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共同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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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膳過後,雲淺涼去書房待了段時間,出來時手裏多了張紙條。
    “十四。”雲淺涼揚聲喊道。
    守在院內的顧十四快步走進來,“夫人有何吩咐?”
    “把這張紙條送到京兆府。”雲淺涼食指與中指間夾著張紙條,秀氣的小楷字體鬆散的寫了兩行字,“讓他們來時多帶點人壯大聲勢。”
    顧十四上前兩步,接過紙條,看了眼呢內容把紙條卷起,“屬下這就去。”
    雲淺涼略顯驚訝,慢慢地收回了舉起的手,“你心情很好?”
    上次要辦事時,還說兩人需要有一人留在她身邊,顧十三被她派去盯著溫夢了,她還以為這會要使喚顧十四去辦事,得費一番口舌才行。
    “與往日一樣。”顧十四規矩作答。
    “那就是我今日有所不同了。”雲淺涼一言道破他的變化,思及清晨時所得之物,雲淺涼把腰間那塊迷宮紋路的玉佩摘下,手指套著繩結甩動,“因為這塊玉佩?”
    顧十四看了眼甩動的玉佩,猛地單膝跪地,急急問道:“這玉佩夫人是從何處得來的?”
    秋月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插著腰吼道:“顧侍衛,你這話是何意?我家小姐乃堂堂右相嫡女,貴重之物見得多了,還會因看中顧相府的一塊玉佩,行盜竊之舉不成?”
    “夫人,屬下絕非此意。”顧十四連忙解釋,“隻是這塊玉佩實在特別,相爺從不離身,屬下才會一時失禮,冒犯了夫人。”
    他對雲淺涼的話唯命是從,完全是今早相爺下了命令,要順著夫人的意辦事,卻不曾想到雲淺涼身上有密文令。
    此物相傳三代人,乃重要的信物,著實難以想象會出現在別人手裏。
    “無礙,這東西呢,是你家相爺給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雲淺涼停止甩動,重新掛回腰間,以免把這寶貝般的玉佩給摔壞了。
    “屬下不敢,夫人說是,自然就是,屬下不敢懷疑。”顧十四急忙表態。
    密文令給了雲淺涼,等於相爺認可了她的身份,身為下屬無權質疑!必須服從。
    “趕緊去辦事吧。”雲淺涼擺擺手。
    顧十四走後,雲淺涼的手不禁又落在那塊玉佩上,從顧十四的態度來看,持此玉佩能讓屬下如見到顧亦丞本尊,他給她這玩意作甚?
    自己人的好處?
    比起雲淺涼還有心思糾結一塊玉佩,雲相府裏的那位夫人,卻如熱鍋上的螞蟻。
    秦氏得知刺殺失敗,雲淺涼還好好活著後,一顆心高高懸起,難以落地。
    而自那日後,剛入府的寂棲遲再未回來過,她有心求助,也無可奈何。
    接連兩日,秦氏夜夜輾轉難眠,精神萎靡不振,起色差了許多。
    “娘,事情已經過去多年,證據早已沒了,您不必太過憂心,傷了身體不值當。”雲青煙扶著秦氏在花園內散步,柔聲寬慰。
    “煙兒,很多事你不懂。”秦氏拍拍扶著她手臂的柔荑,目視前方,心有所掛,見著滿園風景依舊無法驅散心中陰霾,反而隨著時間過去,她的擔憂更甚。
    以往雲淺涼孤掌難鳴,且被她死死捏在手心,沒有作為,但如今雲淺涼身後靠著奸臣左相這顆大樹,她不得不提防,早做打算,否則一旦事情敗露,她費盡心思到手的榮華富貴,將會在頃刻間丟失。
    她好不容易坐穩右相夫人的位置,豈能讓人拉下來!
