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
    “正因為人的生命太短……”
    “所以人們才急於享受當下。”
    “榮譽、金錢、愛情……都必須在……人生那短短的幾十年裏，一一獲得。”
    “哪怕為此不擇手段，否則，他們就永遠也得不到這些東西了。”
    “老百姓忙著賺錢，大人物忙著青史留名，人們互相攀比炫耀。”
    “在朋友圈裏刷存在……”
    “為了當下的享受……”
    “甚至不惜破壞子孫賴以生存的環境。”劉五爺頓了頓，又接著開口說道：
    “而蛇族……卻並不像人類這樣，他們的靈魂……已經擺脫了肉體的束縛。”
    “那是一種永恒的……”
    “我們不知道的存在形式……好比住在淩霄寶殿裏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如果我們能夠進入星城……”
    “就等於修仙得道位列仙班。”
    “嗬嗬！小安啊！”
    “聽我這個老家夥說了這麽久……”
    “也差不多該歇一會兒了。”
    “你小子應該也聽累了吧！”
    接著，劉五爺……便從搓背床上做了起來，做了個舒展頸部肌肉的動作。
    他的肌肉結實緊繃。
    和街頭霸王遊戲裏的豪鬼差不多。
    “嗬嗬！劉五爺……我一點也不累，剛聽您講星城的傳說聽得入神了呢！”
    “而且，您對人類的獨到觀點……”
    “也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周小安聞言笑著開口說道。
    不知為什麽，他現在覺得……自己似乎並不討厭……眼前這個屍族老頭子。
    也許是因為從出生到現在。
    他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
    也沒有享受過老人的寵愛。
    他一直以來，都很希望能有機會。
    和那些經曆豐富的老人們聊天。
    因為老人往往對事情看得更清楚。
    而他眼前這位劉五爺的見識。
    就更是非尋常人所能比得了的了！
    “嘿嘿！富貴跟霜霜兩個……”
    “可都嫌我這個老頭子嘮叨呢！”
    “我剛才確實……說的太多了。”
    “不過現在，我想問你一件事。”
    說完，劉五爺也收起了那張極為慈祥的笑容，用自己的一雙鷹眼打量著小安。
    霎時間，似乎連澡堂之內的空氣。
    也突然開始變得冰冷了起來。
    “現在開門見山吧！我們劉家逼你吃了紅山屍蠱，你心裏恨屍族吧？”
    劉五爺的問話……
    如同一道晴空霹靂一般。
    直接炸響在浴室裏。
    他的眼睛始終緊盯著周小安。
    觀察著他瞬間的麵部反應。
    想不到周小安卻哈哈大笑起來。
    劉五爺被他的反常舉動給弄懵了。
    “嗬嗬！就算你們不逼我……”
    “我也想加入你們屍族……”
    “既如此，我幹嘛要恨你們！”
    周小安笑過一陣子之後。
    又十分輕鬆的開口說道。
    “哈哈！那這麽說來，如果我們劉家……讓你在人類與屍族之間選擇。”
    “你是會站在屍族這一邊了？”
    劉五爺見狀也笑著開口說道。
    “不不不！我當然還是站在人類這一邊了，但我還是要加入屍族！”
    周小安聞言，卻是麵露得意的。
    閉著眼睛……開口說道。
    他知道自己的這種奇葩的回答。
    肯定會把劉五爺給搞糊塗的。
    “你說什麽？！”
    劉五爺聞言，果然還是被周小安的……這種“毫無邏輯”的回答給鎮住了。
    對於周小安的這種奇葩回答。
    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地暗道：
    “屍族是要吃人的，既然這小子站在人類一邊為什麽還要當屍族呢？”
    “難道……他是想就此打入屍族內部，好把整個屍族……都給連根除掉？”
    “可如果他真這麽想的，也沒必要在屍族麵前暴露自己的想法啊！”
    “而且還臉不紅心不跳，完全猜不到這小子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咳咳！嗓子都冒煙兒了！”
    “還有茶水沒？”
    “來人！上茶！”
    劉五爺一聲喊。
    一名劉家的家仆。
    便端著整套茶具進了澡堂。
    隨後，又把茶具放到了搓背床上。
    周小安也不客氣。
    直接就動起手來。
    自斟自飲了一杯清茶。
    在喝完一杯清茶之後，他突然想到，自己現在中了劉霜霜的紅山屍蠱。
    倒也不是什麽好處都沒有！
    畢竟，自己現在身處這個滿是屍族的劉家，是不用再擔心被人下毒了。
    周小安喝完了茶，感覺喉嚨裏清爽了很多。於是，他又不慌不忙的開口說道：
    “您剛才……讓我在屍族和人類之間選一個站隊，本身就犯了錯誤。”
    “自古以來人類與屍族都是勢不兩立，難道不是隻能選擇一方嗎？”
    “嗬嗬！我剛開始也像您這麽認為，但經曆了在武夷山神跡的探險後。”
    “我也就不再像您這麽去想了。”
    周小安頓了頓，鎮定地開口說道：“我覺得人類和屍族其實是同一方。”
    “什麽！你是說我們是同一方？”
    劉五爺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簡直有些讓他不敢相信。
    眼前這個少年雖然長相稚嫩。
    但他現在神態堅毅，目光睿智。
    和剛才給他搓背的那個小娃娃。
    簡直有判若兩人的變化。
    他先前猜的果然沒錯。
    在武夷山神跡裏的經曆。
    真的讓這個少年變得與眾不同。
    “五爺！這樣吧！”
    “我現在給你提個問題……”
    “人吃豬，卻不吃大熊貓。”
    “那為什麽到了現在……”
    “豬的數量極為龐大，而大熊貓……這個物種……反倒開始瀕臨滅絕了呢？”
    周小安沒有等五爺回答他的問題。
    就接著自顧自地開口說道：“世界平均每天有七十多個物種滅絕……”
    “但隻要有人存在，豬這種生物，就永遠不會有真正地滅絕的那一天。”
    “如果說的極端一些，人和豬這兩種生物……共同跑贏了其他物種。”
    “所以，我並不認為人和豬之間……會是一種……相互對立的關係。”
    “你這個說法倒是真奇特呢！”
    “但人類……可並不甘心……做屍族的食物啊！你難道忍心看人類被吃嗎？”
    聞言，劉五爺也是有些疑惑地。
    向身邊的周小安開口詢問道。
    “嗯……！正因為不忍心……”
    “所以我才說要站在人類一邊。”
    “不過，人類……總的來說，的確是一種危險的動物，需要天敵的製約。”
    周小安再次開口說著自己的觀點。
    “隻有屍族才夠資格當人類的天敵，所以，你才加入屍族製約人類？”
    劉五爺再次對周小安開口說道。
    “不，五爺！您難道忘了！”
    “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了……”
    “屍族和人類是同一方的。”
    “我現在之所以主動加入屍族。”
    “也是為了能對抗【另一方】。”
    周小安加重語氣說了“另一方”三個字，接著，他用手指沾了沾茶水。
    在搓背床上畫了一條豎線，又在豎線左側寫上了“屍族”和“人類”。
    最後，他還在豎線的右側。
    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隨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澡堂裏靜得像是變成了真空地帶一般。
    “這小子居然說有另一方？”
    劉五爺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思考著……周小安這小家夥……方才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