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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曦趕到學校時，羅臻的課剛剛開始。
    所有同學和羅臻都看向她，言曦在門口特別大聲的喊了聲教官早。
    她這氣勢恢宏的話，一點聽不出心虛，直叫同學們驚歎她臉皮是有多厚。
    言曦心想：她知道不好，可是這個時候要再表現的畏畏縮縮，那更加會讓同學們揪著自己這點事說三道四。
    羅臻沒說什麽，隻說讓她回座位，便開始講課。
    這節課時間有些長，羅臻講的不是戰略布局，而是許多作戰前的準備工作，這當中涉及到許多溝通技巧與為人處理的道理。
    一場戰役，從來不是哪個部門的事，它需要情報部、作戰指揮係統、技術支持等等，當然最後還要指揮官的命令才行，否則前麵所做的一切全都沒用。部隊裏麵雖都講究服從，一切按章辦事，但指不定就有瞧你不順眼的人，想要給你使拌子，你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更何況當時情況緊急也不是你揍他一頓能解決事的。
    言曦聽了這節課受益匪淺。怪不得羅臻給人世外高人的感覺，他完全就是情商高到一定程度，所以早看穿這紅塵世界的紛擾，不就是世外高人麽？
    結束了這節課，羅臻看了眼下麵精神抖擻的學生，拿課本走了。
    言曦被羅臻那一眼看得哆嗦。媽蛋，誰說羅臻教官看不透人心了？他丫的段位在聶無雲和百裏肖兩人之上！
    目送羅臻出了教室，言曦想羅臻這個時候講這節課，是碰巧，還是專門給她講的？
    “言曦，你真進單位了？”星風走到她麵前，猶豫下還是問了出來。
    言曦聞言抬頭看他。
    星風臉上淡漠，可緊盯著她的眼睛說明他很在意這個問題。
    言曦忽然不敢回答他這個問題。她一直將他當成自己未來的戰友，她總是有意或無意的告訴他，他的短板在哪裏。他這段時間的努力她沒明說，卻都看在眼裏，也滿心期待什麽時候能跟他打一架。
    可……
    現在率先退出的卻是她自己。
    周岩替言曦補充：“不是一般的單位，是總部大樓你們知道麽？那是國家的中心中樞，你們這些人恐怕窮盡畢生努力都難以進入的地方。”
    同學們一片哇噻聲，無不羨慕和嫉妒。
    言曦唰的看向周岩。
    周岩大大方方的由她看，沒有一點遮掩。
    “言曦，你真進總部大樓了？”
    “啊，我看到了言曦同學的開掛人生。”
    “我從來沒想過能進那裏，隻求結束課業後能分配個好點的地方，如果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就更好了！”
    “那麽高的起點，我看言曦以後是要經常出現電視上的大人物，同學們，趕緊合照簽名啊，說不定以後能賣錢呢。”
    “言曦同學，你還缺保姆嗎？我可以努力拿個博士證。”
    “那裏高不高？大不大？上不上？”
    在同學們論議紛紛時，陳東坐在座位上望著言曦，眼裏一片平靜。
    桑啟啟也在座位上沒有走。
    此時大家心情恐怕都差不多。
    有些人就是這樣，總是一路開掛，叫人羨慕，也叫人嫉妒，更給人巨大的壓力。
    陳東靠在後麵的桌上，望著黑板上方幾個俗氣的大字，歎了口氣。
    他這聲歎息有遺憾，也有釋懷。
    他專攻的是作戰指揮，還想著以後能有朝一日與她進同一部隊，在真正的戰爭上，在各自領域一決高下。現在她從了政，那他這個願望便是奢望。但也好，現在她不僅是起點高，也不會像上次那樣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了吧。
    言曦對視周岩，聽著同學們豔羨的話，忽然一笑。“那裏挺高大上的，看過大片麽？跟那裏一樣一樣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沒什麽好隱瞞的。
    言曦瞧著周岩繼續得瑟。“我昨天還單獨見過李部，跟他喝了茶聊了許久。你們要努力啊，我先去那裏探探路，等著跟你們成為同事的一天。”
    周岩由她看，一點不懼。
    同學們有的說不可能，有的信誓旦旦，還有的說誌不在那裏。
    言曦對同學們理性的話感到很滿意。不愧是精挑細選的尖子生，清晰自己的目標，不隨波逐流。
    上完上午的課，言曦在一幹同學的祝福和加油聲中走了。
    她大步流星，腳底生風，昂首挺胸的好不自信。
