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局勢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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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東侯目若寒星,劍眉微鎖,三尺流光刀反握在手,借著火光和閃電,映照出一陣陣炫目的光輝。
    流光刀,刀在暗處,色如清輝;刀在明處,璀璨如華。風物榜十大神兵排行榜,排名第六的神刀,主宅心仁厚、天下為公八個字。這刀配合魏東侯的姑蘇三十六刀法,每一次用刀,六重刀影閃耀,如同寒梅綻放雪中,絢爛中帶著一股肅殺!
    七煞門的人見了魏東侯,一個個顯然有些顧慮,尤其是傀儡師更是驚得連連後退幾步,但這些人抬頭望了望天,並沒有就此離去的念頭,顯然他們的門規極嚴,還沒收到離去的信號,便是戰死也不能臨陣脫逃。
    傀儡師穩住了情緒,轉為冷笑道:“這人可是風物榜排名第五的高手,誰能殺了他,誰就是最新的第五名!兄弟們誰有興趣?”
    馭獸師怒道:“什麽狗屁第五名,不如讓我曲叟先來!”
    他吹了個哨子,火麒麟再度狂奔而來。巨獸瘋狂,鐵爪如飛,魏東侯毫無懼色,雙腳如老樹生根一樣屹立不動。火獸怒吼,挾帶著強勁的火浪狂風而至,這氣浪滾滾,隻吹得人生疼生疼。
    可是,魏東侯依舊動也不動!
    火麒麟終於飛撲過來,二人的距離不過三尺三寸,尖齒利爪都要刮破他的肌體,魏東侯終於開始拔刀,流光出鞘,一陣光芒再度輝耀而出,猶如一道閃電綻裂在蒼茫的大海之上。
    所有人分明聽到一聲:錚!
    火獸被耀眼的光芒一照,眼前一白,整個就偏了方向。
    火獸露出了巨大的破綻!
    而真正的高手出招,就是要抓住這些破綻,一擊必殺!這一擊決定的不是他能不能贏,而是他要砍下你的頭顱,還是斬斷你的脊骨!
    魏東侯邁出一步,整個人和刀完全融合在一起,仿佛他的肉身已經凝練成一把銳利無比的快刀,誅天滅地,無所不能!
    雙手緊握,帶動刀勢,迸發出強勁的力道。刀刃向上猛地一劈,一陣光芒迅速穿透火麒麟的腹部,再從背部後腦勺激射出來!
    撲哧!
    鮮血在刀光映照下,像水晶,像火花,繽紛閃耀,絢爛奪目!
    魏東侯的姑蘇三十六刀,分別取自姑蘇的山、水、鳥、魚、花、草六物,每一物各有六刀,每一刀中又有六種變化,用刀如行雲流水,又似陌上花開,號稱最華麗的刀法!這雙手握刀一躍劈斬的招式,正是錦魚刀中的“魚躍花澗”,人刀融合,如鯉魚打挺,騰空而上,落血點點落下,又似春來溪澗,不勝花之嬌弱!
    現場所有人都被震驚了,不過一刀,這火麒麟就斷成兩截,連吼叫都沒來得及,就被直接斬殺,而後重重地跌落在地,變成了兩段毫無生氣的屍體。
    當真是強悍,霸道,又華麗無雙!
    這便是天下高手排名第五,大明第一刀的實力嗎?!
    魏東侯冷冷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這幾個人還想後退逃跑,卻見秦明、白齊、荊一飛等人早已擋住了去路。
    千禧寺外,朱棣早已安全乘上龍輦,在紀綱、司馬城等人的保護下,迅速往皇宮裏逃去,錦衣衛、羽林衛、金吾衛更逐漸逼近,隻要片刻就能將這千禧寺層層包圍住。
    真相已經近在眼前,隻要再過片刻,或許就能解開這鼠兵案的幕後真容了!
