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年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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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長又到社區政審,因為是兩個人自然分了兩波,第一波來政審的時候,社區的所有人都為黃潔說好話,又到黃潔縣裏的老家去了一趟,也沒什麽可說的。
    到是政審趙易的時候,黃潔先與社區辦的所有人做了工作,讓多說幾句好話,社區的人因為趙易本質也不壞,沒得罪過誰,說是有精神病都是傳說,根本就沒什麽證據,都樂得送這個人情。
    黃潔這個時候又熱情起來,又冒充趙易遠房的表姐,在市裏最大的一家酒店好好的安排了一頓飯,卻幾乎花光了兩個人所有的積蓄。因為想到以後能當上公務員,想想也值,聽說有人花好幾萬還沒整上呢?
    政審之後,再也沒有公務員考試方麵的消息。
    到了春節,黃潔請假回縣城的老家去過年了。趙易在家窮極無聊,每天起早幹活之後就是看電視,趙易以前喜歡看曆史劇,看著胡編亂造的劇情邊看邊罵的,現在卻喜歡看言情劇了,天天搜港台的言情連續劇看,以前對那些哭哭啼啼的劇情煩的要死,現在有的時候也能感動一下了,卻實在掉不下眼淚。
    更多的時候趙易是抱著瓷枕在冥想,兩個夢仍然在趙易的頭腦縈繞,黃潔的身影與二次公考的試卷在像兩個太極球一樣轉來轉去。
    夜晚來臨的時候,趙易會有更多想法,想夢到自己父親,夢到自己的母親,甚至想回到母親出事的那一天,看能不能挽回那致命的一刻,睡來睡去卻隻模模糊糊的做了一些沒有任何感覺的夢,醒來後什麽也沒有改變,沒有任何意義。
    趙易對這個瓷枕的評價是,也許它隻能對當天的事有所改變,也許吧。趙易又做了幾次試驗,晚上睡覺的時候想改變當天的事,試了幾次也沒有效果。趙易又懷疑了,那兩個夢到底是不是真的?更正後的最終定論是自己得了妄想症,或者說是癔病,總而言之吧,就是真的得了精神病,暫定為間歇分裂型的吧。
    趙易對自己的病情做了最終的診斷之後,就對瓷枕的神奇沒有任何感覺,把它放在書架上繼續去睡大覺了。
    大年初三,趙易家裏來了一個人,見麵就說是趙易的二叔。
    趙易與父母雙方的親屬沒有過任何接觸。從小到大,都是一家三口人過,偶爾有母親方麵的遠親,父親方麵一個沒有,如今竟然冒出這麽個二叔。但趙易還是認了他,因為他與父親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沒有父親的霸氣卻有三分土氣,總是一副和顏悅色土了吧唧的樣子。
    二叔說是聽聞了趙易母親去世的消息,趁過年有空來看看,又拿來不少家鄉的特產,說是自己在農村收糧食或者農副產品,這些年改革開放了,日子也過得好起來了,不像以前了。
    趙易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老家也是農村的,因為父親與母親從來不提還有農村親戚這回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當時就熱情的留二叔在家住幾天,隻是囊中羞澀弄不出好東西來招待。
    二叔在他家轉一圈就知道這小子可能吃飯都費勁了。自己抽個時間去買了許多的吃用等物,二個人每天在家整二個菜,還都能喝點小酒。
    二叔每天像個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以前的家事,生活插曲等,趙易就像找到了一個家譜,忙不住的翻看。趙易每天都像聽評書一樣,努力學習著自己的家譜。但有一樣,二叔從來不說父親為什麽不與家裏聯係的事,終於有一天,二叔要走了,前一天二人喝了不少酒,趙易提出了這個問題,他覺得二叔的酒好像一下就醒了。
    在趙易的堅持下,二叔終於說出了一段往事。原來趙家祖上曾經是關裏人,前朝未年來此地逃荒求生。不僅解決了吃飯問題,因為家庭人多,還成了當地的一個小財主,也就所謂的素戶,無功名有小錢的意思。後來變天家被抄了,地被分了,老一輩的也都憋屈死了。
    趙易的爺爺因為在外國留過學回家鄉當老師,後來還成了縣裏中學的校長,**初期,全國一片大亂,家鄉也搞運動,許多知識分子的家庭都劃清界線。
    趙易的爸爸當時是個進步學生,天天戴個紅袖標跟著四處鬥人,受上級的指示不僅與家裏劃清了界線,還帶頭批鬥自己的爸爸也就是趙易的爺爺。在一個夜晚,趙易的爺爺在批鬥室裏死了,怎麽死的誰也說不清,有人說是自殺的,有人說是被打死的,跟趙易爸爸有沒有關係也說不清。
    趙易的爺爺死後,趙易的爸爸就失蹤了,有人說是良心發現,有人說是畏罪潛逃,還有人說是出國打仗。當時就一個字,亂,相當的亂。
    後來**結束了,家裏接到一筆匯款,一百元錢,當時也是個天大的數了,屬名就是趙易的爸爸。
    趙易的奶奶當時還活著,原以為趙易的爸爸死了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個不孝子還活著,奶奶一氣之下就死了。
    從此趙家人再也不與趙易的爸爸聯係。趙易的爸爸去世多年家裏才知道信,也沒一個人來。
    今年過年的時候家裏在一起年夜飯,有人提起趙易的母親也過世了,趙易的二叔小時候與大哥最好,想到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後代還是無辜的,年後偷偷跑來看看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大侄子,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趙易聽完癡呆了半天,終於知道爸爸為什麽那麽鬱悶了,也許真是他幹的,也許他是有冤屈,但是一肚子話沒地方說,隻能自己忍著,最後抑鬱身亡,隻是苦了媽媽這個大美女,媽媽對爸爸絕對是一網情深,一個人孤苦了十多年,最後也去了。
    二叔走了,走之前扔下了一千塊錢,還說趙易以後有機會回家去看看。
    二叔上火車前握住趙易的手說道:“這人啊,什麽時候都要有點良心,心裏有個數,別總相信別人,大事才能不糊塗,否則後悔一輩子啊。”說完深歎了口氣,上車走了,看著遠去的列車,趙易覺得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呢?
    過完年,黃潔回來了,也給趙易帶了不少年貨。二人又與往常一樣,繼續打掃樓道,各自過著平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