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阿元的生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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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南亞的某處據點,麵色凝重的男女聚集在一起。
    這些陌生的臉龐中,有一人是熟悉的——
    正是曾經出現在阿元身邊的頂尖黑客,黑狐。
    他盤腿坐在地上,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帶有濃重黑眼圈的蒼白臉上卻是一片怔愣。
    “現在怎麽辦?老大居然孤身一人去了海城……”黑狐喃喃道。
    有人沉不住氣了:“不行,我們不能讓老大孤身犯險!海城那邊是曼陀羅的老窩,老大又因為救白狼受了傷,風險太大了!”
    “用你說嗎?問題是老大堅持要去,你敢在他麵前說半個不字?”
    一片沉默。
    “老大去海城是有原因的。”一個白衣男子從裏間走了出來,他幾乎麵無血色,卻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若無其事地走著,“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原因。”
    “白狼!你怎麽出來了!你都快去了半條命,還逞強!”一身材健壯如熊的男子站了起來,上去就先摸了白狼的脈,“嗯,還好脈象平穩,你趕緊坐著。”
    身材健壯如山的他,卻是部裏的醫官,出身中醫世家,大學進修西醫,堪稱學貫中西,醫術精湛。
    白狼笑了笑,看上去溫和無害。
    在場人卻都很清楚他是一個何等恐怖的人。
    這次行動,本來就是以白狼為首布置的周密計劃,卻因為部裏出了叛徒,計劃成了一團亂。就這樣,白狼還是靠著強大的個人戰力,單槍匹馬地端掉了敵人的三個據點,咬牙完成了任務。
    本來他差點兒喪命,卻被臨時從國內趕來的老大給救了。
    白狼很羞愧,自己居然成了拖累讓老大挨了一刀。可想而知,受傷的老大到了國內,麵臨那樣的腥風血雨,會是何等艱難。
    但他偏偏不能阻止。
    因為,他知道老大為什麽去。
    有人疑惑:“老大不是說為了曼陀羅那些人就跟聞著血腥味兒的鯊魚似的,若不是他親身出麵,這些家夥是不會放心露麵的嗎?”說著他就來氣,“上次我們辛辛苦苦布置,結果抓一些沒用的外圍成員,一問三不知!”
    所以,老大堅持要親身涉險,他們雖然擔憂,卻沒有阻止的理由。所有人都清楚,這是最好的選擇。
    壞就壞在,老大負了傷,不然以他的能力,就算十個曼陀羅老窩,他也能全身而退!
    “不僅如此,曼陀羅那裏,有一份對於老大來說相當重要的資料,這份資料跟六年前的行動有關,老大必須親手拿到。”白狼一臉沉靜。
    其他人隻以為他提的六年前行動,是那次慘重失敗的任務,紛紛沉默。
    隻有醫官,震驚地抬起眼,跟白狼對視,瞬間交換了眼神的信息,彼此都心知肚明。
    六年前,他們與頭兒因為任務前往海城,卻慘遭暗算,頭兒被注射了zs—01藥劑,無意識下強迫了一個女人。頭兒醒來時,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那個女人,也是頭兒一生中唯一碰過的女人。
    既然阿元是頭兒的血脈,那生下他的人,隻能是那個女人!
    偏偏,事情發生當天的四季酒店監控錄像,在他們趕到之前便已經取走。後來追蹤蛛絲馬跡,隻能推斷出是曼陀羅的人所為。
    所以說,隻要端了曼陀羅,找到那份監控錄像——
    就能知道阿元的生母是誰!
