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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別人不知道，問老錢，鐵定一問一個準。
    合格的管家，對主人身邊的一切事貫來了如指掌。
    蔣鬱還沒來得及跳起來大喊一聲不準說。
    老管家老錢就果斷地把凶手給出賣了——
    “是顧三少打的。”
    畢竟在老管家強行被蔣鬱改名叫“老錢”跟了他之前，他是一直跟著蔣夫人，眼看著她長大，自然不能拒絕她的提問。
    蔣夫人驚詫地睜大了眼睛，被保養得精致如玉的手捂住檀口：“顧，顧三打的啊？”那股子要給蔣鬱報仇的狠勁兒一下子泄了。
    蔣鬱一聽，鬱悶了。
    蔣夫人你剛剛的女戰士氣勢去哪兒了？
    雖然他也沒打算出賣三哥，可他也沒有想到自家老媽是這樣的態度啊！莫名讓他很心塞啊！
    但他還是沒打算連累三哥，便主動爬起來，認命開始解釋：“媽，你也不要誤會，三哥打我都是因為……”
    “有原因的。”蔣夫人突然來了一句。
    “啊？”
    蔣夫人鄭重其事地拍拍兒子的肩膀，篤定地說：“我相信顧三這孩子打你都是有原因的，他不是一個會隨便對你出手的人。怎麽說他也是看著你長大，從小到大對你多好，你小時候他還給你補過課呢！一定是陽陽你有什麽事情做錯了，你三哥才會打你的。”
    顧寒傾本應當跟蔣夫人蔣二爺是一輩兒的，但奈何他身為家中老來子，輩分大年紀小，從小也是跟一群晚了一輩的同齡人混跡在一起，所以稱呼都是各算各的。
    蔣夫人也一直把顧寒傾當成晚輩一樣看待。
    可她這堅信不疑的態度，卻讓蔣鬱憋悶得都快吐血了。
    他雖說是做錯了事情活該被打不假……可袒護三哥也不是這樣的吧？
    三哥小時候給他補課？一道題講一遍，懂不起就是一拳頭的補課？不然就是抓各種蟲子來嚇唬他的補課？
    蔣鬱都長這麽大個人了，都因為小時候心理陰影，對各類蟲子敬謝不敏。而這些，都是托了顧三哥的功勞。
    偏偏這群長輩們，還把顧三當成是個少年老成、穩重優秀的，加諸在他身上的種種光環都沒淡去過，隨著時間的增長，越發欣賞認同他。
    若是蔣鬱知道成負對自己的怨念，那他一定會大呼冤枉。
    就他幼年時的那些段數，跟顧三哥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幼兒園跟大學生的區別好嗎？顧三哥才是真正的童年陰影！
    蔣鬱越想越鬱悶，扭頭紮進被窩中，又不肯出來了。
    蔣夫人拍拍他裹起來的被子：“好啦好啦，陽陽你要知道，你三哥肯定是為了你好，人家現在都是少將了，多少人想被他管教都不行呢。再說了，剛才專家們們不是檢查過了嗎？你也就是點皮肉傷，過兩天就好了啊！”
    蔣鬱死死拽著被子，表示不想跟蔣夫人說話。
    蔣夫人在旁邊勸了半天，蔣鬱的固執心思都沒有一絲轉圜餘地，她隻好惋惜地站起來，扯著老管家出門去了。
    “老錢，你跟我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蔣夫人老早就看出老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了。
    曾經優雅又拗口的法國名字被丟棄，徹底改名叫老錢的老管家，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給蔣夫人說了。
    他了解的，就是在莊園裏旁觀的那些經過。
    大概就是四少帶了個女孩兒回來，逼迫對方不成，女孩兒又是個剛烈的性子，當著四少的麵兒，砸了盤子割腕自殺。四少被嚇壞了，又後悔又愧疚。去了醫院才知道那個女孩兒跟顧少相識，顧少一怒之下，把四少給打了一頓，還讓他不準踏進醫院半步。
    ——老管家果然善於抓住重點，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蔣夫人聽得倒吸了一口氣：“陽陽，陽陽他怎麽能這麽混蛋？”她不可置信之餘，又恨鐵不成鋼，暗惱自己怎麽能生出這麽一個兒子！
    蔣夫人對兒子耳邊圍繞的那些鶯鶯燕燕，是知曉一二的。
    雖然不滿意兒子不早點收心，娶個漂亮姑娘回家，給她生個漂亮的小孫孫。但畢竟是兒子的私生活，她一個當母親的不好插手，也就隻有聽之任之了。
    對於那些鶯鶯燕燕的存在，她也看得很淡定。
    這些女人，不是圖她兒子的臉，就是圖她兒子的錢，她兒子又貫來是個明白人，不會幹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總的來說不過就是你情我願的男女間的事兒，她自然沒有伸張正義的道理。
    可薑錦這件事情一聽，她卻炸鍋了。
