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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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長老癱在長椅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很少見觀主出手,但每一次出手,都好像比上次厲害了好幾倍,那拂塵的絲輕輕一纏,我的手臂就斷了。”
逍遙仙神色凝重,端起已經涼掉的茶喝了一口,目光沉沉地道:
“千年來從來沒有守脈人想過離開道觀,誰也不知道離開道觀會發生什麽,觀主這是在拿天下安危當兒戲!”
慕時雨眉心緊皺。
慕時雨的心沉到了穀底。
荀霧被雷擊的那天,就是她送信的那天,到底是什麽讓守脈人不顧天下安危也要離開呢?
“瘋了?”
長期待在醫館內,沒有再去過將軍府,對於長得和陛下相似的小孩也有幾分好奇。
“父親軍師撿回來的孩子,雪城那邊小孩長得相似很正常,陛下也有女帝的血統。”慕時雨不會向他們透露赫連景的真實身份,提及此次前來的目的,轉移了話題:
“師父,凝神香隻能治標不能治本嗎?我想找到能根治陛下頭疼的辦法。”
赫連川頭疼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十年來花費重金求藥,至今也沒有根治的辦法。
慕時雨始終放心不下。
逍遙仙放下茶杯,看著慕時雨那一臉擔憂的模樣,搖了搖頭,
“再稀世罕見的藥材都不能徹底解決他的問題,或許傳說中人魚腦髓有用,但誰有見過人魚呢?更別提取它的腦髓了。”
哪怕有一絲絲希望,慕時雨都不會放棄。
她舍不得赫連川受傷,哪怕是頭發絲,哪怕是衣服,都不能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天降隕石的力量那麽神奇,赫連景能從未來穿越而來,荀霧和赫連鏡能容顏永駐,她覺得傳說中的人魚很有可能存在。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酒長老打量慕時雨的神情,見她準備離開醫館,說了一句:
“三天後來醫館,我會傳你一甲子的修為,希望你和陛下能阻止觀主離開青山。”
赫連川的經脈太脆弱,沒辦法給他傳功。
慕時雨是最佳的人選,看似柔弱的身體潛力無窮強得可怕,能承受一甲子的修為。
“!!!”慕時雨和逍遙仙都瞪大了眼睛,懷疑耳朵聽錯了。
傳功沒那麽簡單,必須得經過漫長歲月累積才能把修為凝聚出來傳給別人,一甲子六十年是最低標準,傳給別人後,自身就像是取掉磚石的建築,一下子就垮了。
見她傻站著,酒長老又道:
“給陛下帶句話,我從來沒有透露過他的消息給觀主,並非觀主派來監視他的人。”
慕時雨離開醫館的路上都在想酒長老要給她傳功這件事,平白得了六十年的功力,但麵對的可是連酒長老都打不過的荀霧,一不小心丟命的事。
就算酒長老沒有給她修為,她也會阻攔荀霧,隻不過肯定會耍無賴了,正麵打,她隻有逃的份兒。
下午更熱,陽光烘烤著大地,街道上行人少之又少。
慕時雨施展輕功來到了鶴灣,湖麵掃過來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動了發絲。
整個鶴山都被士兵圍了起來,她仰頭朝鶴山頂上望去,隱約能看到有人影活動。
上到山頂。
搭建的營帳有皇家標識,太陽正烈,外麵沒人,燕行傘靜靜地停在空地上,像極了雨燕被放大無數倍的樣子,雙翼展開足足有三丈,整體呈黑色。
慕時雨圍著燕行傘轉了轉,赫連景聽到動靜興奮地跑了出來。
他膽子也不小,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迫不及待想讓慕時雨帶他去玩。
營帳外隻有金烏衛守著,赫連景拉扯著慕時雨的袖子撒嬌,小聲的喊著:
“娘親,都等好久了,現在去嘛。”
“再等會兒,等太陽快要落山再玩兒,現在太熱了。”
慕時雨沒見到赫連川出來,拉著赫連景進到了營帳內,角落裏放置著冰塊,進來就能感受到舒適的涼意。
赫連川坐在桌子邊,指節分明修長的手正在拿著一顆荔枝,絕美的眉眼精致深邃,如瀑墨發柔順披散,發尾垂到了凳沿下方,頭發絲都美得讓慕時雨愛不釋手。
他極為專注地剝著荔枝,動作賞心悅目,聽到慕時雨的腳步聲,溫柔地道了一聲“過來。”
1秒記住:
“酒長老您先在這裏療傷,此事我會告知陛下。”
“好。”酒長老明白如今慕時雨對赫連川的重要性,想到那日的小孩,有些好奇地問:
“那位叫阿景的小孩兒與陛下有幾分相似,是否與陛下有關?習武資質絕佳,此前有收他為徒的想法,隻不過現在不行了。”
“他目前還無法離開,以後可難說……沒有先例,無從參考。”
說著,酒長老看向站在一旁沉思的慕時雨,“事關重大,隻能告知陛下和北靜王。”
守脈人守著龍脈。
若守脈人離開,龍脈損毀,天道震怒降災,豈是凡人所能抵擋。
慕時雨收回思緒,看著屋內兩位白發老人,本應享受晚年的年紀,卻又因為此事擔憂,心情複雜地道:
“能從觀主手中逃出,還活著就已經不錯了,接下來怎麽辦?”
仔細分析著,絕對不止是想知道預知的內容,一定還有更加重要危急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解決。
在酒長老心中,即便赫連川再怎麽喜歡慕時雨,也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而慕時雨既然已經選擇了赫連川,定然會接受此事,很自然的問了出來。
“哪個小孩?”逍遙仙沒見過赫連景,有些茫然。
在逍遙仙和慕時雨給他清理傷口重新包紮時,將在青山道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觀主試圖離開青山道觀,那日電閃雷鳴,觀主前去挑戰陣法,憑借著強大的修為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雷擊。意識到了陣法的厲害,為了消減陣法的威力,竟然想用道觀的弟子去獻祭陣法。”
酒長老斷臂的傷口十分整齊,逃亡路上已經點穴止住了血,但夏季多蚊蟲,從青山來到盛京的路上傷口邊緣已經腐爛。
用上了止疼的藥粉,酒長老的臉色漸漸好了些,身子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著。
“真是個瘋子!”
逍遙仙替酒長老包紮好傷口,坐到椅子上用帕子擦手,滿是皺紋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說出的話卻如洪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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