    言曦心情極好，因為她背後有五十個同學，這給了她巨大的力量，也讓她對這份工作有了新的期待。
    但是……
    言曦看著校門外空蕩蕩的馬路，摸手機想給老王打電話，才發現她手機還扔在長官家的抽屜裏。
    這可真蛋疼。
    瞧了瞧荒涼的馬路，言曦活動了下經骨。
    不就二十公裏麽？小意思！
    於是言曦第一天上班是部長的座駕接的，第二天上班是跑過去的，這差距大的不是一點點，但她完全沒有怨言。
    李部那麽忙，時時要用車，當然不可能天天來接她，能在第一天給她撐腰就不錯了。
    言曦因為要趕下午的班，跑的速度不慢，最後她跑起勁了，就算到了市中心都沒攔車，直接一口氣跑到總部大樓下。
    她站在樓下喘了會兒，等平息了氣息就邁步上樓。
    此時還是休息時間，大廳裏人來人往。
    下樓的王禮看到她就問：“小言，你臉有點紅，是不舒服嗎？”
    言曦沒在意的說：“沒事，剛從學校跑來的，有點喘。”
    接過她的王禮：……
    從她那破學校到這裏，至少有二十五六公裏。
    言曦說完問他。“我想去找我長官，就是滿副會長的秘書，你知道他現在這個時候會在哪裏嗎？”
    王禮講：“戟秘書這個時候應該跟滿副會長在外麵吃飯，你找他有急事？”
    “我上班的衣服在他那裏。”今早戟羽寒給她帶的，方便她上完課回來換衣服。
    “你可以給他打電話，讓他叫人帶你進去。”
    明明是在一個地方，王禮卻分的很清楚，看來這李雄風和滿海智並不是普通的小矛盾與政見不合。
    言曦裝嫩裝可愛。“那個王助，你有手機麽？”
    王禮知道她學校的性質，把手機給她。
    言曦雙手接了手機，給長官打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
    等第二遍才接的。
    言曦看了下王禮，沒避著。
    倒是王禮主動回避。
    言曦等那邊接通就低聲講：“長官，我是言曦。”
    戟羽寒聽她聲音就知道，不過她那句多餘的解釋怎麽聽著都有些可愛。“嗯。你現在到哪了？”
    “我在大廳裏。你在哪裏？”
    “我在吃飯。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打包。”
    “你隨便給我整點就行，我怕沒時間了。”
    那邊戟羽寒笑了聲，笑得言曦耳朵都紅了。
    她又哪裏說錯了？
    戟羽寒笑完便講：“你在大廳等著，我叫小連帶你進去。”
    “好。”言曦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王禮。“謝謝。”
    “不客氣。”王禮問她。“還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沒有了，等下會有人來接我。”
    “那行，我先去忙了。”
    言曦連連點頭，望著軍裝筆挺的王禮，心想這裏也沒她想的恐怖，也完全不像大片裏演的那麽黑暗，同事們還是很有友愛的。
    沒兩分鍾，小連就下來接言曦了。
    小連和言曦兩人見過一麵，這接的還算順利。
    而離開大廳的王禮拿著手機想了想，還是打開手機，把剛才撥打的電話存下。
    言曦跟著小連去到戟羽寒的辦公室，在裏麵找了圈沒找到裝衣服的袋子，便趴桌上拿坐機電話打給戟羽寒，問他衣服在哪裏。
    “是辦公桌的櫃子嗎？”言曦蹲下來，電話線拉得老長。“下麵的櫃子鎖住了。”
    言曦手指輕敲著板子。“鑰匙不在辦公室？長官，你玩我呢？”
    “那行，你早點回來吧。”言曦掛了電話，蹲在桌底下看鎖著的櫃子。
    黑色的櫃子漆麵發亮，看著挺新的，要弄壞了，會被長官打吧？
    嗯，開個鎖很簡單的，她應該不會弄壞的，再說這又不是豪車，還怕蹭掉點漆麽？
    正在言曦想這些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
    言曦以為是長官，剛想起身就聽到門被人輕輕關上，腳步也非常輕。
    難道長官想嚇她？
    這不可能，他雖然有時很“可愛”，但不會這麽幼稚。
    言曦等了下，蹲在桌子後麵，聽走過來的腳步聲，肯定這個人不是長官。
    這腳步聲不是長官的，也不是小連的，那會是誰？這麽鬼鬼祟祟的進來長官辦公室，該不會來栽贓的吧？
    “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
    小連禮貌的問：“言小姐，你好了嗎？我給你倒了杯水。”
