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婚宴出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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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恕觸碰她肌膚的手在急忙僵硬收回的那一刹卻被顏如玉迅疾的右手死死扣住,她的手心很柔軟也很溫暖。
“沈大美人,你這是在調戲我嗎?那——咱倆扯平了!”顏如玉調皮地笑道,杏眸彎作了殘月。
這哪兒跟哪兒啊?沈恕簡直要被又氣又惱又羞到窒息,臉色更是姹紫嫣紅、千嬌百媚。
“你醒了!那咱們快去找侯爺吧!”他平靜無波地開口,尷尬地與顏如玉拉開一段距離,而後快速站立起來。
顏如玉如夢初醒般驚跳道:“對了,我看見那個、那個唐若水了!”
“我就是把你從她手上救出來的!”沈恕飛快地走在前麵,耳根子也是紅得特別可愛。
顏如玉不相信地幾步追上去,與他步調保持一致,有節奏地調節呼吸:“你救了我?你怎麽救的?”
“你別管!”沈恕不想和她再說一句話,緊緊閉了嘴。
一個人走路比背著一個人肯定更輕鬆,走得也更快,盡管他的故意較勁兒讓他有些氣喘籲籲。
“……”幼稚!
顏如玉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
——
最後李修長身玉立地落在屋脊之上,月白色的衣袂隨風飄搖。他心急如焚地縱觀宋府大院,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星辰浩瀚,鋪天蓋地以傾軋之勢襲來。俯仰之間,李修敏銳地捕捉到一名舉止異常的女子——一個正常丫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能優哉遊哉地觀賞星空!
唐若水癡情地望著李修筆直的身姿,好不容易當李修的目光流轉到她的臉上時,她滿足地勾起一邊唇角,露出一個心如止水般的淺笑。
夜風將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吹到了她的麵前,不過男子臉上寫的滿是憤怒,十分粗魯地拔劍指向她的細長的脖頸,距離她的肌膚隻有一寸之遙。
“錦娘和賢兒在哪兒?”李修的聲音比劍身上的白芒還要驚心。
“溫柔鄉!”唐若水滿不在乎地動了動嘴,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緊了李修的眼眸,親眼看見他眼裏憤怒的火苗是如何轉換為震驚、哀傷、心碎等等複雜情緒交織的流光在跳躥。
李修死死地咬著咬,再重複問了一次:“錦娘和賢兒在哪兒?”
同時,他的手腕輕輕轉動了幾分,力度恰好合適地在她光滑的脖頸處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鮮血汩汩流下。
唐若水囂張地望李修,饒有興致地品味著他眼底泛出的紅色血絲,對脖子上的傷口的疼痛好像毫無察覺。
——
沈恕和顏如玉及時趕來,遠遠看見宋府的十幾名護院通通圍在了一處,心下得知必是發生了大事,便撒腿直奔了過去。
兩人匆匆撥開護院擠進到裏麵。
“侯爺!”沈恕和顏如玉幾乎異口同聲。
唐若水眼中的得意已經在頃刻間通通換作了意外、失落和絕望,尤其是看見顏如玉衣衫整齊精神抖擻地站在她麵前。
李修見顏如玉完好無損地來到身邊,登時百感交集,那種失而複得的欣喜、破碎驚恐後的希望全都混雜在了一起。
他什麽都不要,隻要眼前的女子平安喜樂,隻要與她白首相依,這才是他穿越時空追隨而來的目的,隻是為她!
李修不再顧及唐若水一副吃了屎的醜陋表情,即刻收劍歸鞘,懷著滿腔的思念與重獲的喜悅,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住了顏如玉。
一旁的沈恕嘴裏有些苦澀,別開眼將目光落在別處,比如唐若水的臉上——她的臉色蒼白,領口的衣襟被鮮血染紅,一個踉蹌之後跌倒在地上。
顏如玉被李修箍得差點喘不過氣,掙紮了好久才推開他,略帶厭煩地盯著他如獲至寶的眼神:“侯爺,你請自重!”
“你沒事就好!”他慶幸地凝視著顏如玉如漓水般清澈澄淨的秋波,萬分謹慎的左手想要爬上她的右臉。
“啪”的一下卻被她無情地打掉。
“對了!賢兒可是和你在一起?”李修期待地望著她,柔情似水地輕聲問。
顏如玉眉心輕蹙,眼中滿是疑惑,詫異道:“公子也不見了嗎?”
沈恕一經提醒才驀然想起被他遺忘的顏若恩和李賢,他伸長脖子眺望了一圈,卻連他倆的影子都沒有瞧見,心中不祥的預感陡然上升。
“侯爺,你不想知道公子的下落了嗎?”唐若水斜坐在地上,氣若遊絲,一雙素手費力地撐在地上以勉強支撐身子的重量。
她抬眸迎上李修眼裏的恨意和憤怒,眸中秋水盈盈,自我憐惜般地落下一滴淚。
“賢兒在哪兒?”李修生硬地問道,居高臨下的氣場足以讓任何屈服在他腳下的人感到呼吸不暢的壓力。
唐若水牽起嘴角,清淺地笑了笑,霎時慘白的唇瓣被口中湧出的血液衝垮了最後一絲氣息。
沈恕拔出從背後刺入她心髒的利刀,她才瞠目欲裂地頹然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侯爺,我知道公子在哪兒?”他手中的刀脫力,虛弱地摔在地上。
顏如玉和李修均發現沈恕的臉色很是難堪,他就像是失了魂魄的軀殼,恍惚無神。
“你怎麽了?”顏如玉繞過唐若水的屍體走至沈恕跟前,體貼地詢問。
沈恕雙目渙散,麵上更是焦灼不安,好不容易定神之後他才掠過顏如玉向李修忐忑道:“侯爺,或許我知道公子在哪兒!”
李修眉間的陰雲更濃重了幾分。
——
兩名護院麻利地收拾了唐若水的屍體,宋府舉辦的婚宴雖然臨到快要結束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插曲,但不足掛齒,其餘人還是依舊沉浸迷醉在一派喜悅氛圍之中。
不就是死了一個丫鬟嗎?
沈恕不敢帶多人前去尋找李賢,隻帶了李修和顏如玉兩人,三人的頭上好像被一大團密布的烏雲壓頂,氣氛壓抑沉悶到了極點。
如果誰的步調或者呼吸與其餘兩人不一致,即可感到突兀又真切的羞愧,腦子裏繃著的那根弦更是會達到緊致。
李修反複琢磨了一番唐若水臨死之前的話以及沈恕突然的失魂落魄以及眼中無盡的自責,他在心裏對李賢可能的狀態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輪廓,但是他們之間被一層水霧阻隔,以至於無法看透。
當他憤怒地一腳踹開被唐若水上了銅鎖的廂房門扉,猶如戳破了他與真相之間的水霧,漸漸清晰的事實由遠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