    ……
    下午三點,顧寒傾準時睜開眼睛,不多一秒,不少一秒。
    他眼神迅速清明,看不出任何疲倦之意。
    翻身而起,動作迅捷地把床榻整理好。
    幾秒鍾之後,床上已經半點看不出被人睡過的痕跡。
    是時候了。
    他在心裏沉吟,提上背包,出門。
    他一身灰撲撲的,頭發衣服都看上去很邋遢,被鴨舌帽遮住的臉,露出一雙眼睛凶狠如狼。
    行走在海城繁華的街頭,他看上去與周圍人群格格不入,人流來到他身邊更是會自動分開,好似摩西分海,讓他能輕鬆遊走在人群之中。
    若是京中那些人看到他的樣子,必然會驚訝。甚至,根本認不出來他。
    實在是無法想象,那個矜傲、貴氣、高高在上的顧三少,會和這般狼狽的模樣劃上等號。
    身為顧三少,他高坐雲端,猶如神衹。
    身在任務中,他卻狼狽不堪,氣勢內斂不放。
    顧寒傾卻早已經習慣。
    他曾在異國街頭扮成過各種角色,那些淬煉的矜傲被放下,他完全能拿捏出各種氣質,來扮演自己的角色,融入人群,達成任務目的。
    他曾多次出生入死,不然也不會建立下都無法完全計算的赫赫戰功,三十歲便成為了國內最年輕的少將。
    哪怕他沒能執掌實權部門,他卻用短短一年的時間,雷厲風行地將自己部下部門,提到了跟實權部門相當的水準!
    京中權貴誰人不說,生子當如顧寒傾!
    此時,顧寒傾來到了海城的一條老街。
    這條街已經超過二十年曆史,自然不能與之前他走過的商業街相比繁華,這裏更多的是市井百態,路邊擺攤的小販,大著嗓門說話的市民,還有路邊的各種小吃店。
    顧寒傾眼神若有若無往旁邊瞟了一下。
    然後,他腳尖一轉,走向了旁邊一家連招牌都沒有的小麵館。
    “來一碗麵。”他丟了十塊錢在桌上,大大咧咧地坐下。
    奇怪的是,他連聲音都變了,低沉醇厚的嗓音變得沙啞。
    小麵館老板畏懼地看著顧寒傾,也不敢問他要吃什麽麵,趕緊動手下了一碗最好的牛肉麵,隻收了十塊不敢多要,隻希望這個煞神趕快走,不要跟那些二流子一樣要什麽保護費。
    小本生意難啊。
    顧寒傾看也沒看他,隨意散漫地坐著,大腿岔開,還在一邊抖腿,動作做得無比自然順暢。
    身上的軍人氣息被褪了個幹淨,難怪小麵館的老板會把他跟街頭混混劃為一類,實在是……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
    小麵館老板哆嗦著手端上來牛肉麵,哀求的眼神一個勁兒往顧寒傾身上飛。
    顧寒傾卻當沒看到,拆了一次性筷子,大口大口吃起麵來,動作粗魯毫不雅觀。
    湯裏那些劣質味精的味道,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他在這裏坐下,本來就是因為這裏是最佳觀察點,視野開闊,能夠把一條街上的情形都盡收眼底。
    至於牛肉麵,味道不重要,隻是填飽肚子的東西而已。
    顧寒傾背對著街麵,卻一直在用金屬筷筒上的反光,打量著周圍的動靜,眼角餘光從未離開過金屬筷筒一秒。
    然後,他發現街對麵有個纖瘦的身影,遠遠看著他。
    有點熟悉,難道是曼陀羅裏的誰……不對!
    顧寒傾陡然一驚。
    她怎麽會在這裏!
    他掐著筷子的動作停滯了三秒,才慢吞吞再次吃了起來。
    顧寒傾隻希望她不會認出自己,早早離開。
    應該不會,自己這副模樣,連老爺子老太太見了都認不出,她怎麽可能會認出自己呢?
