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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易哼道：“誤會？你信嗎？這一年來兩人打的電話是我的多少倍，單獨在一起喝茶聊天，你沒看昨天晚上他們兩人下車那樣，我當時槍不在手上，要不，一定幹掉這對奸夫淫婦。”
    孫天宇卻笑了，說道：“二哥，咱們也不是地道人，黃主任和陳董的事你也對不起嫂子，我看這事就算了吧，拿住這個事，跟嫂子離婚不就解決了嗎？何必出人命呢？”
    趙易扔了煙頭，沉默了半天，說道：“老三，我是一個男人，我女人再多我也不想讓別人動我的女人，當年他來市裏的時候差點逼得我跳樓，是你嫂子假裝委屈才挽回了局麵。從此後他實際上成了我的惡夢，我跟你嫂子因為他沒少幹仗。後來你嫂子去天京我也相信她了，哪知道咱們哥們在這玩命，他們在天京快活，如今他又出現在我的麵前，鬧得市裏滿城風雨，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我徹底讓他消失。”
    孫天宇也歎了一口氣，說道：“都說娶有故事的女人就像買了一輛二手車，原配的鑰匙不在自己的手裏，時不時的還讓人家開出去溜一圈。二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老婆也是這麽個貨，我原以為她跟情夫都滾蛋了也就算了，哪知道他們後來又在一起鬼混，可我也不是當年的小經警，直接讓那個老家夥喪失男人的功能完事。哥，咱們也不用這麽狠，整他一頓完了。”
    趙易又點了一根煙，眼神渙散著說道：“不行，打蛇不死，必被蛇咬，他是一個京城的人，在這受了委屈回去一個電話就能讓咱們哥們從世界上消失，這種事情除非不做，做了必須一招致命，如果他的老婆兒子再鬧起來，就斬草除根讓他斷子絕孫。”
    孫天宇心裏一哆嗦，這趙易也太狠了，想了一下說道：“二哥，這要是普通小人物弄了也就弄了，但他是京裏來的啊，我打聽了，他在市裏活動都有便衣和警察暗中保護，出了事市領導都得掉蛋，想下手也弄不了。就是真能弄了他，上麵成立專案組一天就能查出是咱們幹的。咱們以後就全完了。”
    趙易卻哼哼了幾聲，說道：“我昨天回到省城想了一宿，想了一百個法子要幹掉他，最保險的方法就是等他回京城了再找機會除掉，但其實無論怎麽做都會找到鄭秀頭上，順藤摸瓜還是能找到我的頭上，與其這樣，還不如就讓他死在市裏，安排得周密一點，讓全市的人都挑不出毛病，就是知道是我幹的也得咽到肚子裏。”
    孫天宇勸道：“二哥，你這是何苦的呢？為了一個女人真的不值得。”
    趙易答道：“這不是為了一個女人的事，這也是我生命裏的一個坎，這事不解決我就永遠做惡夢。也該到夢醒的時候了。”
    孫天宇又道：“二哥，你的舊夢除了，新夢又產生了，殺人難道你沒負擔，難道就不做惡夢了？”
    趙易又冷冷答道：“我殺人的夢做的太多了，還記得咱們在山裏的事吧？咱們隻敢跟小魚小蝦動刀動槍，這回我要砍大魚了。”
    孫天宇歎口氣說道：“二哥，你再考慮考慮吧，這個陳城真的不是一般人，他這年齡就能是正廳級，那背景一定深著呢，無論怎麽做，咱們都逃不掉，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跟嫂子挑明了，讓他們斷了吧？”
    趙易又哼，說道：“你嫂子我還不知道是什麽人？認準一個事不回頭，大不了我跟這個王八蛋同歸於盡，對了，買凶殺人能定個什麽罪？”
    孫天宇答道：“買凶殺人法律上沒這條，主要是看你殺的誰？平頭小百姓也就是幾年，但弄了這種高官，估計得死刑。”
    趙易歎氣說道：“也罷，我買凶殺他也就是個死刑頂天了，我本是一個平頭小白人，換他一個正廳級的高官也值了。”
    孫天宇沒想到趙易這麽意誌堅定，最後勸道：“二哥，其實我看真不值，他官再大也不過是一條命，還不如下黑手讓他一家人都生不如死的好，隻要他也有老婆孩子，咱們就慢慢玩唄。”
    趙易卻笑了，說道：“黑道的規矩是兩道相爭，不累家人，除非主動出來找麻煩，我也沒心情跟他玩下去，就是一招致命，然後我解決你嫂子。”
    孫天宇一愣，問道：“嫂子你也要……。”
    趙易忙說道：“不會那樣，她是小正的媽，我得讓她活著，還得好好的活著。”說完卻一陣陰笑。
