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車禍的幕後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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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夏說這話的時候,看似輕鬆,可這些輕鬆下麵掩蓋的,都是沉甸甸的過往心事。
    “他看我的眼神,永遠都是看妹妹的眼神,我看得出來。”因為,他在看另外一個人的時候,那眼神,熱烈似火,其中之意根本不用掩蓋。
    周易知道兩人要說些體己話,早就貼心地出去了。
    病房裏,除了薑錦和安夏這對好友,就隻有眨巴著單純大眼睛、貌似什麽都聽不懂的小阿元了。
    大概是難得碰上了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傾訴對象,合適的感慨心情。
    安夏將自己的過往娓娓道來:
    “我很小就認識莫哥哥,哦就他,你主治醫生,也該知道名字的,莫問。他跟我從小住在一片兒,大家打小一起長大,都是一個圈子的。我會兒性子特別野,跟個假小子似的,到處跑,爬樹掏鳥,下水撈魚,什麽事兒都幹過,我爸媽看見我就發愁,擔心我以後嫁不出去,嗬嗬。”
    她眼神有些迷離,大概是因為回憶起了那些童年時候,嘴邊不自覺多了一抹笑意。
    “但莫問不一樣,他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別人家孩子’,跟顧暴君那樣令人窒息的優秀不一樣,他的優秀是真的很優秀,成績好,溫和又有禮,知教養懂禮儀,長輩們都可喜歡他了!我就不,我特討厭他,覺得他那個人假,裝,虛偽!”
    說著說著,安夏自己都樂嗬嗬笑起來。
    “反正我就特別喜歡跟他作對,作對啊,故意潛入他房間撕他的作業……哈哈!現在想起來我小時候可真混!要我讀書時候被誰撕了作業本,我能撕了他全家!後來這件事情東窗事發了,莫問他幫我掩蓋,說是他自己不小心。就是那個時候,我看到他一本正經地幫我打掩護,我心裏就想啊,這個哥哥長得可真好看。最後一頭栽進去,嘖嘖,十幾年都沒能逃脫出來!”
    誰讓她多看了一眼,就淪陷了小半輩子呢?
    十幾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幾年?
    而她安夏的十幾年裏,幾乎都刻骨銘心地書寫著同一個名字——
    莫問!
    薑錦難得聽到安夏對她傾訴欲望,耐心聽著:“然後呢?”
    安夏一怔,又笑了:“然後哇,我那會兒多天真啊,簡直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特別驕傲,真的相信女追男隔層紗這屁話,天天追在莫問哥哥後麵啊,死皮賴臉!”
    安夏提及自己少女時期,為了追求一個男人,而鬧過的各種笑話,什麽都有!端出來能寫個段子樓!
    她那會兒臉皮也是真厚,不管其他人怎麽調侃她,她都能美滋滋地懷揣著對莫問的那份心思。
    現在想想,這輩子她恐怕都難有當年的激情,也難有喜歡得那麽深刻的人了。
    薑錦默默握住安夏的手,想給予她力量。
    辛苦地追在一個人背後等他回頭,一定很累吧。
    安夏以無畏的笑容說明了一切:“其實這事兒我還挺感謝林子業,真的!雖說最初是因為隨便想找個男的湊合湊合,熄滅自己不該有的心思,林子業一跟我告白我就答應了。但是後來跟他交往的幾年,我慢慢明白了戀愛中的很多道理,一點點清醒。”
    可惜了她人生中最美好時候的暗戀,就此無疾而終了。
    薑錦笑眯眯的,故意跟她開玩笑:“那要不要給林子業送上一麵‘舍己為人’的錦旗啊?感謝他將我們夏夏從無望暗戀的泥沼中抽離出來?”
    安夏一臉的煞有介事:“你別說,還真可以,林子業估計能氣得鼻子都吹翻咯!哈哈!”
