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興致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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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看住她。”雲淺涼疲憊地揉揉眉心。
    “抓住凶手後要交給京兆府嗎?”顧十三請示。
    雲淺涼深思熟慮後道:“先帶回來審訊,拿到所有供詞後再交。”
    溫夢是個不安分的人,手裏若無把柄製衡溫夢,後院是非將會源源不斷,她無心次次與之周旋,唯有把人捏在手裏方為上策。
    顧十三領命退下,雲淺涼側目望向顧亦丞的藏身處。
    “相爺這牆角還沒聽夠?”
    話落,顧亦丞背著手踱步而來,落座在左側的檀木椅,“好一招攻心計。”
    “你以為我說的是假的。”雲淺涼聽透他的誇讚,微微笑道:“真的有,所以你要是敢動我雲水閣的錢,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有個奇怪的癖好,喜歡在錢上做記號,紙鈔方便,金銀多有不便,但她習慣成自然,她的私房錢都有特意按照習慣做了標記,絕不是說出來唬人。
    “有那麽愛錢?”顧亦丞好奇的看著她。
    窮人愛錢容易理解,她一個富家千金愛錢如命,倒是不常見。
    雲淺涼微愣,眼珠轉動,卷翹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動。
    特工不能有弱點,潛伏任務卻需要人有弱點,唯有存在弱點,敵人才會認為可操控,要釣魚需要工具,潛伏者是魚餌的話,人性的弱點便是帶著釣線的鉤子。
    錢是最俗氣之物,但是最容易缺的。
    為錢墮落,簡單粗暴。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紅唇彎起,眼如月牙,雲淺涼露出個輕鬆愉悅的燦爛笑容,鏗鏘有力的字眼自她嫣紅的唇瓣脆生生的蹦出,“有。”
    顧亦丞盯著那張燦爛如花的笑顏,她眸中有微光在閃,燦若繁星。
    顧亦丞覺著,眼前這姑娘終於不再藏身於迷霧裏玩捉迷藏了,她撥開繚繞的層層白霧,攜一身初夏的輝光而來,踏入了滾滾紅塵中。
    她嘴角一抹帶著俗世煙火氣的笑意,似要顛倒眾生。
    顧亦丞舌尖掃過牙床,心間湧現的興致惹得心裏癢癢的。
    “本相今日心情好,決定幫你一把。”顧亦丞一巴掌拍在案桌上,“今夜,歌舞盡興,把酒言歡,如何?”
    “好啊。”雲淺涼神采飛揚,大氣應下。
    溫夢不會輕信她的話,必定觀望後才有所作為,今夜笙歌曼舞讓她無法脫身,待時間時間緊迫,她心裏著急自然無暇顧及話中真假,為確保萬無一失鋌而走險。
    隻是顧亦丞為保溫夢,這招用得過隱晦,打著幫她的名目,實則是讓溫夢不能去找凶手,提點她該冷靜思考,莫要失了分寸。
    既然要過招,她奉陪到底。
    溫夢的心性,未必有顧亦丞的強大,會如他這般坐得住。
    雲淺涼邁著輕鬆的步伐離開清泓閣,如往常般睡午覺,午後練字作畫,將空閑的時間打發過去。
    日薄西山,飛鳥歸林,天空徹底染成鮮豔的紅色,顧相府內的歌舞盛宴才開場。
    歌舞宴設在花園內,四周懸掛著精巧宮燈,燈色間早有美人隨伶仃音色翩翩起舞。
    雲淺涼用晚膳耽誤了些許時辰,到花園時已然是姍姍來遲。
    她領著奴婢踏入這方燈色,燈火映著她明豔動人的麵龐,更添風情。
    雲淺涼平日裏對梳妝打扮不上心,今夜為應景特意描了淡妝,著了身繡著紅梅的百水裙。
    漫步走來,裙袖如水,微微輕漾。
    雲淺涼穿過美人兒,行至正提著酒壺聽歌看舞的人。
    “妾身來晚了,還請相爺見諒。”她眉目微斂,輕聲細語,聲色柔得可捏出水來。
    “淺淺,這歌舞宴是為你而擺,你卻姍姍來遲,一句見諒恐怕很難過去。”顧亦丞如喝醉了般,半眯起眼睛來瞧麵前的美人兒,唯有風流倜儻四字可形容他此時言行舉止。
    雲淺涼勾唇笑,徑自走到自己的席位間,拿起酒壺與酒杯,重新走回他席位前。
    “妾身自罰三杯,這事能否過得去?”雲淺涼問。
    “過得去,過得去。”顧亦丞說兩聲。
    “夫人。”春花擔憂的輕喚一聲,試圖阻止。
    雲淺涼擺擺手,提壺倒酒,連著三杯,皆是一飲而盡,最後將酒杯倒立過來。
    顧亦丞放下酒壺,滿意地鼓掌,“不愧是本相的妻子,酒量不同凡響。”
    雲淺涼微笑應承,走向席位落座。
    溫夢彈琴唱歌,離當中的席位很近,顧亦丞那番話她聽得清楚,彈琴時不禁彈錯了個音,讓跳舞的舞女們一時不知所措,好在她及時反應,未因彈錯而停止,繼續彈唱,舞女們當即配合。
    琴聲悠揚,輕緩如流水。
    歌聲婉轉,且吟且唱。
    舞女們身段妖嬈,腰肢輕扭,雙臂靈巧,輕柔回旋。
    一曲畢,舞女們排成一列站好。
    顧亦丞正了正身形,將溫夢召上前。
    “溫夢,彈一曲夫人喜愛的曲子,把夫人哄高興了,本相有賞。”顧亦丞朝雲淺涼拋去一個媚眼。
    溫夢心間難受,平日裏她隻給他一人彈琴唱歌,她尚可算紅顏知己,可今夜擺宴邀佳人,無疑是將她當做取樂的伶人,身份高低,一眼便知。
    溫夢勉強地露出笑意,躬身詢問:“不知夫人喜歡聽哪些曲子?”
