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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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涼走在前頭,路過花園與九曲回廊無心觀賞,沉默地走著。
走了許久,眼見要到青鬆院,雲淺涼依舊未開口。
溫夢望著近在咫尺的青鬆院,她做夢都想住進去的地方,現在卻畏懼跟雲淺涼踏進青鬆院,那處有敵人的地盤。
“夫人若是無事,我要回去練嗓子了。”溫夢客客氣氣地說道。
“嫁進來前,我便得知顧相府養著一群歌姬與舞女,但我未曾多想,笙簫歌舞隻是一種謀生的手段而已,別人憑本事養活自己,我沒理由看不起做歌姬舞女的人。”雲淺涼嫋嫋出聲,聲色漸冷,“但,溫夢,從今日起,我看不起你!”
此言一出,刺激著溫夢那顆高傲的心。
“夫人憑什麽看不起我?就憑你是雲相嫡女,仗著這個身份成為了顧相府的當家主母?”溫夢溫婉可人的麵目刹那扭曲,言辭激動的反駁,質問中的不甘平庸展露無遺。
雲淺涼聽著那番話,臉上表情始終淡淡的。
“確實,身份地位這東西很好用。”雲淺涼不惱,反而順應了那些刺耳的話,“可我不需要身份多高才能看不起你,今日之事你但凡有點骨氣,我還會看在相爺的麵上睜隻眼閉隻眼,但把罪推到一個弱者身上,保全自己,你這樣的對手令人不恥。”
“夫人的意思是這次下毒是我背地指使?”溫夢不以為然的笑道:“清者自清,夫人要是有證據,大可把我交到京兆府審判。”
不待雲淺涼出聲,溫夢盈盈福身而後如隻高傲的孔雀般走遠。
雲淺涼沉眉,對著那個背影幽幽道出四字,“善遊者溺。”
溫夢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還想學人玩後宮裏的手段,當真是自傲過頭了。
春花、秋月兩人互看一眼,不明白那四字的意思。
“夫人,這是什麽意思?”秋月抓抓腦袋。
“不會遊泳的我不會溺死。”雲淺涼彎唇,轉身往青鬆院走去。
因她知自己弱勢所在,所以會避免踏水而行狀況,自然不會落到溺水而亡的地步。
“不會遊泳才會溺死啊。”秋月跟上追問,雲淺涼卻笑而不答了。
春花卻沒有二人那份愉悅的閑心,“夫人打算就這麽放過溫夢?”
“春花,我說了釣魚切忌急躁。”雲淺涼提點,“溫夢多行不義,定會自掘墳墓,我們隻需靜心等待,定可收杆得魚。”
踏進青鬆院,正巧與準備出院門的顧亦丞撞了個正著。
雲淺涼連退兩步,站好,福身,“相爺。”
“正巧,有事找你。”顧亦丞道。
找?
雲淺涼雙眸疑惑一閃而過,疇清廳距離正門一條筆直的大道,府內聚集了那麽些人,難道發現不了她在疇清廳?
“相爺翻牆回府?”雲淺涼詫異道。
“有道門,叫後門。”顧亦丞用看弱智的眼神,盯著麵前覺得他有毛病的人。
雲淺涼收起詫異,抿唇點頭,把這尷尬的場麵翻篇,笑著問道:“不知相爺找我有何事?”
“明日我陪你回雲相府。”顧亦丞直奔主題的下達通知。
雲淺涼身子柔弱的往奴婢身上靠去,抬手輕扶腦袋,“近日天氣轉涼,受了些寒,偏生相府內整出一堆糟心事,我這腦仁一陣陣的痛,怕是沒法回去了。”
昨夜他還夜探雲相府,緊接著便要登堂入室,擺明是另有目的,她才不入套。
“進去說。”顧亦丞背著手,往院子走去。
雲淺涼悻悻地摸著鼻子,無奈跟上。
兩人走近青鬆院,雲淺涼從不踏入清泓閣,又不想招待顧亦丞到雲水閣,幹脆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坐下,打算在這處商量妥當,各回各處。
“春花、秋月回去把床鋪收拾好,我待會要睡午覺。”雲淺涼知趣地把兩個奴婢支開。
兩人施禮退下,春花走遠後還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
“我不想攙和到權勢爭鬥中,不管你想到雲相府找什麽,那是你與雲相間的事,還請相爺放我一條生路,莫要將我卷到其中。”石凳冰冷,落座後雲淺涼便想起身了。
“你體內的毒肯定是在雲相府時落下,不回去你打算等死?”顧亦丞異常堅定的道出毒藥的來源,眼神落在對麵的人身上,仔細端詳著她臉上神色,一瞬不落。
雲淺涼抿唇,貝齒輕咬唇瓣,秀眉微攏起來,似還在糾結。
顧亦丞不催促,轉移了視線觀賞花壇裏那還開著的牡丹,想起回府前濯青來稟報,雲淺涼送了一副親手繪的牡丹圖到安國侯府,外公甚是喜愛,連番誇讚。
大概是傳言聽多了,每每她的舉動都讓他覺得驚訝。
“我能否與相爺交換個條件?”雲淺涼歎息一聲,心下有了決定。
顧亦丞點頭,“能力範圍之內。”
“你特意避開前院是非,定是曉得了府內之事,我便直言了。你對我有所防備,想來不會希望我多插手府內事宜,但有人招惹了我,我定會還回去,免不得會造成一些變動,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便是日後我的飲食起居盡在青鬆院最好,反正青鬆院有小廚房可用,不如將替我做補湯的那奴婢調到青鬆院來,負責我的膳食。”話落,雲淺涼捂住心口,悲傷地趴在石桌上。
發大財的機會,從指縫裏飛走了。
顧亦丞眼底的驚訝稍縱即逝,他以為她會用這個機會換解藥,竟是用在了這處。
那喚作水芹的奴婢站出來作證,間接造就今日之果,某些人有心計較的話,那奴婢日後在相府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心思狠辣點甚至會喪命,雲淺涼用這麽大一個籌碼,來換一個奴婢的生路。
“成交。”顧亦丞想了想,又道:“過些日我會從安國侯府借兩個嬤嬤過來,教你些閨房之事,以免被人問起時露了破綻。”
雲淺涼臉色微紅,“我心裏有數,不用特意找人教。”
又不是還沒發育的丫頭片子,這種事情還需要人特意來教,她聽著都羞恥。
“隔板下的東西,大概不是你要找的。”雲淺涼有點受不了硬邦邦還涼冰冰的石凳,站起了身,將自己所知曉的事泄了點底,以表合作的誠心。而後她盯著旁邊花壇裏的牡丹看了好一會,臨走前說道:“這院子裏的花換掉吧,不順應時節的出挑容易惹來禍事。”
顧亦丞饒有興味地注視著雲淺涼的背影,嘴角愉悅的揚起,腦海裏回響起她那句善遊者溺,嘴角弧度加深。
真是個不得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