    時間所剩不多,七煞門的人或多或少有些驚慌,唯有傀儡師顯得越發冷靜,這人顯然是這五人中最有威望的一人。
    他冷笑道:“久聞魏東侯的刀法驚絕難見,今日一看,果然配得上刀法魁首,不過你刀法再好也不過是一個人,想要勝過我們也是難之又難。”
    他吹了聲哨子,突然地麵之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群群渾身汙穢,不足三尺的怪人衝出了地麵,朝魏東侯等人殺了過去。
    這些人正是不人不鼠的鼠兵,而後馭獸師也疾疾吹哨,鼠兵帶著無數灰色、黑色、青黑色的老鼠如潮水般湧來。
    惡臭熏天,鼠群如浪!
    魏東侯急忙喝道:“速速合攏!點燃火把!”
    所有人都聚在一處,一邊斬殺逼近的鼠兵,一邊利用四處殘餘的火焰,竭盡所能地逼退鼠群,築牢火圈。很快,一圈厚實的火焰在這些人周圍點燃起來。
    火焰就像一個囚籠,既困住了他們,也保護了他們。
    所有的老鼠暫時不敢靠近,圍著火圈吱吱吱地爬動試探著。
    魏東侯眼見此事嚴重,不可收拾,怒問道:“荊一飛,你一早就來千禧寺,是知道這些妖人今日要來搗亂的對不對?那為何不及早與我稟報?!如今釀成如此大禍,如何收拾殘局!”
    荊一飛臉色微微一變,低頭道:“屬下追查此事已久,今日一事,雖有預測,但也未承想皇上會突然駕到,而且後果會這麽嚴重,是屬下失職了!請魏大人降罪!屬下願擔全部責任!”
    秦明見荊一飛這般說了,登即道:“為何是你一人擔責,此事我們三人都有參與,要罰也是罰我們一起。”
    白齊點頭道:“正是,一飛為了此案盡心盡力,若說有錯,也是錯在我們二人經驗不足,未曾及時製止七煞門的人。”
    秦明又道:“再說了,此事我們也不是毫無功勞,至少我們查明了這鼠兵借道、天降雷火的幕後黑手就是這些七煞門的人!”
    魏東侯歎道:“我現在不是追你們的責,隻是此案關乎皇城安危,皇上性命,如何能如此草率?若是今日有所閃失,縱然你我戰死也難洗罪名!”他痛心疾首一陣後,又搖頭道:“罷了,罷了!一切回去後再說!”
    眼前,火焰稍稍阻擋了老鼠的進攻,可是七煞門的人已再圍攏過來,火藥、毒物、箭矢、暗器紛紛擊來,每一瞬間都是生死時刻,稍有不慎,便要喪生此處。
    馭獸師笑道:“救火的反倒被困在火焰中,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不如我再助你們一程!”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褐色葫蘆,將其中的紅色粉末倒了出來,這粉末正是當日他們撒入後湖中的龍血散,龍血散最是腥臭,極易激發動物的狂性,這粉末一撒出去,眾老鼠聞到這氣味,瞬間躁動起來。
    一群群瘋狂地朝火焰跳去,即便這火焰把它們燒得渾身焦黑,也毫不畏懼,一群群踩著火焰,再度逼近眾人。
    危急時刻,突然一聲嘯聲響徹長空。
    而後四麵八方傳來野狗的狂吠聲,阿福鑽出了狗洞,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哈哈笑了起來,隻是他這人有些結巴,就是想豪爽地笑,都是斷斷續續,變成了極為難聽的:“哈……哈哈……哈哈……”
    阿福笑夠了,覺得過足了癮,才大喝道:“大……大膽狂徒,敢……與我金吾衛作對!你有……你有老鼠兵,我就沒有犬兵嗎!”
    他招呼了下,隻見整個圍牆上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野狗,足有好幾百條,那陣仗威武雄壯,一時間竟然毫不遜色於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
    秦明大叫道:“臭阿福,你還在這屁話什麽,趕快放狗咬人啊!”
