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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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淵頷首,垂眸看了眼仍舊未醒的人,進了屋將她放到床上。

    媽媽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也放輕了動靜。

    撚好被出去,顧淵隻匆匆吩咐了聲便去了書房。

    與此同時,靖國公府和江明軒也收到了消息。

    後者暫不提,前者卻是多了幾分心思。

    晚膳後,一家子坐在廳內吃茶,聽著別院來的小廝稟報,便開始嘰嘰喳喳說起來。

    “三郎這是又將人帶回去了?聽說還是一塊兒南下回來,莫不是求人家負責求到了?”

    說話的是二夫人,最喜看熱鬧,她話音剛落,自家兒子顧清便拍手,“可不是,聽說上車下車都是親自抱著,不教人看半分。”

    “嘖嘖……”

    眾人一陣牙酸。

    靖國公和夫人李氏卻淡定。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什麽德性,說好聽點這是體貼,其實就是護食。

    自己的東西,不論是人還是物,都不給旁人碰。

    也不知怎麽就養成了這德性。

    “可是,三哥若想娶江姑娘,恐怕江家不好弄啊!”顧洺說道。

    倒不是說江家不同意,恐怕隻要國公府透露出這個意思,江家就能將人打包送來。

    隻是,江家是貴妃的娘家,就怕往後難斷這層關係,以此拿捏江善善。

    更何況還有個弟弟在人家手裏。

    “據我所知,江姑娘姐弟有意脫離江家,本也就是親戚,若她弟弟能支應門庭,應當沒問題。”

    顧清晃了晃腳道。

    這歪在椅子裏沒個正形的模樣,又教二夫人訓了頓。

    “江家暫且不論,重要的是她們姐弟如何脫離江家,不論怎麽說,江家確實養了他們十幾年,在這上說不過去。”

    顧溍看待問題要深層些,他隱隱覺著他們應當有自己的計劃。

    他們若貿然出手,恐怕也不妥當。

    廳內眾人議論起來。

    靖國公也皺了皺眉頭,要說江家,他確實是看不上的,當初那事兒吃相又難看,這麽多年全靠個女人。

    都說江家大爺江譽為人風光霽月,如何禮賢下士。

    實則不過是會在禦前拍馬溜須罷了。

    一根裙帶,不知提溜了多少人上來

    實在教人不恥!

    “江家不足為慮。”李氏突然說道。

    “哦?”靖國公看向她,湊近道:“怎麽說?”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他人正在議論也沒聽他們說的什麽。

    “你問這麽多作甚?管好你的兒子就成,這些事我自會打算。”

    “那這不也是兒子的事兒嘛……”

    李氏斜睨了他一眼,成功將他的嘴堵住了。

    她眉頭微鎖,思索的卻是另一件事兒。

    夜色更深。

    翌日一早,靖國公府出去了一輛樸素的馬車,低調地繞過兩條街後,在一家書齋前停下。

    一個戴著幕離的人下來,走進了這家書齋。

    “要什麽自個兒瞧。”掌櫃的打著哈欠說道,連頭也未抬。

    戴著幕離的人伸手,一塊墨玉在她手中出現。

    掌櫃的頓了下,抬頭看去。

    透過幕離隻隱約瞧了個輪廓。

    “夫子在嗎?”

    “這……”

    掌櫃的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卻聽簾布後傳來聲音。

    “進來吧!”

    戴著幕離的人收回手,朝他身後走去。

    裏頭,老夫子正在烹茶。

    幕離摘下,隻見那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師傅!”她喚道。

    抬起頭,赫然便是李氏。

    老夫子頓了頓,目中一痛,“喚我夫子就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相信他們也是這麽認為的。”

    “我哪裏配做師傅,更別說與父相提並論。”

    他連他們的屍骨都找不到。

    “師傅言重了,這並非您的錯,而是……”

    李氏抿唇,在觸及到老者臉上的傷時,垂下眼簾。

    手掌收緊。

    她想起年輕時的模樣,名滿天下的當世大儒,又是兵法大家的餘公收了七個弟子。

    他們皆是百裏挑一的人才,脫離家族入了餘公門下,一起學習一起成長十年。

    下山歸家後,多數也各自闖出了名頭。

    其中最盛的便是薛家薛晏,在遼國大破雁門關之際,一計坑殺對方二十萬大軍。

    隻一個慘烈形容。

    這一戰不僅保住了雁門關,更讓遼國元氣大傷,恢複了十數年,期間摩擦不斷,直到前幾年又被顧淵坑了次才又歸於平靜。

    而餘公門下的七人卻在此後死的死,傷的傷,如今也就剩下一她人。

    源頭,便是當初大破遼國的《千兵法》。

    這是部由薛晏與其未婚妻林芝蘭一同所著作的兵書,上頭不僅記錄了兵法陣圖更配了武器圖。

    這樣的寶物,不僅敵國覬覦,本國之人也更甚。

    也因此,才有了薛家當年的慘案。

    餘公門下七人也並未逃脫,李氏能存活也隻是因為她不曾露過麵,又是家族自小養在山中的孩子,離開山門的早些,換個身份便掩藏了起來。

    隻是,身份可以掩藏,從前卻不可以。

    那些歲月,那些記憶已然成了這對師徒難以忘懷的傷疤。

    曆曆在目,日日痛恨!

    “師傅能找到小師妹的一雙兒女,徒兒很是慶幸。”李氏抹去淚,收起了往日那些回憶道。

    老夫子卻搖頭,眼中露出了絲笑意。

    “並非是我找到他們,而是他們找到了我。”

    “哦?”

    李氏有些驚訝。

    在與老夫子談過後,才失笑道:“那個孩子瞧著的確聰慧,與當年的小師妹真像。”

    老夫子也露出懷念,他歎了口氣,看著昔日的徒弟,如今的靖國公夫人。

    “你找到這兒來,不是來與我相認的吧!”

    “是,今日過來是想問問師傅,對那兩姐弟可有安排?”

    “你不好好做你的國公夫人,牽扯進來做什麽?”

    “不敢瞞師傅,阿淵與善善那孩子關係不一般,我就是想坐視不理,恐怕他也不會同意。”

    “顧淵?”老夫子似是沒想到。

    他定定地看著自己這位徒弟,“常慧,我不管你如今嫁得哪家人,權勢如何鼎盛,但再怎麽說,他們是你師妹的孩子。”

    李氏雙目圓睜,氣惱道:“師傅,我是嫁人了,也身在權勢之中,可我並非是那等連自己孩子都利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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