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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母示意阿閃繼續往下說。
    阿閃硬著頭皮：“上次菲菲小姐去陸宅鬧了一場，後來還自殺，我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但在菲菲小姐被送去醫院的沒幾天，夫人就消失在陸宅。”
    陸母冷笑一聲，“還能為什麽？我那死心眼的兒子被劉菲菲迷得不知道東南西北，隻消她一句話，涵涵不就得乖乖走人。我隻可憐她眼睛還沒有好，就要遭受這樣的罪。”
    劉倩倩則細聲細氣道：“您也別罵陸先生，他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您換個方麵想，也許這樣對涵涵更好呢？畢竟有劉菲菲這樣的的人存在，在陸宅也待不安生。”
    陸母歎一口氣：“罷了，我兒子造的罪孽我去還。”
    向阿閃問道：“知道夫人現在在哪？我去接她到我這邊來。”
    阿閃大氣不敢喘，忐忑不安，“先生和夫人其實、其實已經離婚了，您去接也沒意思啊。”
    “你說什麽？！”陸母蹭地一下站起來，保養得當的手微微顫抖，指著阿閃：“你再說一遍，離婚？”
    這怎麽可能？明明上次她才問了自家兒子，分明說沒離婚！
    阿閃頭垂著，簡直不敢看陸母盛怒之下的眼睛。
    “是……是真的，先生一直讓瞞著，我們也沒敢說。”
    陸母跌回椅子，“好！好得很！”
    這一個兩個，都沒把她這個母親放在心裏！說離婚就離婚，當婚姻是過家家。
    “去、去把陸瑾旭給我叫過來！”
    阿閃為難，“先生現在肯定在公司處理事情，夫人您要不要等等？”
    “等？我怎麽可能等！現在就去叫，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陸母扶在腰上的手改為撫在心口，突然一口氣穿不上來，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伯母！”劉倩倩趕忙接住陸母軟倒的身子，“醫生！快叫醫生來。”
    低頭瞬間，掩飾掉得逞的笑意。
    劉菲菲，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呢~
    陸瑾旭接到消息趕過來，陸母已經被推進急救室。
    他步伐淩亂，神情焦急，完全不複往日的清冷。
    “陸先生，您終於來了！”劉菲菲一把扯住陸瑾旭的袖子，眼裏的驚懼還沒有退散。
    陸瑾旭沒有顧上被扯住的衣袖，厲聲質問眼前的人：“你對我媽說了什麽！她好好的怎麽會受刺激？！”
    劉倩倩被他這模樣嚇到，倒退了兩步，“陸先生，你、你冷靜點，我根本沒說什麽，你不能這樣隨便汙蔑人！”
    陸瑾旭紅了眼睛，“最好是這樣，不然——”
    “瑾旭，瑾旭。”
    走廊遠處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並著焦急的呼喚。
    劉倩倩退到陸瑾旭看不到的角落，好整以暇地看著劉菲菲被人推著往這邊過來。
    待會可有一場好戲呢，想想她就有點心潮澎湃。
    劉菲菲妝容精致，發絲高高盤起，嘴唇塗了嫩粉色的唇釉，顯得粉嘟嘟的，讓人有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可在這樣的場合，陸瑾旭隻覺得無比刺眼。
    他語氣很差，“給我回去！”
    劉菲菲被吼得一愣，陸瑾旭從來沒跟她這樣說過話。
    她昂著頭，滿腹委屈：“我見老管家接到電話就急衝衝往醫院跑，一問是伯母在醫院暈倒了。我都沒顧上吃飯跟著往這邊趕，你怎麽可以趕我？”
    這走廊裏還有不少的傭人，陸瑾旭原本想給劉菲菲一點麵子。
    捏著手把這股怒火壓下去，轉回身緊緊盯著急救室的紅燈。
    希望他媽沒事，希望沒事。
    劉菲菲不敢再打擾盛怒的陸瑾旭，縮著身子移到一邊。
    劉倩倩慢慢地往她跟前靠近。
    劉菲菲感覺到不對，咻一下轉過身。
    瞪大眼睛，“你怎麽在這？！”
    劉倩倩食指擱在嘴唇上，笑容異樣的甜美，“別吵啊，陸先生可盯著你呢。”
    劉菲菲下意識就往陸瑾旭那邊看，他此刻全身心都放在急救室裏的陸母身上，無暇顧忌她。
    但還是壓著嗓音，“你不要靠我這麽近，我不舒服！”
    劉倩倩像是沒察覺到她語氣裏的威脅，蹲在劉菲菲跟前，語氣柔和。
    外人打眼看過去，隻會當劉倩倩在安慰被罵的劉菲菲。
    “你不舒服又怎樣？你的瑾旭可不會關心你的身體，哈哈哈。”
    劉菲菲捏緊了手，恨不得撕爛這女人的嘴。
    劉倩倩就喜歡她這一副想幹又幹不掉她的樣子。
    “劉菲菲，接下來你可要小心哦。”
    劉菲菲蹙眉，不明白她這話的含義，想抓著她問清楚。
    這時——
    “叮——”
    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相繼從裏麵走出來。
