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舍勢換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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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涼仿若受驚般退開身子,神色慌張的抿了抿唇,分明衣物未亂,卻還多此一舉的理了理肩頭與前襟,且她麵帶潮紅,眼神飄忽,活像做賊心虛。
“什麽都沒做。”雲淺涼語氣有些心虛,要邁步離開時,還回頭看了眼麵具男子,朝他眨眼微笑,複爾裝作正經樣走過去。
麵具男子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如僵住了般,一動不動。
“雲淺涼,你放蕩也別放蕩到我的人身上。”宋疏瑾雙眼冒火,狠狠地盯著雲淺涼,眼底裏又是那種厭惡至極的神色。
聞言,雲淺涼臉色一瞬蒼白,隨即失笑,一改剛才慌張神色,抬眸迎上那雙滿是怒意的眼睛,故意曲解他的怒意,笑意盈盈的刺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許你強搶別人的妻子,別人還不能了?”
“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再讓人逃跑,我可未必有閑心再幫你抓了。”戴麵具的男子相當不在意的轉身回到密道。
雲淺涼見他回到密道,那架勢好像在他一直待在密道裏一樣。
雲淺涼不禁咋舌,該不會他就住在密道裏吧?
那寂棲遲來的時候,為何沒有被發現,而她恰好撞上了?
這倒黴勁,沒誰了。
宋疏瑾瞥了眼鼓起的床榻,雲淺涼隨著他的眼神望去,無所謂地聳肩,在凳子上坐下,如同等待宣判。
“雲淺涼你還真不負惡女之名啊。”宋疏瑾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陰陽怪氣的冷嘲是那種極為瞧不上的意思。
“世人予我以惡名,我且坐實以證世人之說非妄,倒不失為一件好事。”雲淺涼無所謂地攤攤手,微微偏著腦袋溢出一聲漫不經心的輕笑,少不得讓人覺得她性子桀驁難馴,過於事不關己了。
宋疏瑾麵上怒氣似要勃發而出,隻因她那副態度像足了顧亦丞,總是耍無賴且不顧外界之人,肆意妄為,沾染了他的諸多惡習,讓他怒從中來。轉念一想,無需與這人置氣,終歸是他手裏一枚棋子而已。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換好衣物跟我走。”宋疏瑾拂袖走出門,門外的守衛立即把房門關上,生怕她逃跑似的。
雲淺涼眼珠轉轉,視線從密道的那堵牆上劃過,那戴麵具的神秘人定還守在裏麵,從密道逃跑定是不可能了,這宅邸隻有守衛的話尚可想辦法糊弄,但宋疏瑾回來了。
雲淺涼最終得出結論:此人不好對付,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她起身往放著嫁衣的屏風後走去,解開腰帶時,看著繡工一般的香包,心裏一陣不甘,宋疏瑾要是晚來些時候,她還有得手的機會,可惜偏偏中途計劃被生生扼殺,她近來是否過於倒黴了?
不過——好像她來到這裏一直很倒黴。
雲淺涼很是厭煩古代這種繁複的服飾,越是貴氣的衣物越是講究,加之樣式差異,穿法不同,時常讓人搞混了,外人眼裏穿得不倫不類,且大熱天的時候穿著也得裏外兩層的裹著,著實不喜。
好在雲淺涼算是第二次穿嫁衣,又沒那些頭冠需要佩戴,她緩慢而艱難的把一層層紅衣穿好。穿戴整齊後,雲淺涼把隨身那些香包玉佩掛好,捏了捏密文令,妥帖收在懷裏以免丟失,一刻鍾的時間被她磨蹭得徹底。
走出屏風,雲淺涼不知哪來一絲僥幸,跑到密道入口處,耳朵貼著牆壁敲了敲,回應她的是一聲粗魯的聲響,裏麵的人似乎煩躁的踢了下門,雲淺涼估摸這對方大概極好接觸女色,忽然被她弄那麽一出,這會定是氣惱極了。
雲淺涼退開身子,心道:“這種事還能怪我?”
