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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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惡女當道:我的相公是奸臣 !
    雲淺涼回到雲水閣,第一時間回房,將繁複的衣物換成輕便素雅的衣裙,把發間那些累贅的飾物摘掉,隻餘下一支金步搖端端插在發間,免去人見著覺寒酸。
    “秋月,你可知府內來了客人?”雲淺涼接過溫熱的毛巾,仔細擦著臉頰胭脂。
    “奴婢知道。”秋月恭候在梳妝台前,把摘下的首飾放到裝著飾品的盒子裏。
    “我若沒記錯的話,裏麵有一位是程子瑜的胞弟?”雲淺涼問。
    “夫人沒記錯,確實是程家公子。”秋月忽然反應過來,“他欺負您了嗎?”
    雲淺涼搖搖頭,“他應當是怕我才對。”
    果然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子——程子驥。
    雲淺涼對此人印象不深,但記憶裏著實有過他的身影。
    京城的圈子就那麽大,官家千金大都會聚在一處玩耍,交心與否是其次,就是圖個熱鬧,湊在一起相互攀比或是喝茶吟詩,被邀請者都是京城達官貴人家的小姐,所以雲淺涼自然是各種宴會的一份子。
    她得到這具身體後,未免讓人察覺異樣,倒是繃緊神經參加過一兩次,卻總是被大家調侃,拿來當笑話看,之後她便不喜與那群後院女眷鬧騰,拒絕了邀約,倒是許久未與那群千金小姐見麵了。
    在書房時她看程子驥有些眼熟,卻一時未能想起是誰,臨走前她又看了一眼,他當時垂頭避開了,似乎害怕被認出來,正因此舉她才記他是何人。
    程子驥與胞姐模樣有七分像,垂眸時的側臉更是相似,她一下就想起了程子瑜。
    “為何要怕夫人?”秋月好奇。
    “怕我亂說話。”雲淺涼揚眉,把毛巾遞給秋月。
    “您和程家公子又沒淵源,哪裏有話能亂說?”秋月把毛巾洗幹淨,再重新遞給雲淺涼再擦一遍臉。
    “心裏有鬼吧。”雲淺涼好笑道。
    淵源,倒是有那麽一樁。
    那還是兩年前的事,程子驥那時已然時京中有名的紈絝,名聲比她好到哪裏去。
    那時她去程府參加春季的花宴,滿園千金小姐在吟詩作對,她目不識丁自然覺著無趣,便在程府內瞎逛,卻不料惹出了一枝桃花,那桃花正是程子驥。
    後來她經常在各處撞見程子驥,在她獨自一人時,他總愛上前糾纏,次數一多,她就覺著煩了,惱怒起來質問他是否喜歡她。
    程子驥是個厚臉皮的家夥,當場承認了。
    那時雲淺涼一顆心全撲在宋疏瑾身上,被不是宋疏瑾以外的人瞧上,心裏煩躁得很,當時言辭刻薄的拒絕了他,惹得那位少爺打那以後處處說她壞話,見麵繞道走。
    這個人生中的小插曲,早已遺忘在記憶角落,她已無法在記憶裏知曉拒絕時的那番話。
    “夫人,相爺過來了。”水芹敲敲門扉。
    “給他壺茶水。”雲淺涼擔心生意外,連夜趕路回京,這會沒心情應付顧亦丞。
    “與相爺來的還有三位公子。”水芹補充道。
    雲淺涼輕歎,麻利地把臉上妝容擦幹淨,存著打發人的心思走出房門。
    “相爺。”雲淺涼福身問安。
    顧亦丞揚揚下巴,示意她坐下。
    雲淺涼微笑落座,端的是溫柔賢淑,恬靜順從的妻子樣。
    “程子驥,蘇肅引,徐慕。”顧亦丞挨個介紹。
    雲淺涼微笑點頭,客氣疏離,連句客套的話都未與他們寒暄。
    徐慕看出她不願招待人,行事點到即止,為避免氣氛僵冷,揚聲喊道:“嫂子好,多有叨擾,還請嫂子見諒。”
    嫂子?