    雲青煙見秦氏麵上愁雲始終不散,道:“娘,您要是擔心雲淺涼發現真相,不如我偷偷去一趟瑾王府,求求瑾王。”
    “不可。”秦氏果斷製止,“你在瑾王心裏是那不染世俗煙火的仙子,溫柔善良,怎能為那個賤人髒了自己的手,這等事斷然做不得。”
    “我不會直接求瑾王殺掉雲淺涼,隻要……”雲青煙湊近秦氏,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說完,雲青煙麵帶笑意,自信滿滿,而秦氏卻有些猶豫。
    “這樣做可會影響瑾王對你父親的心思?”秦氏憂心道。
    “以瑾王對雲淺涼的厭惡,這事隻會扣在她頭上,爹不過是被逼無奈。”雲青煙笑得如隻狡猾的狐狸,與溫柔形象大不相符,用計頗深,“這事交給我,娘盡管放心。”
    “好吧。”秦氏勉為其難地點頭。
    雲青煙行事果決,做了決定,立刻讓貼身奴婢明柳往瑾王府遞了拜帖。
    ……
    趙廣鹹領著一隊府衙差役前往顧相府,顧管家見陣仗如此之大,心下了然,連忙出門相迎,態度恭敬且不謙卑,拿捏得恰到好處。
    “趙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
    趙廣鹹抬手讓隊伍停下,答道:“本官今日為查案而來,顧管家行個方便。”
    “趙大人請。”顧管家退至旁側,將人請進府內。
    待人進去後,他招來小廝吩咐其去青鬆院稟報。
    趙廣鹹把屬下留在外麵,領著趙元其進入疇清廳。
    雲淺涼著一襲紫衣綢緞衣裙走進疇清廳,款步走來,大氣婉約,她渾身上下處處透著清冷,但見到人時嘴角上揚,身上的清冷與疏離瞬間打破,蕩然無存。
    “趙大人,趙公子。”雲淺涼客氣點頭。
    “見過顧夫人。”父子二人起身見禮。
    雲淺涼微笑,做了個起的手勢,往上座走去。
    “小翠一案辛苦趙大人了。”雲淺涼意味深長的說道:“顧管家,將府內與小翠熟識的人都找來。”
    顧管家性子圓滑機警,一聽雲淺涼話語裏的意思,便知曉這案件雲淺涼已然插手進去了,麵前這出戲真正的主導人乃上座那位優雅從容的女子。
    “老奴這就去辦。”顧管家退下。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顧管家帶著府內奴婢前來,府內的歌姬舞女請來了不少。
    還未走進疇清廳,溫夢見著廳外分為兩列站立的官差,心髒猛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她行在前頭因這一下步伐緩了下來,身後跟著的人步伐亦是變得緩慢,有點磨磨蹭蹭。
    “溫夢姑娘,請。”顧管家適時出言提醒。
    溫夢緩過神,步伐加快,率先跨進了疇清廳。
    “趙大人,趙公子,這位是小翠先前的主子——溫夢。”雲淺涼指著跨過門檻的人說道。
    趙家父子轉頭朝來人看去,對方容貌姣好,一襲漂亮的衣裙裹著曼妙的身軀,行走間腰肢輕晃,步履盈盈,好似行在水中央,一眼便可看出對方的出彩之處。
    趙廣鹹隻例行公事的看了一眼,不敢多瞧。
    誰都曉得顧相還未成婚,先在府內養了一群歌姬舞女,夜夜笙歌,連與雲淺涼成婚後,亦未將歌姬舞女們趕出顧相府,雖說如今外麵都在盛傳顧相寵愛剛迎娶的妻子,但哪個女子能容忍自家相公留一群貌美女子在府內?
    如此一想,再美的女子趙廣鹹都無心思看,生怕惹到正主了。
    趙元其倒是多看了溫夢兩眼,隻是他看人時的神色坦蕩正值,不帶一絲偏見與猥瑣,反倒是令人舒坦。
    來的人多半是女子,末尾站著三名小廝。
    雲淺涼眼神從溫夢身上掃過,落在她旁側的女子身上,她對顧相府內的歌姬舞女不熟悉,在花園散步時偶然見過幾次,她懶得去理會這群女子,索性圖個省事避著走,倒是認不全人。
    蘇清這個人她有點印象,在一眾歌姬舞女中,算不得最美,才藝最好的,行徑舉止與旁的並無異,但這姑娘的眼底藏著股不服輸勁。
    溫夢同樣不服輸,可兩者之間差別甚大。
    蘇清的不服輸是她內心強悍,不喪失自我,可溫夢的不服輸是不擇手段的往上爬!
    “小翠死了。”雲淺涼一如昨日告訴溫夢那般,平靜地道出實情。
    此言一出,疇清廳內騷動了片刻,方才安靜下來。
    蘇清皺眉,眼神下意識地看向溫夢。
    溫夢心虛,見蘇清那般直接的反應,心裏有氣,語氣不耐道:“你做什麽?”
    “沒。”蘇清收回視線未多言。
    溫夢心裏緊張,心中對蘇清起了惡念。
    雲淺涼輕咳兩聲,警告地眼神淡然掃過溫夢。
    溫夢趕緊垂眸,斂起心緒。
    “這兩位是京兆府尹趙大人,與趙公子。”目光輕轉,厲色頓消,雲淺涼笑著道明廳內兩位不速之客的身份,“趙大人今日過府是為查小翠被殺一案,待會兩位所問你們務必如實回答,不可隱瞞,否則要是出事,我也保不了你們。”
    雲淺涼放話,京兆府按照正常程序辦案,逐一盤問。
    期間,雲淺涼安靜地坐著喝茶,不插手盤問。
    小翠在顧相府五年有餘,與府內奴婢大都熟悉,顧相府內奴婢先後換過兩批,走過些人,後又有新人補上空缺,與小翠往來頻繁的皆是那些在顧相府待過些許年頭的奴婢。
    蘇清乃小翠先前的主子,她比府內其他舞女們先進府,是顧亦丞第一個帶回來的舞女。
    後來溫夢進府,深得顧亦丞喜愛,在得了府內管理家務的權利,溫夢立即將小翠搶走,成了芙蓉院裏的一等奴婢,貼身伺候溫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