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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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不勞而獲,上天賜予了美麗的容貌但並不代表就可以獲得愛情。沒有不爭取的收獲,即便收獲也不會長久,因果循環與天意從來並行不悖。
可惜甘暢懂的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隻有選擇卑劣的手段去爭取她想要的東西,卑劣莫言失敗,但必言失心。她的破釜沉舟隻會讓她萬劫不複罷了!
元宵那晚,馮玲琅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喝了一整晚的悶酒,而沈恕與她的情況如出一轍。
顏如玉也回到了顏府,因為馮夫人和馮玲琅都在,她不能老是泡在顏似月府上。而李修就像是粘人的蒼耳,與她形影不離,要不是為了顧及對方的聲譽,說不定就已經同床共枕了!
次日天光大白,馮玲琅睡到了日上三竿,以往她都會小心翼翼地掐著點起床去給馮夫人請安,可是現在心如死灰的她也沒了那個心思,便故意放縱自己。
稀疏的光線透過窗欞門扉上的高麗紙照射進來,馮玲琅呆呆地望著床頂的青紗帳,心裏和腦子裏對李修懷著執念的那根線七拐八拐之後,最終戳向了沈恕——都怪沈恕辦事不力!
她翻身從床上起來,由丫鬟伺候著梳洗以及用早飯,等到一切收拾得幹淨利落後,她就朝著鵲橋軒奔去了。
昨晚在橋上看見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腦子裏回放,如剜心刮骨般讓她難受到表情扭曲,十指蜷縮在一起。此時的她就仿佛是沉眠的火山,而即將爆發的出口便在鵲橋軒,爆發的對象便是倒黴的沈恕。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酒刺激了他背後的傷,今早一睡醒便頭暈腦脹,五髒六腑就像顛倒了一轉似的。
他一麵揉著太陽穴一麵下床,有氣無力地將絲棉衣套上,外麵再披了一件大氅,他往火盆裏多添了一些炭,讓它燃燒得更旺。
正當他坐在香案後,拾掇著香爐裏的香餅時,馮玲琅已經不請自來,火氣衝衝地推開了他的房門。
額……晚上睡覺不插銷,真不是一個好習慣!
“沈恕!你到底怎麽回事啊?一個小小的顏如玉都搞不定!”馮玲琅一進門便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勉強,她看不上我是她吃虧,關我什麽事啊?”沈恕抬眸瞄了一眼她,風淡雲輕地運用化骨綿掌化幹戈為玉帛。
“嗬嗬,”馮玲琅嘴角抽了抽,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刺激道,“沈大郎君真是好大的麵子啊!那你可知昨晚他倆已經在一起了呢?”
沈恕拾掇香灰的手不由自主地頓了頓,臉上的哀默神色在對方看不見的盲區裏一閃而過,然後抬眼對馮玲琅不以為意地笑道:“哪又如何?錦娘就算不和我在一起,她總得嫁人啊!長安城裏的郎君,除了我以外也就平樂侯可以配得上的!我不應該恭喜才是嗎!”
“你瘋了嗎?”馮玲琅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從沈恕口中說出,她舔了舔幹燥的唇瓣,火氣更盛了,“你說的到底是什麽話?你難道就不傷心嗎?”
“傷心啊!”沈恕懶懶道,極為不屑地掃了她一眼,又接著專心致誌地拾掇香餅,“我傷心難道還要表現出來嗎?馮娘子,你的美夢破碎了,別到我這裏撒野啊!你要瘋去別的地方瘋去!要不去看看你的姘頭墳前長沒有長荒草!帶點東西去祭拜一下!”
“沈恕!你過河拆橋,未免太過分了吧!”馮玲琅一個箭步衝上錢肆意坐在他對麵,嘴唇微張,惡狠狠地瞪著他。
沈恕被她的氣場壓著有些不舒服,他將拾掇好的香爐放在一邊,清秀絕倫的臉龐迎上馮玲琅端莊秀麗又帶著怒氣的麵容,如拈灰一般淡淡地拂了拂肩上的細灰:“馮娘子,我還沒過河呢!畢竟咱們都是輸家,所以我才不和你計較,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別妨礙了我做生意……我今早的好心情已經被你破壞幹淨了!”
“沈恕,現在顧明軒已經死了!隻有我們倆才能合作!你難道真的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人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馮玲琅暫且抑製了胸口上躥怒火,假意好言相勸,滿懷期待地望向他。
“隻要那男人的懷抱冬暖夏涼就好了!我操心這麽多幹什麽……”沈恕混不吝地回道。
可他話未說完,馮玲琅便氣急敗壞地拍案威脅道:“你難道不害怕我把咱們之間的事統統告訴顏如玉嗎?”
“隨你!”沈恕油鹽不進,心中卻還是對此有所顧忌,如果顏如玉知道了他的事,他們可能連“相忘於江湖”也做不到了吧,他不小心便陷入了沉思。
馮玲琅對沈恕的態度簡直不敢置信,同是為情所困的人,為什麽隻有她這麽痛苦?
“哼!沈恕,算你有種!”馮玲琅撂下這句話後便氣衝衝地離開。
沈恕呼下一口濁氣,撫額起身,繞過香案上前,心事重重地掩上門扉,他剛掩到一半,平安就欲推門,兩人麵麵相覷了一瞬。
“大郎,顏二娘子和馮娘子不是一起來的嗎?怎麽回去的時候上了兩輛馬車呢?”平安天真地望著沈恕,反手指向身後,模樣無辜呆萌。
沈恕本就顯得蒼白的臉色更是無與倫比的病態,他好像很久之後才找到自己的嗓音,弱聲問道:“顏二娘子……是不是很生氣啊?”
“嗯呢!剛剛我從外麵回來,就看見顏二娘子紅著眼眶離開,沒一會兒,便看見馮娘子也從樓上下來!我還很納悶呢!”平安撓撓頭,傻笑著。
“砰”地一聲,沈恕關上門的刹那差點撞壞平安本來就不高挺的鼻梁,平安愈加茫然了。
顏如玉雖然對沈恕背叛一事有所預感,但是當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會心碎。
然而在回去的馬車裏,她還未到顏府便已經釋然,誰沒有個眼瞎犯錯的時候呢?沈恕能夠及時懸崖勒馬,拒絕再次與馮玲琅合作,對她來說就夠了!她又不是被辜負的那個人,怎麽敢奢望對方還能初心不改又或者永不犯錯?
顏如玉回到顏府之後,卻發現李修麵容嚴肅地站在她閨房外的門廊處,苦大仇深地盯著她。
不就是因為偷偷跑去探望沈恕嗎?犯得著這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