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靈一反被擺了一道。
    啞口無言。
    靈一見狀收斂了一點，思慮著他必須得服個軟，畢竟他可是來尋寶的，還要看其臉色。
    與寶物相比，道個歉算個球？
    此刻靈一佯裝著後悔模樣，走到了幻象靈一跟前，認真地說道：“前輩，剛才是我嘴欠，對不住了。”
    幻象靈一：“……”
    靈一繼續：“不知前輩為何和我一摸一樣？”
    幻象靈一：“……”
    ⊙﹏⊙‖i°……
    無論靈一如何叨個沒完，幻象靈一就是不為所動，半天沒反應的他，此時反而倚著一顆星辰，吹起了口哨來。
    而旋律大體是這樣的：
    呀伊，呀伊喲，呀伊喲喂，呀伊喲——
    聽得靈一想……
    噓噓。
    呀伊，呀伊喲，呀伊喲喂，呀伊喲——
    做人一輩子，快樂沒幾天，一條大路分兩邊，隨你要走哪一邊。
    口哨聲可惡卻有點好聽。
    ……
    各種手段盡施，就差忍不住對他解手了，這下玩笑開大了，全被無視了。
    最糟糕的感覺就是我站在你麵前。
    你卻視而不見。
    “喂喂喂，再不理我，我……可就走了。”靈一軟硬皆施，他就不信了，說完立即轉過身去，小步伐又緩又慢地背對幻象靈一而去。
    一步二步四步……
    “不會吧？這不喊住我？肚量也太……小了點吧。”
    真是個怪人。
    倒黴。
    直到撞到了什麽，方才打斷了靈一全神貫注地心裏對他鞭笞。
    咦？隻見又一個幻象靈一。
    靈一第一時間，轉頭望了望，這才發現原來是同一人，隻不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這裏。
    還是說靈一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似乎都有可能。
    “年輕人，這麽沒耐心？”突然說話的正是幻象靈一。隻不過有別於之前模仿的聲音，現在應該才是他真實的聲色。
    厚重且壯實。
    靈一心裏喜出望外，對著幻象靈一，撓著腦袋，傻傻地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忍不住了吧。
    哈哈哈。
    靈一十二分認真：“有耐心，有的是耐心。”
    幻象靈一隨即轉身離去，話不多說：“想要寶物，就跟我來吧。”
    靈一灰溜溜地跟了上去，千方百計地套近乎：“不知前輩怎麽稱呼？”
    “淵海玉鱗——周海洋，怕是沒人記得我了。”
    幻象靈一話語身形同步，變回了本來麵目。
    一隻大魚模樣變幻了出來，大魚與小娜迦不同，他膚色紫藍，完全是一種肌肉美，全身附著一副玉色的鎧甲，一直延伸到魚尾。
    眼神深邃悠遠，大嘴獠牙。
    看上去凶極了。
    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與靈一一般高。
    剛剛見過一隻美人魚，現在就來了一隻公的。
    靈一一驚：“周前輩，你竟也是魚人？”
    周大魚凶狠異常：“魚人怎麽了？”
    “沒，我喜歡大魚。”靈一迷戀過畫魚，還想起了很多關於大魚的詩歌，比如“騎羊漫詡仙人鶴，驅鱷難除海大魚。”
    靈一再驚：“周前輩，你是海魚？是不是就是海妖？”
    “算是吧，那些隻是無聊的人強加的稱呼，不過也無所謂了。”周大魚平淡無比。
    “哦？那周前輩一定很厲害吧。”靈一見過海妖的凶狠，不過眼前這條大魚，似乎還算和藹。
    畫海的事情，靈一並沒有吐露出來，要是和這大魚扯上什麽關係，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周前輩，你家裏人呢？”
    “你不會一個人吧？”
    “是不是很孤獨？”
    “周……”
    靈一腦袋裏有十萬個疑問。
    周大魚：“……”
    其實守衛深海寶藏，是周大魚的職責。他是自願的，為了魚人族，什麽都可以犧牲。
    而這數千年裏，還沒有任何來者。
    直到靈一的出現。
    靈一是來尋寶的，自然關心的重點是這裏有什麽寶貝？
    “你小子怎麽話那麽多？”周大魚並沒有不耐煩，反而欣喜，突然有人能進入到這裏和他說說話，是他現在比較稀罕的事兒，或許這就是深海孤獨。
    “嘿嘿嘿，本來我就是來尋寶的啊。”靈一說的是大實話。
    “寶貝可多了，就怕你拿不走。”周大魚同樣說的是明白話，靈一這一級靈境的實力在他眼裏完全不夠看。
    “那可說不定，我運氣可好了。”靈一反駁道。
    “運氣？”周大魚大笑起來。
    不多時，二人停下了腳步，靈一一直跟隨著周大魚，他完全辨別不了這裏的方向。
    隻見停下來後，視線中的銀河，此時蒙上了一片霧靄，再然後周大魚就跨入了霧靄裏，靈一巧步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鏡花水月深處有花無數，靈一目之所及的竟然是無數的美人魚。
