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挑明談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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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丞到達時,見門扉大開,也不扭捏徑直登門,並讓顧三在門口守著,禁止他人進入。
整座宅邸寂靜無聲,如空無一人,但這僅是視線內的錯覺,從踏入大門開始就能察覺到數十人的氣息,有些藏匿得不算深的人,在他走進來時表現出來的敵意十分明顯,顧亦丞不懷疑這群人隻要有機會定會置他於死地,隻是他不驚奇,畢竟她同樣懷有此念。
清寂從後院背著藥箱出來,準備繼續前往百善堂去坐診半天,盡管已經被看破用意,但能被百姓謀福祉他很是樂意,至於所謂的費用他有辦法拂去。
見顧亦丞悠閑地坐在正廳欣賞裏麵的擺設,他腳步一轉走了進去。
“顧相來找阿遲?”清寂把藥箱放在小案上,打算陪著等到人來為止。
“找能說得上話的人,看來那個人是他。”顧亦丞佯裝首次與這些人接觸,不太熟悉對方的局勢,見清寂放下藥箱坐下,他倒是樂於一起打發時間,“要去百善堂坐診?神醫真敬業。”
“隻是還她上次相助之恩。”清寂自然回道。
“她並不需要你來還恩。”顧亦丞細細打量對麵的人,眉宇間溫潤如玉,不難從他身上看出清明高潔來,言辭間總是不動聲色的平和,倒是有點像以前在瑾王府時的寂棲遲對外的形象。顧亦丞勾唇,看來以前寂棲遲是在學麵前這個人,而他樣貌偏儒雅,輕易就可偽裝出那副模樣來。
“不能因為她不需要,我就當做沒這回事。”清寂失笑,“雖說傷是顧相的人造成,但她那時沒有絲毫追究,甚至不曾想過會惹禍上身,一片赤誠相助,值得我記這份人情。”
“看來神醫是個重情之人,那本相換個問題。”顧亦丞鬆開手裏卷起的卷宗,隨手放在桌上,“跗骨之毒發作時有何症狀?”
“跗骨之疽這詞顧相想必很懂,這種毒會慢慢盤踞在人體內,血液,骨頭,最後才會浮現於皮膚表麵,第一階段人並人自身不會有所察覺,即便血裏帶毒,也不會查得出來,毒入骨頭人易手腳發軟,最後毒從體內浮出,等到毒現於表麵之時就已經無藥可救了,不過從未有人中過這種毒,我還是第一次見。”
“可有毒發時限?”顧亦丞追問。
清寂思考片刻後,不太確定的出聲答複,“跗骨之毒過於緩慢,因人身體而異,很難估計。”
聞言,顧亦丞心情不免有些凝重,劉軍醫研究許久始終無任何進展,跗骨之毒目前還未有解藥,他今日來此找人,有一半原因是為這件事而來。
“不過……”清寂的話引來顧亦丞凝神靜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習醫年頭不算短,但同樣不算長。據說逍遙……”
清寂話說到一半,被端著茶水進來的寂棲遲打斷,“清寂,今日要去醫館坐診?”
聞聲清寂把喉間的話咽下,抓起藥箱的帶子起身的同時順勢往肩膀上背。
“在家閑著無趣,索性去看看。”說著轉向顧亦丞,“顧相,在下告辭了。”
清寂緩步走出正廳,寂棲遲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皺眉,轉頭看向屋內之人時已經揚起了笑意,端著茶水放到顧亦丞手邊的小案。
“貴客上麵特意煮了壺好茶。”寂棲遲沏茶到杯中,熱氣升騰,水霧嫋嫋,“今年剛出的春茶,熟人送了一點給我,顧相莫要嫌棄。”
“閑話少敘,我無心多待。”顧亦丞無視那杯碧綠的茶水,把案上的卷宗摔到寂棲遲身上,“你們當真過去那麽多年,改名換姓後就無人查出你們身份,可在各國恣意行事?”
寂棲遲一手提著茶壺,一手接住摔過來的書。
他把茶壺放下,目光盯著書麵印著的六部司署印記,嘴角泛起冷笑。
當他們如禍害剿滅,最後竟還用著他們的弄出來的東西,可笑之極。
“說起來顧相掌管這文書庫,六部司署便是其中之一。”寂棲遲如累了般把直接摔在椅子上,腦袋靠著椅背,用書蓋住自己臉上猙獰醜惡的嘴臉,笑得仿佛要斷氣一樣,嘴裏反複念叨著,“一群小人,無恥之輩。”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希望她牽扯進去。”顧亦丞道明目的。
“顧相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她逃得掉吧?”寂棲遲平複好心情好,翻看記錄在案的情報,玩鬧似的開口。
“若非你們一再把她拉進來,豈會引起他人懷疑?”顧亦丞聲色一厲。
“本來就是我們的人,顧相有何資格管?以她夫君的身份?”寂棲遲幾次覺得好笑,但扯扯嘴皮子最終還是沒有能撐起笑容,“你與她是天徽帝賜婚,他沒有那個資格決定主子的婚事,所以歸根究底,你們這場婚事隻要我們不認,作廢也未可說。”
“有本事你廢個給本相看!”顧亦丞冷笑中透著自信,“這情報我拿得到,其他人同樣有本事拿得到,你們處境自身難保,還妄想著把她拖下水,好意思與她相認?”
“顧相要是拆穿了我們,她恐怕也會出事,顧相舍得?”寂棲遲無所謂地合上書。
“人在我顧相府內,天徽帝還不敢殺我的人。”顧亦丞自信道。
他一直顧及母親死前遺願,而不對天家有所動作,但天徽帝真敢動的話,他會不惜一切把人搶回來,鬧大後的結果他已經設想過,最壞是進刑部大牢,不敢當著他的麵殺,時間有富裕,足夠他救人,到時把人送進安國侯府,他依舊有辦法將她再次迎娶進門。
“既然顧相如此有信心,為何還要拿著這樣東西來找我,直接上門抓人不就好了。”寂棲遲把東西放下。
“我既然不打算放手,生死我必然一爭。”顧亦丞道,“東西給你,我要跗骨的解藥。”
留著這群人,是對天徽帝的威脅,他要爭取最大的利益。
這場局裏誰是釣魚的人,今日起由他來定。
“顧相要得還真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