    孫天宇隻得說道：“二哥，你真的想好了，現在的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你出事不要緊，你還有孩子呢，還有陳董呢，還有沒找著的黃主任呢？他們怎麽辦啊？那麽大的錢讓別人花，官位讓別人坐，房子讓別人住，嫂子那麽漂亮說不定再讓別人睡，最關鍵的是孩子沒爹，你就忍心那麽看著？”
    趙易扔了煙頭起身到窗口道：“老三，你不知道我的心情，我對這些其實都無所謂，我根本就不在乎錢，否則也不能跟政府讓步打包那永遠也收不回來的債券，孩子現在有爹跟無爹有區別嗎？估計見著陳城比我都親。陳如的事我其實根本解決不了，我不能讓她不明不白地跟我一輩子，黃潔現在說不定在哪快樂翻天呢？
    至於官位，我早都幹夠了，即使我不弄死陳城，以後也沒什麽好結果。你幫我設計一次，如果你沒主意我就親自來了，逃過了這個坎是僥幸，過不去是我的命，千萬別連累到你，以後各公司的事就靠你了。”
    孫天宇也是沒辦法了，人要是無欲無求再加上破釜沉舟就誰也沒辦法了，隻好說道：“那好吧，我找人設計一下，盡量讓他即消失又不牽連咱們，要不要跟陳董通個光？”
    趙易回頭道：“這事除了你我，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後患無窮。”
    孫天宇又是歎氣，隻說讓趙易等著，然後就出去了，趙易一個人坐下來裹著大衣靠在沙發上繼續抽煙，心裏盤算著出現的各種可能，最後煙頭燒手了才知道。
    五點多，孫天宇帶了一盒飯又來到了辦公室，趙易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吃，孫天宇坐下道：“二哥，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市領導在一家會所安排一個小型的送行晚宴，等到結束之後他回賓館的時候，有兩輛裝滿工程垃圾的車會出事故，其中一輛會翻車直接將他拍死在車裏，就是交通事故，如果他喝酒就是全責，算他倒黴了。”
    趙易嚼著大米飯問道：“人可靠嗎？”
    孫天宇答道：“可靠，都是外來的老軲轆棒子加大酒鬼，還有毒癮，公安那頭也打點了，審訊的時候就可能心髒病突發死亡了，一絲痕跡也沒有。”
    趙易放下了筷子問道：“如果車裏有別人怎麽辦？司機怎麽辦？”
    孫天宇說道：“那沒辦法，咱也不能事先通知別人都讓開啊，誰攤上誰倒黴了。”
    趙易想了一下說道：“這樣，你改一下計劃，他晚宴之後我會找他單獨談一次，等到他一個人開車回賓館的時候再幹掉他。”
    孫天宇忙說道：“二哥，那你就暴露出來了，專案組第一個抓的就是你。你現在應該回省城。”
    趙易說道：“我也沒想藏啊，他來市裏就是奔著鄭秀來的，全市都知道啊，怎麽也得先懷疑我，而我跟他其實是好朋友，聽說他來市裏，我特意從省城回來請他喝茶聊天，外加送行，哪成想他那麽倒黴呢？我還萬分悲痛呢。”
    孫天宇卻一陣苦笑，道：“二哥，你真行，這口蜜腹劍的事你是幹絕了，但二哥，我也當過警察，審訊的時候不是誰都能熬得過去的。估計你小時候尿褲子的事都得交待。”
    趙易繼續吃著飯說道：“那好啊，我就從頭說說這些年都是怎麽過來的，探討一下大家是怎麽結合在一起的，但陳城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我以後當官還想指望他呢，我連老婆都貢獻了怎麽也得有點回報啊？”
    孫天宇苦笑了一下，又問道：“二哥，我有一個事想問你。當年秦書記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趙易突然異常冷靜，擦擦嘴看著孫天宇答道：“你說有嗎？”
    孫天宇也怔怔地看著趙易半天，然後才說道：“沒有。”說完兩人一起笑了。
    晚上八點多，趙易一個人在花有財的茶樓等著陳城，電話早已經打過去了，陳城竟然沒有拒絕，說是飯後就過來，看來真的是要來送死了。
    趙易還在二樓的單間悠閑地喝著茶，門一開，陳城西裝革履地走了進來。
    趙易急忙起身上前握手，細看陳城稍微有些發福，但還沒到腦袋脖子一般粗的狀態，先奉承著笑說道：“陳會長，多年不見，你一點都沒有變啊。”
    陳城晚上喝的有點多，今天晚上是市裏的最後一次送行宴，多喝了兩杯，帶著酒氣凝神看了一會兒趙易，這可不是當年那個抑鬱的小毛頭了，成熟儒雅帶著一絲看不透的微笑，隻是歲月的折磨仍然在頭發上留下了刀痕，趙易的鬢角已經有了幾根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