走到門前,她把門扉拍得砰砰作響,外麵響起鎖頭與圓環碰撞的聲響,隨後門被推開,險些把雲淺涼給撞了。
然而不待雲淺涼反應,外麵響起宋疏瑾冷冽的聲音,“綁了。”
緊接著剛才隨著開門進來的陸折對她告了聲罪,用手裏拿著的繩索把她給綁住了。
陸折這一套動作做的可謂是熟練,哪怕她是女子有不便之處,他的動作依舊如做個無數次般的熟練,自然地避開不能碰的位置,距離恰恰好。
雲淺涼嗬笑一聲,“陸侍衛綁我倒是順手啊。”
怪不得她陰陽怪氣,曾經的雲淺涼被奚落過無數次,被丟出去無數次,各種形式手段無所不用,而這些都是陸折“奉命行事”,自然綁出心得了。
雲淺涼被綁得結實,她稍稍掙紮了一下,粗糙的麻繩困得有點勒人,繩上的毛糙隔著衣物她依舊覺著刺刺的,不是很舒服。
宋疏瑾一聲令下,她眼睛忽然被蒙上,又把那張紅蓋頭給她蓋上,之後才被人“客氣”的帶走。
宅邸隱蔽,眼不可視物,其他感覺頓時調動起來,耳力越發敏銳。
雲淺涼嗅著空氣的氣味,分辨身處之境,但宋疏瑾似乎知曉她五感敏銳般,所過之處她嗅到濃鬱的香味掩蓋了其他氣味,聲音亦是弄得吵雜務必,不止有腳步聲,還有劈柴,澆水等等日常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話聲更是不在話下。
總之出了院落後,氣味、聲音全部都是衝著她來,如同身處鬧市。
雲淺涼放緩了呼吸,集中注意力,專心聆聽腳步聲,聽到前頭隔了三尺遠的腳步聲與平常不一樣,在空中時間稍微長了些許,跨度與先前的腳步有異,她到底猜到三尺遠的距離是大門的門檻。
走到門前,陸折好心出聲提醒,但他剛出聲就見雲淺涼如看得見般,走到門檻前徑直跨過去,他眼中閃過驚訝。
而這時宋疏瑾出門後,正回頭來看,那被蒙著雙眼蓋了蓋頭的人,自如的跨過門檻,走了幾步後,一步步穩穩地拾階而下,步伐剛好,從容有度,一點不像看不見。
在覃越城時發現雲淺涼耳力比習武之人還好,而他這處宅邸很是隱蔽,以防被外人知曉,他有意安排沿路聲響,混淆視聽,未曾想她還是能聽出腳步聲計算著距離與情況。
出了宅邸,雲淺涼被人扶著登上馬車,眼睛看不見後的危險並未讓她心慌,反而鎮定如常。
車輪滾動,馬車緩緩移動。
道路兩旁依舊全是聲響,且是集市上的聲音,仿佛她真的從鬧事穿過般,但兩旁的聲音卻間隔有些近,反而容易察覺到異常,不過車輪的聲音倒是變得奇怪起來,起初還是木頭的車輪在石頭路麵行走,發出較大的聲響,這會不僅變了還低了,一時半會她竟是聽不出這是條什麽路。
紅蓋頭下的雲淺涼皺皺眉頭,摸索著車窗,而後發現車窗釘死了,不讓是裏麵的香氣快速流逝,阻止她對外探索。
折騰一陣,雲淺涼隻好作罷,老實本分地坐在馬車裏。
顧亦丞率先到了約定的地點,城外一處廢棄依舊的村落,房屋破敗,四周無人,他騎著馬在隻有十來戶人家的村落裏行走,偶爾到屋子旁邊查看,屋外結滿了蜘蛛網,有的木門已經歪斜的倒下半邊,走過時捎帶的看了眼屋內,灰塵積了厚厚的一層,已經有五年以上沒人居住過了。
他頗有閑心的在荒涼的村落裏逛了一圈,而後牽著馬回到村頭那顆大樹下。
樹下有塊立起的石碑,周圍長滿了雜草,他用劍把雜草弄開,看清石碑上刻著的字樣時,他眉頭有個細微蹙起的動作,轉瞬鬆開,一腳踏在叢生的雜草上,踩平了去看角落裏的小字。
這塊石碑有些念頭了,曾經被人劃過,那些小字變得模糊不清。
顧亦丞摘下馬背上的水袋,往石碑上的小字澆去,把上麵的髒汙灰塵去掉,他對著那些字琢磨一陣,樣子不太歡喜。
“小家子氣。”顧亦丞忽然如此說道。
宋疏瑾挑選這處作為換人的地點,當真是斤斤計較了,除了小家子氣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種幼稚的行為。
這個村落裏叫衛家村,衛這個姓氏不多,但蒼藍還在時這時這個姓氏是殊榮,衛家出將相之才,多出謀士,蒼藍曆代國師皆是姓衛。
蒼藍出事後,諸多忠國之士殉國,而衛家更是首當其衝,但到底是大家世族,身處高位者殉國說得過去,不可能帶著子孫後代一起為國殉葬了。
天下一分為四後,各國都還有殘餘的蒼藍朝臣遺孤,這群人不肯歸順各國,一心忠於蒼藍,被各國成為前朝餘孽,一經被發現就會落到斬首示眾的下場。這處小村落就是那些人曾經居住過的地方,落到了今日荒廢的地步。
蒼藍滅國時顧亦丞還小,他很難說對蒼藍國的情感,這四國裏哪裏都有曾經蒼藍國的百姓,於百姓而言,滅國易主,改朝換代與他們關係不大,但能讓那麽多朝臣甘願殉國,他倒是很佩服蒼藍國的皇帝。
一個國家養出一兩個毫無歪心思的忠臣很難,要養出那麽一批到死都願追隨蒼藍國的臣子,難於上青天,可見曾經的蒼藍輝煌的不止是盛世繁華那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