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調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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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無字碑前跪著一個成年男子,男子佝僂著背,似乎已經凍得僵硬。在蕭蕭風中,一切顯得近乎詭異。
兩人的小心髒如同小鹿亂撞,咬緊牙關,雙手彼此交握,提心吊膽地靠近那名男子。走近一些後,視線也更加清明,那名男子的手已經凍成了青白,手中還杵著一把鋒利的長虹寶劍。
琴瑟膽子大一些,吞了口唾沫,上下唇瓣一碰便脫口問道:“前輩?”
唯等來幾許寒風夾雜著“嗚嗚”的不明朗的聲音,有點瘮人!
“姐姐,前——前輩,好像、沒——沒反應!”和鳴拉了拉琴瑟的衣袖,牙齒打著磕磣道。
琴瑟深呼吸了一口冷氣,一個箭步上前推了男子一把,而後急急退兩步,差點栽倒和鳴懷中,索性和鳴扶穩了她。
男子受力向一側倒下去,最後仰麵躺在地上,碎發在眼前拂開,死氣沉沉的麵上滿是白霜,脖頸間的那條細線已經變得烏黑。
琴瑟與和鳴的身體同時震顫了一瞬,琴瑟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舌頭,眼淚已經猝不及防地拍打在臉上:“甲風大哥!”
“姐姐,怎麽辦?”和鳴變聲問道,“二娘子呢?她會不會?”
琴瑟始終比和鳴要冷靜一些,她四周張望了一番後,明月已經浮現,樹影鬼魅。她拉著和鳴往來時的路跑回去:“不管二娘子到底怎麽樣?這裏不能久留,甲風是侯府的侍衛,我們得先去向侯府報告此事!夫人和馮娘子應該也在那裏!”
“嗯嗯,好的!”和鳴應和著點頭,腦子裏不斷浮現甲風躺在地上的淒慘模樣,心裏憋著的一口氣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除夕之夜的平樂侯府比以往要熱鬧好幾倍,李賢從梨園請了戲班子在侯府內搭台唱戲,侯府的水榭長廊裏大紅燈籠璀璨明亮。
抑揚頓挫又鏗鏘有力的戲曲盤旋纏繞在半空煙雲,看台上的李修與馮夫人均心緒不寧,無心看戲。
“馮夫人,錦娘怎麽還沒來?”李修偏頭在馮夫人臉龐附耳道。
馮夫人坐立不安地迎上李修的深邃的眼眸,薄唇微張正欲開口,就聽見琴瑟和鳴匆匆來報:“侯爺、夫人!大事不好了!”
兩人的心同時被一把揪起。
“二娘子不見了!另外,我們在林子裏發現了甲風侍衛的屍體!”琴瑟長話短說,胸口劇烈地浮動,依稀可聽見心髒想跳出胸腔的節拍。
“那——錦娘會有危險嗎?”馮夫人焦急問道。
此時李修已經朝琴瑟和鳴走去:“帶我去那片林子!”
“侯爺,玲琅和你一起去!”馮玲琅急切地追上前,嚇得半死的馮夫人則由李賢和顏若恩一人攙扶一邊,臉上表情因那句話驚魂未定,連嘴唇也沒合上。
“阿娘,你別擔心!二姐又不傻,不會有事的!”顏若恩摟著馮夫人的肩膀,細聲安慰,心裏其實也是如出一轍的亂糟糟。
水榭中唱戲的生旦淨末醜感到有點無措,是唱還是不唱呢?算了,收了錢就得唱,於是他們又咿咿呀呀地繼續唱著,轉身、回眸……獨孤地沉浸無人有心觀賞的獨角戲裏。
李修帶了十餘名隨衛,包括乙火、丙雷和丁電,若是讓他們知道好兄弟死在誰手中,務必會把那人碎屍萬段!
而李修忐忑的心中更關心顏如玉的近況,甲風死了恰巧說明顏如玉遭遇了不測,那她還好嗎?
一行人快馬加鞭奔馳在長安街道上,帶起一陣塵埃。幸運的是街道夠寬敞,不然老百姓們都不能愉快地驅魔打年獸了!
甲風的屍體還沒有被人移動,在羊皮燈籠的燭光下頗有些觸目驚心,李修劍眉緊蹙,其餘三兄弟的手更是捏成沙包大的拳頭,“咯咯”作響。
“侯爺,一劍封喉!”一名帶刀侍衛檢查過傷口後起身拱手報道,神色黯黯。
“抬回去!選個日子厚葬!”李修的聲音帶著淡然的沉痛。
一刻鍾之後,幾名在樹林中搜尋的侍衛回來抱拳道:“回侯爺,屬下並沒有發現顏二娘子的蹤跡!”
馮玲琅默不作聲地輕笑,而後又立即換上一副優柔的麵具對李修道:“侯爺別擔心,二表姐機警過人,不會有事的!”
誰知她的寬慰竟換來李修惡狠狠的眼神,馮玲琅的心髒“咚”的一下差點竄上了嗓門。
李修剜了她一眼之後,抬手煩悶地捏了兩下鼻梁,他早早就注意到這座無字碑,緩緩走去,一掌拍斷了一角,掌風淩厲,站在背後的侍衛差點因抵擋不住而倒在地上。
“把這座墳墓刨開,本侯倒要看看裏麵到底埋了什麽!”
一聲威令之下,眾人遲疑了一瞬,立即動手挖墓。
琴瑟和鳴緊緊相依在一起,敢看又不敢看。李修的目光卻半分不離地盯著那座墳,臉色難堪至極。
“侯爺,棺材裏麵就隻有一件衣服,還有一塊玉佩。”一個小侍衛也從墳坑裏爬出來,恭敬地向李修稟報道。
小侍衛在李修的示意下將手中的玉佩匆匆遞給他。
這是一塊蝴蝶玉佩,李摩挲著玉佩的紋理,心知殺害甲風的顧明軒與此衣冠塚的女子應該關係不匪。孤墳的主人名字呼之欲出——紫夏!
李修揮揮手吩咐刨墳的侍衛把墳再埋回去,然後自行帶著其餘人轉身抬步離開。
兩條縱路提著燈籠的侍衛將李修與三名女子夾在中間。
琴瑟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聲音甕聲甕氣的:“侯爺,我們現在要到哪裏去找二娘子?”
“顧府!”李修言簡意賅目不斜視。
“為何?”和鳴脫口問道,同時不忘呆板地解釋著,“顧明軒如果針對我家二娘子不離,又怎會回去呢?”
“依你們所言,錦娘當時是隻身一人去樹林見顧明軒,那麽顧明軒不一定知道你們還守在外麵,既然沒留下人證,他又有何擔心?”李修不厭其煩的解釋道,隨後翻身上了馬。
從孤墳被打開,挖出來的隻是衣冠塚之後,馮玲琅的臉色就一直不好看。她惴惴不安得一言不發,少有沉默地跟了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