    顧寒傾篤定,焦急的心態瞬間平複。
    但他關注金屬筷筒上反光的目光,卻始終未動。
    街對麵那個身影動了,她離開了。
    顧寒傾不自覺鬆了口氣。
    他快速把麵吃完,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他還是決定盡快離開。
    起身離開小麵館的顧寒傾,沒有去理會小麵館老板慶幸的眼神,他挑了條人煙稀少的岔路,決定先把後麵的老鼠們甩開,再去另外一個地方。
    周圍的路越來越老,水泥牆上都是斑駁痕跡和各種小廣告,地麵上積滿散發異味的汙水,還有不知道是誰亂丟的垃圾。
    顧寒傾的步伐越來越快,自然帶出幾分淩厲氣息。
    “顧小叔!”一個輕靈的聲音喚住了他。
    顧寒傾心頭一凜,當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
    叫他的人卻衝了出來,剛好擋在他麵前,墊著腳興奮仰頭望著他:“顧小叔!是顧小叔吧!我沒有認錯?”
    叫顧寒傾的人,是薑錦。
    她穿著一身輕便的淺色羽絨服,幹淨的臉龐上滿是驚喜笑意,她還戴了頂帽子,有意地遮擋了一下自己的長相,避免走在街上被人認出來。
    顧寒傾無奈瞥她一眼。
    自己這個模樣,她幾乎能一眼認出?
    顧寒傾已然明白,剛才在街對麵,她看著他的背影,就應該認出他來了。
    隻是聰明的女孩兒猜到他這個模樣,大概是在執行什麽任務,沒敢公然上去搭話,悄悄走開。等他走到僻靜地方,她才跑了出來,喊住他。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早已經盯上他的人,就算走到這人煙稀少的地方,也不會被輕易甩開。
    顧寒傾正打算說什麽,耳朵一動,眼裏閃過厲芒。
    他一把扯過薑錦,拉著她躲進了逼仄的角落,這裏剛好是一個拐角,能擋住外麵的視線,容納兩個人站住,除此之外多無餘地。
    薑錦興奮之情驟然被打斷,她有些慌亂地被壓在牆上,嘴巴還被大掌給死死捂住發不出丁點聲音。
    這個地方太窄了,薑錦的額頭幾乎要貼在顧寒傾的胸膛上。
    她努力往後仰頭,緊緊貼著身後的牆壁,驚慌失措的望著他。她臉太小,他的手掌蓋上去擋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澄澈的眼眸看上去像是懵懂不知的小鹿。
    慌亂之後,她很快鎮定下來,還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細如嫩蔥的白皙手指,在他灰撲撲的衣服上分外顯眼,卻都是她對他徹底的信任。
    “噓,是我。”顧寒傾低頭湊到她耳邊,顯露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湊近才發現,自己似乎離她太近了,近到隨意呼吸,入鼻都是她身上清淡恬靜的發香。
    顧寒傾不自在地挪開些。
    但這過於窄小的角落,他再退也退不到哪兒去,隻能與她的身體貼著。唯有慶幸現在是冬天,彼此的衣服穿得很厚,顧寒傾才不用覺得自己是玷汙了一個晚輩小女孩。
    倒是薑錦,聽到顧寒傾的聲音,最後一絲緊繃也徹底放開。
    她從顧寒傾的反應感覺到事態的不簡單,暗暗責怪自己的魯莽,不知道會不會給顧小叔帶來麻煩。
    她隻好乖乖站著,顧寒傾捂著她的嘴她也不反抗,反而睜著一雙幹淨的眼眸把他望著,眼裏都是純然的信任。
    顧寒傾眼裏滑過一抹笑意,鬆開手,轉而拍拍她的發頂。
    真乖。
    薑錦露出無聲地笑容,又警惕地瞟了瞟外麵。
    顧寒傾握住她的肩膀,身子微側將她護住,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輕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附近徘徊了一會兒,最後快跑著離開。
    薑錦明顯鬆懈下來,又詢問地看向顧寒傾。
    顧寒傾衝她搖頭。
    兩人沒出去,過了幾分鍾,又有好幾人紛亂的腳步聲在這條巷子跑過,在附近勘察,甚至有一次,距離兩人的藏身之地隻有一牆之隔!
    ------題外話------
    嗬欠,不好意思今早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