    “我喜歡聽的曲子,溫夢姑娘怕是奏不出來。”雲淺涼張口間有清冽的酒香飄出。
    溫夢握緊拳頭,高傲的自尊再次受到刺激,“溫夢雖比不上宮廷樂師,但溫夢絕非無知之輩,隻要夫人說得出,溫夢都可一試。”
    雲淺涼輕晃腦袋,往嵌著寶石的銀酒杯裏斟滿酒,放在鼻翼下輕嗅酒香,她輕啄一口,回味無窮。
    “這酒清冽醇美一因釀製年份久遠,二因埋酒之地的土壤,酒將歲月釀進了味道裏,這是它的生平。而你……”雲淺涼頓住,清澈如浩瀚蒼穹的雙眸,筆直的望進那雙要與她一爭高低的瞳眸裏,“你的曲子裏藏著傲骨,藏著不甘,藏著妒恨與委屈,將曲子裏原本的味道折損得一點不剩,總讓人聽著不盡興。溫夢姑娘,你倒是告訴我,這樣的你如何彈奏得出我要的滿腔熱血與蕩氣回腸?”
    雲淺涼的話落地有聲,直戳人心扉。
    分明是輕柔中肯的評價,卻如把刀子般插在溫夢的心上。
    溫夢抿緊了唇瓣,狠狠瞪著雲淺涼,牙縫裏擠出僵硬的三字,“我沒有。”
    “論彈琴我未必有你那般技藝,但論聽,我絕對是各中高手,你方才彈奏的曲子裏,錯了三處,且高低音和旋部分至少失誤了五次,我說得可對?”雲淺涼依舊輕輕淺淺的反問。
    溫夢無言,她的確是受到了幹擾,但在雲淺涼麵前承認她的過錯,並肯定那番話,她做不到。
    “夫人大概不懂琴,所以才誤以為是錯誤與失誤。”溫夢狡辯。
    世人都說雲家嫡女是草包,她壓根不懂琴。
    聞言,雲淺涼對溫夢的暗諷不怒反笑。
    雲淺涼起身,行至擺放著古琴的地方,她落座在矮凳上,手指挑起一根琴弦,而後鬆開。
    古琴發出單一的聲響,簡簡單單的一個調。
    緊接著雲淺涼把古琴上每根琴弦撥動一遍,而後琴弦間組合的聲調亦是撥了一遍,她方才停止那如同搗亂般的舉動。
    雲淺涼呼出一口氣,學著先前溫夢的姿勢,將雙手擺放古琴上,手指輕輕撥動琴弦。
    雲淺涼第一次碰古琴,彈奏的技巧與指法都很生疏,所以她的曲子緩慢且斷斷續續,雖然音色上很是欠缺,但至少她所彈奏的曲調與先前溫夢所奏無異。
    最後一個音落下,雲淺涼收回手,問道:“相爺,這是剛才溫夢姑娘彈奏的曲子吧?”
    “正是。”顧亦丞回答,嘴角笑意越發真誠起來。
    “溫夢姑娘,你也說了我不懂琴,但僅靠聽我便可以還原你的曲子,你以為我會聽錯嗎?”雲淺涼裝似胡亂的拔了幾根琴弦,不成曲調,甚至有些刺耳,“是這幾處錯了吧?”
    溫夢臉色愈發難看,但她高傲的抬起頭,死活不承認。
    雲淺涼失笑,起身離開古琴。
    她本無心要與溫夢爭論,但看她那副高傲的樣子,她那一肚子壞水就鬧起來了,故意當著眾人的麵讓溫夢顏麵掃地。
    “今夜承蒙相爺喜愛為我擺這歌舞宴,可惜我這人是個繡花枕頭,實在看不懂這些高雅的歌舞,攪了相爺的宴,我自罰。”雲淺涼走回席位,幹脆爽快的自罰三杯。
    “繼續。”顧亦丞揮手,讓歌舞繼續。
    顧亦丞起身走到雲淺涼身邊坐下,撐著腦袋,一雙有些迷醉的眼睛含著興致,偏頭看向喝得盡心的人,好笑道:“淺淺,你是覺得這杏花釀好喝,所以才自己找理由罰酒吧。”
    “看破不說破,相爺何必拆穿我呢?”雲淺涼眉眼染笑,又倒了一杯酒,正欲送往嘴邊,手腕卻被顧亦丞抓住,下一刻她手中就被被奪走,一杯美酒全進了顧亦丞嘴裏。
    “這酒後勁大,少喝些。”顧亦丞捏著她用過的酒杯,嘴角噙著笑。
    雲淺涼送他一記白眼,舍不得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