    這是進了魚窩了麽？
    周大魚十分從容，顯然他早就知曉。
    “你小子運氣是不錯，挑一隻吧。”
    壞笑盯。
    “啊？挑……挑什麽？”靈一一頭霧水，難道讓他挑一隻美人魚交配不成？
    雖說眼前這些美人魚都是實景幻象，但絕對是真實可觸的。隻不過周大魚所說的寶貝，就是眼前這些美人魚麽？這其中暗藏了什麽玄機？
    “喂，周大魚，你不會是戲弄我的吧？”靈一越想越不對勁。
    “怎麽？這點抉擇的勇氣都沒麽？那你還是回去吧。“周大魚話音裏帶了點戲謔。
    靈一：“……”
    真要挑？百裏挑一？
    還是二三四……
    “那……我隻能挑一隻？？？”
    “一隻還不夠？你先挑一隻吧，臭小子不要太貪。”
    “好吧，那挑好了然後呢？”
    “挑好之後，你就知道了。”
    周大魚死活話說一半，靈一也是無奈，隻能邁出了腳步，頓時一片魚聲嫋嫋。
    “小弟弟，選我。”
    “別聽她的，選我，選我。”
    “等一下，你選我們姐妹，可好？”
    “我們好，我們是三胞胎……”
    “都讓讓，誰能比得上我七彩美人魚？”
    ……
    靈一頓起被淹沒在魚海中，大大小小的美人魚，個個花顏月貌，秀色可餐。若不是深知他是來尋寶的，恐怕真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靈一羞澀地走在魚群中，左顧右盼，上下打量。這麽多該如何選擇好，似乎看不出什麽名堂。
    真的是拚運氣？
    靈一深呼一口氣，右眼眨了眨，看得清澈通明了。這是碎碎入住右眼帶給他的好處，此刻他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轉著圈。
    將四周望了個遍，仿佛能看破一切。
    周大魚饒有興趣地觀望著此景，突然卻看到靈一停住了，然後往一個方向徑直走了過去。
    “他選擇了誰？”
    周大魚有些激動，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果。
    隻見靈一最終停在了一位少女麵前，少女也是小美人魚模樣。靈一愣住了，一種莫名的情緒纏繞在了心頭。
    “小……小鹿？”靈一狐疑不決，“你還活著？是你嗎，小鹿？”
    “你……你是……靈一哥哥？”小鹿原本平靜的小臉上綻開了花。
    梨花帶雨。
    仔細盯。
    “你真的是靈一哥哥？”
    周大魚大驚失色，便是看見，那位少女居然熟絡地對靈一撲了上去。周大魚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還有這種事兒？
    靈一一時間手無處安放，對於這個一麵之緣的少女，靈一自己也沒想到，竟然冒出一種莫名的情緒，見到她還活著，他內心是歡喜的。
    上天也不完全昏蠢嘛，善良的人就該活著。
    是海妖又如何？
    “是我，是我，小鹿，能再看到你真好。”
    小鹿破涕為笑：“靈一哥哥，那……你可是選我了。”
    “嗯嗯。”
    靈一有些尷尬，雖然他深知，隻不過是尋寶而已，並不是擇偶。
    選中小鹿後，所有美人魚幻象遺憾地全消失了，獨留小鹿一人，她是百裏挑一的那一個。
    周大魚晃過神來，虛幻而來。笑得更厲害：“哈哈哈，臭小子，你運氣可以啊。”
    周大魚有些真的相信他運氣好了，見兩人關係不一般，也沒有多問，身影便消失了。
    “罷了，你們去吧，好了再叫我。”
    “......”
    那讓他們去幹什麽？
    想來應該不是……
    造娃吧。
    “靈一哥哥，跟我來。”小鹿變幻成了人形模樣，依舊是那個紮馬尾的可愛少女。
    紮馬尾的少女，揮揮小手，幻影交錯，二人便是來到了一處小竹屋前，這裏有小花，有小草，有小河。這裏寧靜安逸，天很藍，雲很白，樹上的鳥兒是睡著了。
    小竹屋門打開了，走出來一位睡眼惺忪的可愛少女，正是紮馬尾的小鹿。
    隻見幻象小鹿，受到牽引一般，與屋門前的小鹿，一下子重合在了一起。
    小鹿揉了揉小眼睛：“靈一哥哥，我就住在這裏。靈一哥哥，你過來。”
    靈一：“哦……”
    靈一心中小鹿亂撞。
    然後小鹿抱來了一個大瓶子，瓶子裏麵滿滿當當，瓶子裏是她喜歡的小星星。
    “諾你看，都在這了。”小鹿嘩啦啦全倒了出來，她撇撇嘴，“你自己挑，你選上什麽了我也就能學了。”
    小鹿的全方位解析下，靈一一怔，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那麽多美人魚急切地讓選她們，原來是互利互惠。
    原來這些小星星都內藏奧秘。
    而相比這些小星星。
    小鹿才是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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