    她能夠允許兒子花心濫情，女朋友一打又一打。
    但這種花心濫情也是要有底線的！決不能鬧出人命！
    蔣鬱這次做的事情，侮辱了一個單純無辜的女孩兒不說，事情的結果比尋常意義上的“出人命”，性質更為惡劣！
    蔣夫人越想越不是滋味，一邊後悔自己沒有好好教兒子要尊重女性，一邊又對那個無辜的姑娘滿懷愧疚。
    “這混小子，真是把他寵得無法無天了。”蔣夫人卷起袖子，開始在周圍找氣東西來，非要把這混小子狠狠打上一頓不成！
    老管家見狀不好，正打算進去通風報信，讓四少趕緊跑了，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衝了出來。
    蔣四不知何時換了衣服，抓了車鑰匙就要出門。
    他恢複力不錯，臉上那些駭人的青紫已經淡了很多，除了眼眶和嘴角的一點痕跡，其他的都淡得看不見了。
    還有身上的一些酸痛，也並無大礙。
    他穿著一身白色羊絨毛衣，和一條白色亞麻褲子，身上籠罩著鬱鬱的氣息，一言不發地衝下樓。
    他前腳剛走，蔣夫人後腳就從書房翻出一根高爾夫球杆衝出來。
    “蔣陽陽你這個混小子！今天非治治你不可！”蔣夫人怒氣衝衝地吼道。
    老管家都被嚇了一跳：“夫人，四少他，他走了。”
    “什麽？”蔣夫人眼睛一瞪，提著高爾夫球杆就追下樓。
    她衝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蔣鬱開著的銀白色zenvo如一道白色閃電衝了出去，這輛每年隻限製賣出15輛的手工定製超跑，擁有堪稱恐怖的性能，巨大的轟鳴聲宛若一頭巨獸，伴隨著蔣鬱狠狠踩下油門，風一般離開。
    蔣夫人掄著高爾夫球杆，在門口氣得跳腳，揮手叫來自己的彪悍保鏢。
    “你們！開車給我追上去！”
    雖然他們的梅賽德斯很難追上zenvo這種級別的車，但四個保鏢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蔣鬱渾噩的頭腦，在風馳電掣的行駛中，逐漸找回了理智。
    他的莊園地處京郊，這附近都是各路大富豪買地建莊園私人別墅的地方，馬路自然修得寬敞又車輛稀少，很是適合飆車。
    蔣鬱的車子一路狂馳，血液中瘋狂躁動的因子才終於平靜下來。
    他也不知道胡亂開了多久，臨近城區，他才慢慢放緩了速度。
    蔣鬱也從後視鏡看到了一直掛在自己車後不遠處的梅賽德斯suv，嗤了一聲，知道那是蔣夫人派來的，也沒在乎。
    他看到天幕漸漸暗了下來，華燈初上，繁華的四九城亮起一條條燈火長龍。
    蔣鬱經過一條街道，zenvo再恐怖過人的性能，在京城的堵車道上，也要甘拜下風。
    不能飆車，蔣鬱也失了興趣，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圍。
    這一看，便令他渾身血液都凝固冰冷了。
    隻見那一棟建築外，掛著巨幅的室外廣告，一女子望眾人而笑，隻見的吊墜熠熠生輝。
    她一身浪漫華錦的禮服，寬大的裙擺上綴滿了貨真價實的鮮花，她頭發淩亂披散，卻笑得猶如妖精，既有少女的天真無邪，又有精靈的魅惑美麗。這讓她傲然於眾人，周圍的一切都成為了她的陪襯。
    看到這廣告的人，隻能驚歎——
    怎麽能有人美得這麽純粹！這麽直白不拐彎！這麽高貴天成毫不矯揉做作！
    而她背後，一片純色的蒂凡尼藍，銀灰色的兩行字，淺得幾乎看不出來。
    如花，燦爛。
    蒂芙尼浪漫冬日，花與詩。
    沒錯！那廣告上的女子，赫然便是蒂芙尼新係列“花與詩”的代言人，薑錦！
    蔣鬱看到薑錦的刹那，便心神失守。
    那些關押的、壓抑的情緒泄洪而出，瞬間吞沒了他的理智。
    他望著巨大橫幅，看她在室外廣告上笑，又像是在對自己笑一般。
    心髒，仿佛缺失了好大一塊。
    蔣鬱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渴望。
    他想要看到薑錦真正的笑容！
    就站在他麵前，發自內心地衝他笑！
    笑得那般純粹直接！笑得那麽美麗動心！
    蔣鬱甚至生出一種瘋狂的想法。
    為了那笑容，他願意獻出全世界！
    “瘋了，蔣鬱，你真的是瘋了。”他對自己說，又像是為了證明什麽，踩下油門，在車流中穿梭，迅速離開那巨幅廣告所在的地方。
    他的離開，更像是落荒而逃。
    當他恍惚地飆著車在京城一高架橋上時，迎麵開來的一輛車，猛地開了遠光燈，恰到好處地閃在了蔣鬱的眼睛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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