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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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沁涵以為自己聽錯了,腦袋嗡嗡震了好一陣,精致的臉蛋蒼白不堪,卻因慍怒而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接線員稱述的每一個字都是她認識的,可拚湊在一起,突然有種難以理解的恐慌感。
    “我……我沒……”
    葉沁涵額頭香汗不斷滲出,她極力的驅使舌頭想為自己力爭清白,卻是勉強磕絆的說出兩個字,卻因為舌根無力、喉嚨痛啞而被迫停止。
    她會偷竊?那是天方夜譚。
    漫說她現在存有餘款,就算身無分文露宿街頭,即將餓死,她也不會去偷那個男人的東西。
    她沒錢,不代表她沒有尊嚴!
    接線員久久聽不見回應,隻是隱隱聽出對麵的女人不甘心的在唔唔,挑了挑眉並不當回事。
    接線員把葉沁涵的失聲,默認為她心虛的不敢說話,卻也不敢擅自掛掉公安廳的電話。
    女人啊女人,發起怒來看似母老虎,其實都膽小得很,所謂的膽大包天不過是沒碰上事,真遇到情況就隻好萎靡了。
    “陸先生,徐小姐似乎受到了驚嚇。”
    接線員似乎跟陸瑾旭很熟,對他聳了聳肩,指了指電話:“都不敢說話了。”
    就徐格那個破脾氣還會受到驚嚇?
    陸瑾旭披著黑色的長衫,整個人身姿筆挺的站在公安處的大廳某處,背著光忙陰著俊容神色晦暗。
    氣質出眾的他,站在人多的地方總能是最顯眼的那一位,所以在外他一向低調,更何況眼下心事重重,掩蓋不了滿臉惱人的戾氣。
    他選了一個偏僻甚少人經過的地方,接線員可以隨心所欲的跟他交流。
    顯然,對於接線員的言論,陸瑾旭並不太相信的皺起如劍般鋒利的眉頭,眸光晦暗的瞥向純黑的手機。
    接線員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是你要找人的,作為陸先生安排在公安廳的眼線,我已經幫你查到了徐小姐的號碼,人也幫你逼出梁山一角,接下來是威逼利誘也好,還是前去捉人也罷,你都隻能自己出馬了。”
    他真是不明白,陸老大看似厭惡葉沁涵至極,就連聽到她的名字都會變臉,葉沁涵對他也是沒有好態度,兩個人見了麵不是翻臉就是吵。
    如今人家更不想跟他有牽扯了,他倒好似不樂意了,偏生要把人家藏身的地點找出。
    這不就是所謂的犯賤成癮麽。
    接線員作為陸boss的手下眼線,也隻敢在心底默默吐槽,可不敢放在明麵上職責。
    “手機給我。”
    陸瑾旭大手一擺,boss氣質十足。
    接線員樂顛顛的把“麻”煩交給他,他才不愛摻和人家家務事,畢竟清官都難斷!
    電話擱置耳畔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能聽見女孩清清淺淺呃呼吸,不急不緩,像是不知人間的哀樂仇怨。
    會是徐格?
    “不是她。”
    陸瑾旭蹙了蹙眉,以焉定的口吻說,銳利的眸光無意間在公安廳的別處掃視一圈。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陸瑾旭揚了揚劍眉,毫不掩飾眸中流離出的那一抹興奮。
    不會有錯,一定是她,葉沁涵。
    呼吸聲緩緩如清水流淌,像極了他們偶爾溫情歡愛時的旖旎。
    他聽的出,她在緊張,大氣都不敢喘。
    他亦是緊張,握著手機的掌板已是汗水涔涔。
    “葉沁涵。”
    他念著她的名字是嘴角帶著笑,他以為肯定是不屑的,但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那裏明明藏著重逮回獵物的玩味。
    他的小獵物,正在電話的那一端,煩躁不安。
    葉沁涵像被人扼製了呼吸,為什麽,難道他猜到了是她?
    可是她明明沒有說話,他會有那般了解她?
    “不說話,我也知道是你。”
    如往日般低沉的語氣,像魔王的咒語般令人顫栗。
    葉沁涵閉了閉眸,如不是嗓音破損,她一定會衝著電話對他怒罵一陣吧。
    粉紅的水筆快被她擰斷,她咬牙,著實無力極了。
    電話那端的男人低笑,仿佛昨日掐她脖頸時的狠戾隻是錯覺:“不願說話是嗎,好,我不逼你,如果不想涉及刑事糾紛,明日下午兩點,來陸氏找我。”
    最後一聲提醒:“記住,不要爽約,我的時間觀念你應該清楚,遲到一秒,責罰無限。”
    恐嚇完畢,男人也不急著等葉沁涵說話,像是焉定了她絕不會爽約一般,行動不急不緩。
    男人低低沉笑,掛斷電話後,隨即一連串急促的嘟嘟聲響起。
    接線員在一旁看著陸大boss表演恐嚇戲碼,無語的搖了搖頭,在刀口混慣了的冷硬心腸,竟然對葉沁涵起了一絲同情的惻隱之心。
    跟陸大boss對上的人,就沒個好下場的,就算是老婆也難以幸免啊,真絕了。
    “……”葉沁涵沉默了一瞬,默默把手機按照原位重新放回床頭櫃上,頭有些疼,夜晚將至,好像又燒得嚴重了。
    晃了晃頭,她拿著水筆想要記錄什麽,對了,男人剛才說了下午幾點,又說去哪兒會麵?