    阿福哦了一聲,喝道:“給我咬!”
    黑虎帶領著所有野狗狂吠著,衝了上前,一時間整個院落內狗拿耗子,四處都是吱吱吱和汪汪汪的叫聲。
    老鼠再凶猛也不是野狗的對手,這些老鼠被嚇得四處逃竄,早已潰不成軍,殘餘不多的鼠兵也被咬得七零八落,七煞門的門人一個個大為驚詫,他們未曾想到,半路殺出這麽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色,一個會呼喚狗的犬倌,竟然攪得這陣局大亂。
    七煞門人大驚,一時間不知所措。
    魏東侯已經搶先一步趕到,他的腳步又快又輕,手中的流光刀卻已經掠出腋下,這一招正是百鳥刀中的“黃鶯穿柳”,人和刀齊齊閃現,唰的一聲,直接將馭獸師斬倒在地。
    荊一飛也毫不手軟,七把玲瓏斧飛旋而出,當當幾聲,直接將計無花釘在了木塔上。
    計無花口中唾罵著,還欲掙紮,但白齊已經幾步上前,用燭龍絲把她牢牢捆了起來。
    七煞門五人,已損二人,餘下三人慌亂中不知如何是好,五毒師叫道:“三哥,快走吧!”
    傀儡師叫道:“不可!門主有令,必要等他過來!”
    五毒師道:“隻怕門主已經忘了我們,我們卻還在這苦苦等他!”
    馭獸師倒在血泊中,聲嘶力竭道:“不會的,門主最講情義,絕不會丟下我們的!快殺!”
    他指揮著最後的幾隻老鼠還想要做垂死搏鬥,奈何在一群野狗麵前,這些老鼠如何能有用處?
    傀儡師哀號道:“老四!”
    野狗殺紅了眼,還要去撕咬馭獸師和計無花,魏東侯立即喝道:“務必留下活口!”
    他盯了一眼傀儡師,冷笑道:“你如此深明大義,何必與你兄弟一同留下?!”說著,他持刀再上,徑直朝傀儡師殺去,傀儡師如何不知這魏東侯的厲害,急忙彎弓射箭,想要搶先一步發難。
    利箭如霹靂而來,整個空氣都為之一抖!
    魏東侯禦刀猛劈,刀法如花綻放,這一招換作了花語刀。
    春臨花塢!
    滿空燦爛花影,似春來江南,爍爍其華,每一朵花影就是一道殺機,層層疊疊,呈現出無窮變化。
    傀儡師很清楚,自己的箭矢根本破不開對方的刀陣,相反這刀氣絞動而來,已是勢不可當,自己的手臂、大腿連中了好幾刀,若非自己身法算快,隻怕早已喪生刀下了。
    另一邊,荊一飛、秦明、白齊、阿福也朝火藥師和五毒師圍去,這場上的局勢已經完全傾斜到金吾衛這邊。
    荊一飛喝道:“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火藥師哈哈大笑,掀開衣裳,內裏藏的竟然全是火藥,他怒喝道:“大不了,與你們這些狗官同歸於盡!”
    五毒師急忙叫道:“老六,你何必如此!”
    二人推搡之間,荊一飛等人已經迎了上去,她手中鎖鏈一甩,直接就朝火藥師捆縛過去。
    “你沒機會了!”
    隨著荊一飛的冷喝,鎖鏈帶著利斧,飛旋而至,想要一下砍斷火藥師的雙手,足可見這女子做事果斷狠辣,隻是若不斷火藥師的雙手,這人必然要引燃火藥,豈不是要陷大夥於險境?!
    是非輕重,還有何可猶豫的!
    利斧飛旋,突然空中傳來一陣淒厲的鶴鳴聲,一道青幽幽的寒光從天而降,錚的一聲就將荊一飛的玉斧和鎖鏈釘在了地上。
    是一柄劍!一柄通體黝黑、毫無光澤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