    “我媽怎麽樣了？”陸瑾旭一個健步衝過去，盯著醫生的眼睛。
    醫生壓力山大，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
    “陸總，您母親暫時沒有大礙了。但是我作為一個醫生不得不說一句，您切記一定要令您母親保持心情愉悅，不要受到任何刺激。”
    “心髒這一塊的毛病很難說，如果下一次還發生這樣的事情，就不知道是什麽結果了。”
    陸瑾旭沉著臉點頭，跟著被推出來的陸母回到病房。
    陸瑾旭沒有讓其他人跟著進來，獨自守在陸母跟前，直到她睜著眼睛幽幽轉醒。
    陸母看見守在跟前的兒子，沉著嘴角哆嗦著手指，指著門口的方向。
    “陸瑾旭，你別在我跟前礙眼。”
    陸瑾旭知道他媽一定是氣極了，不然不可能直接稱呼他的全名。
    他抿著薄唇把陸母的手握住，擱回被子裏，“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說，你心髒病又犯了。現在剛檢查完，不能動怒。”
    陸母現在哪裏可能聽見他的話，滿腦子都是他已經和葉沁涵離婚。
    “你和涵涵離婚了是嗎？”陸母還是有些不死心，緊緊盯著陸瑾旭的眼睛，想從他嘴裏得到不同的答案。
    陸瑾旭聞言皺眉，他有想過把這個事情告訴陸母，但是不是從他人之口。
    更何況陸母得知這個消息還直接犯了心髒病！
    “您聽誰說的？沒有這樣一回事。”陸瑾旭語氣平靜，絲毫看不出來說謊的痕跡。
    可陸母哪能不了解自家兒子，這敬稱都用上了！
    “好啊，你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用經過我的同意就做主了！”
    陸母喘著氣，陸瑾旭臉色一遍，趕忙伸出手拍拍她的胸膛。
    “您消消氣，等病好了我們再說？”
    陸母沒理，“我今天要不是聽你那保鏢說，我還一直蒙在鼓裏。”
    陸母簡直恨鐵不成鋼，疾言厲色：“你說說，你到底是什麽腦子？劉菲菲那樣的人，你偏偏被迷得五迷三道，因為她割腕自殺你還把涵涵趕走。糊塗啊、糊塗！”
    陸瑾旭歎一口氣，知道躲不過去。
    隻能盡量緩和語氣：“媽，事情都過去了，再提也沒意思。我的確和葉沁涵已經離婚了，但也不全是因為劉菲菲。我和葉沁涵本身在一起就不快樂，這樣也算是解脫。”
    陸母靜默了好幾秒，沒有再說什麽。
    良久。
    “既然你都說是解脫，那我也不說了，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我懶得管了。”說到最後，陸母無力地擺擺手，示意陸瑾旭出去。
    “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晚上來看你。”
    陸瑾旭起身往外走，沒到門口又被陸母喊住。
    “涵涵不是我兒媳婦我可以不再管，可她的母親是我欠她的，你的醫藥費不能停。”
    “知道。”
    陸瑾旭沒多說，要是和陸母說葉母已經轉院不知所蹤，怕是又有一番好鬧。
    劉菲菲正眼巴巴等在門口，見到陸瑾旭出來趕忙扯住他的袖子。
    “伯母還好嗎？瑾旭，要不讓我進去看看？”
    陸瑾旭盯著劉菲菲焦急關切的麵容，沒有吭聲。
    被這樣一動不動注視著，劉菲菲繃住的神情有一絲龜裂。
    “你們都跟我過來。”對著劉菲菲還有身後跟著的一群人。
    劉倩倩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沒有在這些人當中。
    陸瑾旭邁著步子便往走廊的盡頭走，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步子邁得極穩。
    原先劉菲菲最愛這樣的他，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可現在，她卻無緣由地泛起一股冷意。
    “誰透露出來我和葉沁涵離婚的消息，自己站出來！”
    陸瑾旭眼神掃了一圈，傭人們被這樣的視線盯著，都低下頭不吭聲。
    阿閃這才意識到嚴重性，“先生，是、是我。”
    陸瑾旭剛想好如何處置眼前的人，阿閃就急急忙忙道：“是菲菲小姐、是她讓我說的。”
    劉菲菲被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難以置信地盯著阿閃：“你不要在這裏亂講！我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她旋即對陸瑾旭解釋：“瑾旭，你不要聽信他亂說，我擔心伯母還來不及，怎麽會去刺激她！”
    “我原本沒有想著來醫院，是菲菲小姐一直纏著讓我來醫院給夫人送雞湯，然後夫人就察覺到不對勁，硬是要問出。我、我想瞞著也瞞不了……”
    陸瑾旭沒讓兩個人繼續講下去，互相推諉責任，根本沒有意義的事情。
    “行了，到此為止。”
    他捏了捏眉心，深覺疲憊。
    餘光裏是劉菲菲怒瞪著阿閃的臉，五官似乎都是扭曲的。
    怎麽就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