    頭腦昏漲她突然想不起男人的話,水筆落在便利貼上,她拿不住了,按著太陽穴難受的皺著眉頭,像頻臨死亡的魚一般落了汗,汗又粘著睡衣被熱度吸幹。
    她應該是又要暈了吧。
    迷迷糊糊中,她好似看見了穿著粉紅卡通睡裙的徐格,低頭附在她耳邊用力呼喊著她的名字。
    葉沁涵張了張嘴,想說別擔心,我沒事呢,卻是啞了聲,無奈的看著徐格焦急哭泣。
    徐格身邊似乎還站著一個披著灰色風衣的男人,身量看上去似乎180出頭,模樣她頭腦發昏的看不清楚,應該不是葉沁涵熟悉的人。
    是徐格的新歡吧,葉沁涵暗暗想著。
    想著想著,突然就想微笑了。
    慶幸不是徐格接到了陸瑾旭的來電,否則這個脾氣暴躁的閨蜜姐們還不知道要怎麽瘋,說不一定這會已經衝去公安廳大鬧現場了。
    這不平白讓徐格的新歡男友看笑話嗎。
    看來啊,她與陸瑾旭的牽扯沒這麽容易玩完呢,兩好閨蜜約定了的要一起幸福的過下半生,可哪有那麽容易完成。
    所以呢,格格,你獨自幸福就好。
    ……
    翌日。
    清晨的陽光似乎來的特別晚,葉沁涵睜眼時竟然沒有瞧見亮光,她以為是沒有開燈的緣故,後來又猜想是窗簾沒拉。
    久久沒有聽見動靜,葉沁涵再一次睜開眼睛,觸目所及依舊是一片昏暗。
    不會是進了地府吧。
    她的人生就這麽玩完了,要不要這麽悲劇?
    正當葉沁涵為自己這短命的悲催人生哀悼的時候,門外悉悉索索有很多人的腳步聲響起。
    接著,房門被推開,徐格躡手躡腳的走進來,以為葉沁涵還睡著,不敢大聲打擾。
    葉沁涵索性閉著眼裝睡,她倒是好奇格格偷偷摸摸的,想做什麽?
    徐格有秘密瞞著她?葉沁涵腦海冒出這個不敢確定的想法。
    徐格並沒有察覺到葉沁涵的覺醒,但也不敢動作太大,依舊躡手躡腳的移動步子。
    彼時房間外依舊有人聲。
    徐格擋在紫色窗簾前,恰好是背對著葉沁涵的方向,從葉沁涵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瞧見徐格穿著白毛衣下搭藍色牛仔褲的背影。
    這樣也就不用擔心,葉沁涵會突然醒來,意外發現她的“秘密”了。
    移開擺放在窗台上的雛菊花盆,徐格的視線向下移動,窗台上竟然擺放了一張標明了一百萬元的支票。
    百萬支票的背麵,被人用紅筆寫了幾個略帶潦草的字:
    “涵涵,我從美國回來了,對不起,沒留住你。”
    字跡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刻在人的心上一般,湊足了所有的心意留下了三字“對不起。”
    徐格歎了口氣,將百萬支票疊成小方塊的形狀放入口袋,心虛的始終不敢回頭看。
    她不會不清楚,這百萬的價值是屬於葉沁涵的。
    可徐格珍惜他們的閨蜜情意,卻在金錢的誘惑貪了心,她並沒有告訴過葉沁涵原來她藏了一張支票。
    這張支票與陸瑾旭無關,而是a市新傑出企業家仲夜所寫。
    仲夜作為葉沁涵的學長以及初戀情人,在大眾麵前是宛若白馬王子般的夢幻情人存在。
    理想型的外表以及風度翩翩的身姿,令葉沁涵成了學校裏最令人羨慕嫉妒恨的女性存在。
    慶幸於葉沁涵低調不張揚的作風,他們才能化解重重心機婊的算計,安然交往兩年。
    任誰眼中他們都是親密無間的小情侶,大夥估計,八成大學畢業後就奔著結婚的目標而去了,雙方家長也是喜聞樂見的態度,校園最般配的cp神話。
    這兩人性子都偏保守,接吻都害羞的遲遲下不去嘴,還是仲夜裝了膽在樹底下偷偷親了葉沁涵的臉頰,葉沁涵當即害羞的躲避。
    他們相互約定好,第一次一定得留在新婚之夜,誰都不能跨越雷池一步,不然就會得到愛神的懲罰。
    可沒想到,他們一直規規矩矩,卻也被命運懲罰,最終隻能離開。
    大學畢業前夕,葉沁涵灰頭土臉的到處給公司投簡曆,仲夜卻不急著,像是在天人交戰做著艱難的決定,與葉沁涵的交流都少了很多。
    原來,他想出國。
    原來,他不甘心僅僅是本科的學曆,為了夢想,所以他要去考研。
    於是,他在出國留學和女朋友上的問題上,毫不遲疑,大跌眼鏡的選擇了出國留學考研糾生。
    當初他們立下的在a市共同謀職發展的目標,他率先放棄了,這樣一來等於也放棄了結婚,放棄了做她男朋友的身份。
    歸根結底,他放棄了她,沒有餘地。
    這一點,處在甜蜜中的葉沁涵是沒有想到的,一直以來仲夜的寵溺給了她一個錯覺,仿佛沒有了她,仲夜也就不再是仲夜。
    誰都以為她深愛他,不然為何要溫柔以對,為何要目光寵溺?
    可原來他隻是寵罷了。
    可以把你寵上天,像對家養的小狗小貓一般寵,但不是愛,是嗎?
    真心愛你,又怎忍心將你單獨留在顛沛的城市中,獨自承受就業的艱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