    雲淺涼一愣,疑惑在眼底閃過,最終如在安國侯府時那般把心底的好奇壓住。
    “我嫁入顧相府時日不長,卻是難得見相爺帶人進青鬆院,既是相爺的好友,何來叨擾一說?”雲淺涼言辭妥帖,半點未把自己扯進他們中間。
    “我們三個沒事先跟嫂子打聲招呼,就過來蹭吃蹭喝,麻煩嫂子了。”徐慕順著話茬道明來意,仔細觀察著上座素麵朝天,容姿過人的女子。
    雲淺涼秀眉輕攏,斜眼瞪向顧亦丞,麵上卻要保持得體的微笑。
    “我平日裏獨自用膳,膳食都是由青鬆院的奴婢單獨準備,今日剛回京,不知你們要來,倒是沒交代奴婢早做食材,怕是會怠慢了你們,不妨讓相爺帶各位到正廳用膳。”雲淺涼笑意盈盈的婉拒,一番為客人著想的話語讓人聽著如沐春風,反而無法生氣。
    “這不打緊,我們聽說嫂子貌若天人,早想一睹芳容,奈何顧老大一直藏著掖著,今日有嫂子在,秀色可餐,飯菜可以少吃點。”蘇肅引慢半拍的發覺雲淺涼委婉的拒絕,顧不得晚膳是否能吃到嘴裏,一心要留下來見識見識雲淺涼的手段。
    “我減肥,不打算吃晚膳了。”雲淺涼一咬牙,心一狠。
    來者不善,不能留。
    顧亦丞含笑靜靜地看她胡扯,不拆台,也未幫她說話。
    徐慕心裏閃過一絲了然,把手邊的木盒拿起來,起身走向雲淺涼,“嫂子,雖然在你未出嫁前有過偶遇,但你嫁入顧相府後,我們還是初次見麵,來時沒帶禮物,這是我們臨時準備的,嫂子不要嫌俗氣了。”
    程子驥一直低垂的腦袋,這會抬起來了。
    “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雲淺涼未看禮物一眼,直接拒絕。
    “嫂子不看看裏麵是什麽?”徐慕神秘的說著,並將盒子打開一條縫隙,讓人看見裏麵厚厚一遝銀票,確認雲淺涼看到後,他合上盒子,往前遞去。
    愛財的性子被人知曉,端莊難以維持,雲淺涼索性破罐子破摔。
    雲淺涼手肘靠在左邊的案桌上,身子往斜倚著手臂,抬起右手輕撫過那隻兩個巴掌高的盒子,動作輕緩,指尖是留戀盒子上的紋路般久久未移開,慵懶繾綣。
    半響,她移開手,彎唇露出個漫不經心的笑容,“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愛錢不假,但我沒理由收你們的錢財。”
    “用這些錢買這一頓晚膳。”徐慕大方道。
    聞其言,雲淺涼笑意更深,眼中秋波泛起,偏頭望向左側主位上的那看戲的人。
    “多謝相爺。”
    顧亦丞未料到她會突然轉頭,直直裝進那雙清亮的眼眸裏,一刹那好像被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眼神眷戀著她那抹燦然的笑容。
    她笑時眼裏有光,幾縷淡淡的情愫染在眼角,在那雙桃花眼裏如同泛濫。
    “水芹,讓廚房準備好晚膳送到雲水閣來。”雲淺涼收下那盒銀票,揚聲吩咐奴婢,“秋月去備些酒水。”
    顧亦丞短暫的失神便已穩住心神,轉開視線卻見那三個小子呆愣在原地,他輕咳一聲提醒三人收斂。
    徐慕趕緊收回手,回了位置。
    而蘇肅引心裏卻感歎著:這簡直是在勾人,難怪老大把持不住。
    最為反常的便是程子驥,心裏對雲淺涼的敵意更深了,誤以為這是一出美人計。
    這一頓飯大家各懷心事,唯獨雲淺涼吃得心滿意足。
    酒足飯飽,送客離開,顧亦丞遲遲未走。
    “你是如何拿得那塊金片?”顧亦丞醉態盡收,一雙眼睛清醒精明。
    雲淺涼努努嘴,心知這事沒法蒙混過關,她瞄了瞄顧亦丞身上之物,鎖定他腰間的玉佩。
    雲淺涼換了個坐姿,方便下手。
    “看好了。”雲淺涼提醒他一聲,而後朝著他腰間伸手。她手伸過去,白皙的手抓著玉佩,隻見她手輕晃一下,待她拿開時,曲起的食指上已然掛著他的玉佩,“就這麽拿過來的。”
    顧亦丞看著她手裏晃動的玉佩,再垂眸看向腰間,玉佩有環結不易取,而剛才她取玉佩時,他沒絲毫感覺,玉佩已然解開了。
    “你是如何解開環結的?”顧亦丞握住她的手,將玉佩取下。
    “這個要如何說啊?”雲淺涼掩唇打了個哈欠,“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把戲而已,說不清。”
    “你如何發現宋瑮藏了東西?”顧亦丞把玉佩擱在桌子上。
    “當時情況混亂,在那種情況下他護了下衣袖,我就好奇裏麵到底藏了什麽寶貝,順手就給拿過來了。”雲淺涼懶洋洋地搖頭晃腦,說得格外輕巧。
    “這金片是龜甲圖的一部分,乃先前一統四國的蒼藍國所有,據說金片上所刻的是蒼藍國藏匿寶藏的地圖,而龜甲圖消失不見。後來蒼藍領土各自歸入將領的版圖,有了現在的四國。”顧亦丞把六角金片的來曆說予她聽,“這麽多年來,四國還在派人暗地裏找尋龜甲圖,想要將蒼藍國寶藏占為己有,一旦龜甲圖出現,無論哪國所得,必定會壯大國力,掀起戰爭。”
    “這東西有多少片?”雲淺涼不以為然,一國之寶哪那麽容易得到?
    “十片。”顧亦丞見她不傷心,反而皺眉,“若是讓他知道……”
    “不可能。”雲淺涼打斷他的話,自信反駁,“懷疑不到我身上,即便他真謹慎懷疑在場的所有人,也會因我行為舉止正常,且與他無接觸而打消懷疑。”
    對自己的身手,雲淺涼一直很有自信。
    她敢偷,就有足夠的自信,不會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