    好友兩人相視大笑。
    阿元繼續故作不懂地玩著手上的魔方,安安靜靜。
    “說真的,追求無望的愛情本就傻透了,成熟自立的女人就應該像夏夏你這樣,在合適的時候了斷抽身,轉身得幹淨利落。”薑錦頗為感慨的說。
    這是她目睹了母親的為愛瘋狂,而得出的結論。
    你瘋了又能如何呢?那個男人照樣美妻萌娃,日子滋潤瀟瀟灑灑,不帶半點兒愧疚,還自認當初容忍了你的嬌小姐脾氣是對你的寬容大度!
    安夏笑得灑脫也大氣:“我隻是覺得,有限的生命不應該都浪費在愛情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應該多做點別的事情,比如賺錢!”
    說起賺錢,安夏又是鬥誌昂揚的女戰士。
    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情緒,統統一掃而空!
    ……
    蔣夫人站在病房門口,從玻璃窗往外張望著。
    “剛剛過去的,那是安家的小女兒吧?”小時候經常看到,長大了不常見,但最近在一起夫人聚會貌似上見過,她記憶力還不錯。
    老管家掃了一眼,身為主人優秀的助手,對京城上層圈子那點亂七八糟的人脈關係了然於掌。
    “是的。”
    蔣夫人莞爾一笑:“小時候那麽皮的孩子,現在也長得大姑娘了。”
    她回頭,看到病床上的兒子。
    蔣鬱身上四處纏著紗布,手術後麻藥作用還沒退,睡夢正酣。
    蔣鬱也是命大。
    若不是蔣夫人為了追打他,派出去了四名保鏢,剛好跟在蔣鬱身後目睹那驚險一幕,並以過硬的專業素質與反應能力,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蔣鬱——那蔣夫人,可能真的隻有抱著兒子的黑白照片,哭斷腸了。
    zenvo跑車雖然被撞了個稀巴爛,但是這種頂級跑車,最注重的就是駕駛員的安全。它們的外殼往往很脆弱,還被一些不懂行的人嘲笑質量不夠。
    殊不知,那些外殼堅硬耐撞的車子,在車禍中的衝擊會更多作用在駕駛員的身上。而這類頂級跑車,往往用車身卸去了大部分的衝擊,卻最大限度地保護了駕駛員的安全。
    同樣慘烈的車禍,其他車大概不可能幸免於難,而zenvo中的蔣鬱卻能完好無缺地躺在這裏。
    他受的傷不算重,見血的隻有額頭上的傷口,縫了幾針了事。
    就是腿被壓住,骨折了,手術加了鋼板固定,現在正打著石膏吊在床上呢。可以說,意氣風發的蔣四少,接下來至少一個月,都必須借助輪椅或拐杖了。
    蔣鬱自己沒醒還沒什麽感覺。
    但蔣夫人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她原本在莊園裏,怒氣洶洶等著保鏢把兒子抓回來的時候,心裏還想了一百個要整治他的手段。
    誰知下一秒,就接到了保鏢的電話,說是四少出車禍了,正送往某某醫院。
    說來也是怪,救護車到的時候,明明可以去一家更近的醫院,但勉強清醒了片刻的蔣四,卻咬著牙非要來這家醫院。
    多折騰了近一小時!果然是命大!
    蔣夫人不知道中間還有這麽多曲折,蔣鬱莊園離這家醫院近,她強撐著精神趕來,沒有被家中人寵得無法無天的嬌氣模樣兒,堅強得堪比劉胡蘭。
    可剛好撞上兒子滿身是血被推進醫院,她還是差點兒暈厥。
    等兒子進了手術室,她就忍不住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還是老管家打電話,一一通知了家裏人,估摸著這會兒大部隊就要趕到了。
    果不其然。
    沒出半小時,清淨空蕩的病房,就齊刷刷多了七八人。
    都是蔣家的長輩,老爺子老太太,蔣鬱父親蔣二爺,還有丟下工作聞訊趕來的大爺三爺一家人,蔣家的一代二代,都到齊了。
    不能怪蔣鬱太得寵,誰讓蔣家三代,隻出了他這麽一個男丁。
    國內思想傳統,在蔣家這樣的門楣更是重視香火,身為蔣家獨苗苗的蔣鬱,難怪是家中團寵,從小就被養得無法無天的。
    “怎麽就遇上車禍了呢?”蔣家老太太坐在病床邊,握著孫兒的手,偷偷抹淚,傷心極了。
    老爺子在旁邊站著,同樣一臉陰鬱,隻能慶幸還好孫兒沒事。
    蔣家三位臉色同樣臭著。
    蔣二爺把妻子拉到一邊兒:“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好好的怎麽會開著車在路上出事?”
