叨,掀不起浪來。
    她大伯娘的這個弟媳婦兒,卻想讓她跟顧涵江生米煮成熟飯,逼顧家娶她。
    她眼神瞬間冷下來,“顧家是要臉麵,但我看嬸兒跟我說這些,可一點臉沒要。”
    “我都是為你好,你這說的啥話?”
    黃蓮花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臉色一變。
    謝苗卻根本不想再聽她說話,大步衝出屋子,去院子裏找王貴芝。
    黃蓮花心裏暗叫一聲不好,趕忙追出去,“苗苗,苗苗你這是幹啥?”
    她以為一般小姑娘要麽聽不懂,要麽聽懂了,也不好意思跟人說。
    沒想到謝苗還真把她的話挑重點告訴了王貴芝。
    王貴芝本來在剁菜準備喂雞,一聽立馬抓起菜葉子丟了黃蓮花一頭一臉,“我他媽給你點臉了是不是?你居然敢害我們家苗苗!你個黑心爛肺的,枉我們家苗苗還叫你一聲嬸兒!”
    黃蓮花被砸得一猛,還沒摘幹淨頭上的菜葉,老太太已經眉毛倒豎,掄著菜刀衝了上來。
    她嚇得趕緊躲,“二姐快來救我,你老婆婆瘋了,她要砍死我!”
    劉招娣正在廚房燒火準備做飯,聞言衝出來,一見這場景立馬慌了。
    “媽你幹啥?你快把刀放下!”
    她上前想要攔,可見王貴芝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風,又不敢靠近,隻在一邊幹跺腳。
    黃蓮花被追得十分狼狽,實在氣急敗壞,邊跑邊嚷嚷起來:“大娘你說你至於嗎?我那都是為苗苗好,哪兒說錯了?你們家苗苗跟了……”
    “你少給我滿嘴噴糞!”
    王貴芝見她居然還有臉說,四下找起更長更趁手的家夥來。
    謝苗冷著臉一言不發,直接遞給她一個鐵鍬。
    老太太幹脆放下菜刀,鏟起大黃剛拉在院子裏的粑粑,直接揚黃蓮花身上。
    也不知道是巧了,還是老太太氣急之下揚得太準,一條猶帶著熱氣的狗粑粑不偏不倚正砸在黃蓮花臉上,還沾了一點在她嘴角。
    黃蓮花下意識抹了下,待看清是什麽,立馬幹嘔起來,“你要死啊,居然拿這個……”
    “你再瞎說一句,信不信我直接塞你嘴裏?”
    王貴芝厲聲打斷她,繼續掄起鐵鍬,“你給我滾,滾出俺們老謝家!”
    那是謝家常用的一把鍬,鍬口被磨得鋥亮,一看就很鋒利。
    這要是力氣大點,搞不好一塊肉都得被鏟掉,黃蓮花不敢硬碰,隻能邊躲邊往外跑。
    謝苗就是王貴芝的心尖尖,誰敢害謝苗,她就敢跟誰拚命。
    老太太一路將人趕出門外還不算完,又一路鏟著路邊的泥土揚了黃蓮花一頭一背。
    “我告訴你黃蓮花,以後俺們老謝家門你少登!俺們家沒有你這種親戚!你要是再敢胡咧咧,我撕了你的嘴!別以為我不敢,你問問周圍鄰居我王貴芝敢不敢!”
    黃蓮花以前隻聽說劉招娣婆婆厲害,卻從來沒見識過。
    如今一身狼藉被從謝家趕出來,她才發現謝家人並不好惹,尤其是這個寡婦老太太。
    黃蓮花頂著周圍人看熱鬧的視線和指指點點一路跑出去,心裏如何怨憤暫且不提。
    王貴芝攆完人之後,立馬怒瞪向站在院子裏還沒搞清情況的劉招娣,“告訴你多少次了少和你娘家人來往?你要是再敢讓這種惡毒的人上咱家來,你就收拾東西跟她一起滾蛋!”
    劉招娣本來還想問問是怎麽回事兒,一聽叫自己滾蛋,到嘴的話又全咽了回去。
    王貴芝就放下鐵鍬,邊喘邊安慰謝苗:“她滿嘴噴糞,苗苗你用不著往心裏去……”
    謝苗乖巧聽著,腦內卻不自覺想剛才黃蓮花說過的話。
    相處越多,她越覺得顧涵江不像那麽容易妥協的人。以他的倔強和堅韌,不會僅為了一個口頭婚約,就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娶完又把人丟在老家守活寡。
    她在想,今天黃蓮花跟自己說這些,是不是也說給書裏的原主聽過?
    原書中的謝苗不是她,她也不敢確定,對方會不會為逼婚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兒。
    隻是就算原主有算計,一度十分敏感多疑的顧涵江真的那麽容易上當嗎?
    謝苗還沒想清楚這些事,二中就開學了,接著便是八月二十日這天的市初賽。
    為了這次競賽,紡織廠中學特地給學生放了兩天假,騰出教室每天上午考一科,下午考一科。
    第一科要考的是數學,早上不到七點半,高老師就帶著競賽班將近四十名同學出發了。
    兩個學校離得有點遠,步行要二十多分鍾才能到。
    不過他們抵達紡織廠中學的時候,距離八點半開考還有不少時間。
    高老師又提醒大家檢查考試要用的東西準備齊了沒有,沒有該買買,該借借。
    謝苗和本班的展鵬、陳立國他們站在一起,正低頭檢查,競賽班坐她前麵的同學湊了過來,“哎你們看到沒有,正準備進門那個穿綠布衫的,就是於得寶。”
    紡織廠中學參賽的學生不是都在教室裏麵等嗎?這個人難道才來?
    謝苗朝那邊望去一眼,正好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神色間很有幾分張揚的男生也望向這邊。
    不過對方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邊的展鵬。
    於得寶大概是和展鵬認識,竟然不著急進門了,直接走過來跟展鵬打招呼,“聽說你上學期期末讓一個女生攆上了,第一你不行了啊。”
    展鵬看他一眼,沒理,轉頭問謝苗:“謝苗你要不要找個地方坐會兒?”
    沒等謝苗回答,那個於得寶突然挑了挑眉,“謝苗?就是你們挖來搞英語角那個謝苗?你們學校是不是沒人了?一個搞英語的也弄來湊數,參加數學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