    言曦聽到那人躲到了門後。
    小連見裏麵沒動靜，又叫了一次後便端著水走了。
    那人等小連走掉，加快了動作，在資料架上翻了兩下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言曦等門關上，扶著桌子起來。
    她站在桌後看了會兒門，便走向資料架。
    做為特戰部隊的一員，有個良好的習慣，那就是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對那裏的環境做翻堪察。而言曦做為狙擊手，觀察力與記憶力更是驚人。
    言曦走到資料架前，僅僅是掃了眼，便知道剛才那人動了哪些地方。
    她伸出手，用一根手指壓著一本資料夾往左推。
    裏麵有個小透明袋，袋子裏是白色的粉墨。
    這時門開了。
    戟羽寒看站在資料架前的人講：“怎麽，沒拆櫃子打算拆架子了？”
    言曦沒心情跟他開玩笑，把剛才握在手心的透明袋亮給他看。
    戟羽寒看到她兩指間的小袋子，沒有意外。
    言曦講：“我本來是想拆櫃子的，但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戟羽寒過去，拿走她指間的東西。“一些小蟑螂，不用擔心。這是鑰匙，快去換衣服，然後出來吃飯。”
    言曦拿著鑰匙走了兩步，便轉過身把他手指掰開，把小袋子搶了過來。
    “別好奇。”戟羽寒摸她頭。“這點小事我能處理。”
    言曦揚了揚小透明袋。“長官，我剛沒見著，但我記得他的腳步聲。這事既然被我撞到了，就讓我去解決吧。”說完衝他眨了下眼睛。
    戟羽寒想了兩秒，同意了。
    這時門又被敲響。
    戟羽寒說了句進來。
    小連端著水進去，對戟羽寒講：“戟秘，剛大老板來通知，兩點鍾開會。”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連疑惑看了眼言曦，應著出去了。
    言曦拿了衣服，又帶上戟羽寒的毛巾去了洗漱室。
    戟羽寒他們這些秘書有時加班忙成狗，但還要在第二天人模狗樣的出現別人麵前，甚至是麵對公眾媒體，所以洗漱室裏的設備條件還是挺齊全的。
    言曦本來沒打算洗澡，可她剛才進來的沿途看到同事們全都光鮮亮麗的，沒好意思讓自己那麽糙。
    現在不比學校和部隊，她還是讓自己活得稍微精致點吧。
    言曦洗了個戰鬥澡，換好長官昨晚給自己買的衣服。
    她瞧著鏡子裏唇紅齒白的都市精英，心想她在這裏應該扮演一個什麽角色。
    就在她以為這裏的同事都很友愛時，現實卻給她上了殘酷的一課。沒讓她害怕，也沒讓她興奮。
    如果那人是來打架的，她當然會興奮，但搞這種下三爛的手段，真是叫她不恥。
    言曦翻來覆去的想了半響，把唇角和眉尾壓下一點點。
    她決定，她就是白蓮花本人！
    選定角色，言曦小媳婦似的出去洗漱室，沿途到人就熱情、禮貌、微笑中又帶著點討好的跟他們打招呼。
    言曦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口袋裝著毒品，就這麽純良的回去長官辦公室。
    她跟門外的小連打了聲招呼，正要進去時看到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走廊過去。
    言曦望著那男人，問小連。“小連，剛才過去的男人挺帥的，他是哪個部門的？”
    小連伸頭看了下。“他是滿副會長的第二秘書，叫潘柯。不過他有女朋友了。”
    “嗯，剛好我也有男朋友了。”
    小連：……
    言曦推門進去，一句長官喊得特別妖嬈。
    小連：……
    這樣當著男朋友助理的麵誇別的男人帥真的好嗎？
    戟羽寒聽她這悠揚的聲，笑著看她。“你又想做什麽妖？”
    言曦輕巧拿走桌上的午餐，笑得燦爛。“我才沒有做妖，我這是想告訴你的助理我是誰而已。”
    戟羽寒頗為無奈，視線卻愈加柔和與沉溺。“趕緊吃，吃完送你出去。”
    言曦想到他兩點鍾還有會，加快了速度。
    在和戟羽寒分開時，言曦讓他防火防盜防同僚。
    戟羽寒點頭，讓她少瞎擔心，專心工作。
    而小連在和戟羽寒去開會的途中，說了句：“戟秘，剛才言小姐說潘秘帥。”
    戟羽寒講：“你也挺帥的。”
    老板，我不是這意思啊！我才沒有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