    蔣夫人淚眼朦朧:“我隻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有人就是故意想害我們陽陽!”
    “真的?”蔣二爺神情冷凝!
    蔣夫人點點頭:“陽陽心情不好,開車出去了,我讓保鏢開車跟在他後麵,親眼看到有車故意撞他的。”
    蔣二爺臉色難看,示意妻子不用再管此事,他會處理,自己卻拉著大哥和弟弟到了旁邊。
    蔣家三個都默契地沒有告訴妻子與兩位老輩子,畢竟這背後糟心的事情,不能讓家人也一起擔心。
    恰好蔣夫人派去調查的人回來稟報了,調查結果直接落入了蔣家三位手上。
    他們在旁邊要了一間房,查看起這些資料來。
    有蔣鬱zenvo上的行車記錄儀,有路況監控,有後續調查等等。
    行車記錄儀上的視頻是被截選出來的重要部分,剛好錄入一輛車子迎麵開來,然後在最合適的距離,猛閃遠光燈,晃了眼睛!
    車子在很明顯失控後,又被人撞得狠狠晃了一下!之後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蔣家三位看了,無一不是臉色鐵青。
    視頻中看著尚且如此凶險,那蔣鬱真正遭遇會是什麽樣的情況?
    “有預謀!”蔣家老大想也沒想,便斷定道,“這是有人故意預謀,想要殺了小四!”
    “背後凶手是誰能找出來嗎?”蔣家老三凝重問道。
    蔣家老二搖頭:“很難,我看了這些資料,有拍到司機的畫麵,但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戴著帽子和口罩。”
    “車牌呢?”
    “當然是套牌車,而且根據他們追蹤的錄像,車子在出了那條高架橋之後,就憑空消失在了錄像中!”
    “這手段,應該不是一般人。”
    房間裏靜謐了半晌。
    蔣家老大突然問:“小四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老二搖頭:“我是聽說陽陽他因為某些原因,被寒傾打了一頓,但寒傾不可能做出這事兒來,你們也知道。”
    另外兩人也是點頭,毫不質疑。
    顧寒傾能夠成長到今天,讓人看到的不止有他的優秀,還有他的正直!
    他就是長在紅旗下,最根正苗紅的人,骨子裏流淌著保家衛國的血液,誓要為國家為人民拋頭顱灑熱血,流盡最後一滴血!
    沒有人會懷疑“顧寒傾”這三個字。
    顧寒傾用了三十年,打造出了一個毋庸置疑的象征。
    “那能是誰?”
    蔣家三位,麵麵相覷。
    蔣鬱這人吧,唯一說得上弱點的就是花心,也可以說是風流。
    年少輕狂誰不風流?
    何況他的風流都是建立在女人們心甘情願的份兒上,蔣四更是從不屑爭風吃醋、橫刀奪愛的事兒,因愛成仇的,沒有!
    他還有本事,能跟自己現在女友的前男友,坐在一塊兒談笑風生。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圈子,彼此都對這些事兒心知肚明,犯不著。
    其他方麵,就更可以說是完美了。
    蔣四少圓滑聰慧,懂得審時度勢,以他的背景和能力,在每一個領域都能混得如魚得水。
    想來想去,還真的找不出有可能和蔣鬱結仇到,要置人於死地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