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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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馥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傳說中纖塵不染的貴公子正一身短打,已一個可笑地形容從天而降。她眨了眨眼,還是無法把眼前這略顯違和的人和夏雪籬對應起來。
    “夏雪籬?真的是你?”
    待那身影確認一般往前一步,梅馥身體發抖,內心竟升騰出一股讓她頗為窘迫的渴望……
    似不可置信,同時有些不知所措。她萬萬沒有料到居然會在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碰到夏雪籬。雖然當日離開國舅府,已是做好了陌路人的打算,可今日這活生生的人猛地闖入眼睛,竟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哪裏受傷了?”
    相反,夏雪籬卻顯得很鎮定。看梅馥一身血汙,他皺了皺眉,就在梅馥動作間,他立馬發現了不對。
    “你的腳怎麽了?”
    “被人傷了。”梅馥努力擠出一個笑,盡量讓自己顯得輕鬆些,她看了看夏雪籬身後麵色不善的阿九,最後還是腆著臉皮求助。
    “追殺我的人要到了,能不能勞煩你們在這陪我半個時辰……我保證,隻要半個時辰。”
    夏雪籬一身狼狽從天而降,梅馥心中不是不動容,可她絕不會因為這樣,就忘記了梅家的仇,如果可以,她是堅決要和夏雪籬劃清界限的,但現下這個情況……
    縱然大丈夫能屈能伸,梅馥厚著臉皮說出這話時,還是不由紅了臉。
    阿九果然出言諷刺。
    “沒記錯的話,有的人已經和國舅府一刀兩斷了,非親非故的,主子憑什麽管你?”
    偏偏夏雪籬置若罔聞地走了過去,半蹲下身注視著梅馥的傷腿,皺眉道。
    “阿九,上去找些藥草回來。”
    阿九一噎,雖然早知道是這種結果,但是、但是主子你都不先給這女人點臉色看嗎?起碼等她悔恨難當抱著腿求你,再勉為其難地過去才對吧!這樣多沒麵子!
    阿九氣急敗壞地跺腳哼了聲,轉身施展壁虎遊牆功上崖去了,將二人獨自留在洞中……
    夏雪籬這才伸手拉過梅馥腳踝,她還來不及拒絕,他便將那薄薄的綢褲卷了上去,露出半截雪白小腿來。
    梅馥極不自在,欲將腿收回,夏雪籬察覺到她的抗拒,修韌有力的手指一緊,決然將她拖了回來,梅馥吃痛,嘶地倒吸一口冷氣。
    夏雪籬撕下一截袖擺,仔細替她擦著傷口邊的血,淡淡道。
    “別亂動,否則我便讓你更痛。”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梅馥狠狠瞪了他一眼,賭氣偏過頭去。
    兩人緘默不語,洞中變得十分安靜。
    梅馥本來已經決定不再和他說話,可瞧著一本正經認真處理傷口的夏雪籬,將自己那截小腿包得似個粽子一般,終於忍不住開口。
    “要先將暗器取出來,才能包紮……看樣子,你從沒替人包紮過吧?”
    梅馥感覺到夏雪籬手上動作一滯,靜默片刻,才道。
    “……你怎的不早說。”
    印象中,此人總是高深莫測,永遠一幅全局盡在掌握中的神秘樣,且在風輕雲淡間總能把人氣得跳腳,何曾有這樣吃癟的時候,梅馥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再看他此時隻著中衣卷著褲腿,更是和平日的優雅高冷形象大相徑庭,忍不住開口譏誚。
    “戚太妃、段小姐以及那一幹愛慕國舅爺的女子,若是見到這幅衣冠不整的模樣,隻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夏雪籬這才抬起頭來,長長的眼簾微彎,淺笑道。
    “我還以為,你準備半個時辰都不理我了。”
    梅馥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兩次主動和他搭訕了,麵上一曬,再次別過頭去。
    見她真的不理自己,夏雪籬歎了口氣,隻得繼續手上的活。
    他養尊處優慣了,平時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得妥妥當當,哪裏做過這樣的事,所以不由有些笨拙。那枚銀質暗器深入肉裏,夏雪籬弄了半日,才露出雪白銀亮的尖角,夏雪籬欲待拔出,卻見梅馥早已疼得臉色蒼白,汗濕滿額,怕突然用力她會昏厥過去,想了想,突然直起身子,迎頭吻住了梅馥。
    梅馥雙眼驟然瞪圓,還未反應過來,夏雪籬已是一手握緊了她的腰,讓她欲退不能,溫軟靈巧的舌強迫與她交纏在一起。
    梅馥沒料到他會趁機輕薄,又羞又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想要反抗,無奈身上負傷,力氣已被抽走大半,全然推拒不開,夏雪籬極盡溫柔纏磨,梅馥心跳如擂,身子漸漸軟在他懷中。
    見她柔順下來,夏雪籬這才趁勢抬起她的腳踝搭在自己肩上,一麵在她唇上輾轉吮吸,一麵悄悄摸到那枚暗器的尖角,猛一發力,抬手拔了出來。
    梅馥飄飄然之際,突然腳上鑽心一痛,本能地張口要叫,卻被夏雪籬近一步深深的吻住了。
    他的唇齒含香,如酒般醉人,那強烈的刺激竟然衝淡了疼痛感。
    就在此時,阿九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洞中,見狀臉上頓時一陣白一陣紅,丟下草藥便騰身而出……
    許久,夏雪籬方鬆開梅馥,尚未平息的情欲在他雙頰上染上一抹嫣紅,襯著那點淚痣越發妖嬈豔麗。
    他目光含笑,伸指在梅馥微腫的紅唇上來回摩挲,卻不料她徒然伸手一巴掌打了過來。
    “你!你無恥!”
    幸而夏雪籬反應迅速,及時握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柔情未退,含笑挑眉。
    “我怎麽無恥了?你主動央我留下來陪你,孤男寡女的,自然是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理所應當,恬不知恥。
    梅馥十分挫敗,麵對顧少元或者沈冰柔母女,淡定自若的她,偏偏在夏雪籬麵前變得笨口拙舌,被他鉗製得死死的。
    夏雪籬見她麵紅耳赤惱羞成怒的樣子,輕輕一笑,轉身撿起阿九棄在地上的藥草,開始研究怎麽替梅馥敷藥。
    梅馥賭氣一把搶過,揉進口中嚼爛後,吐在手心捂上傷口,夏雪籬愣了愣,笑著用綢布替她將腳踝包紮好。
    不知不覺已過了許久,梅馥生怕夏雪籬那廝再做出什麽不軌之舉,縮在離他一尺遠的地方做警惕狀,愁苦地煎熬著。
    料想阿九在此,那黑衣人即便發現自己藏身之處,也不敢前來了,她一方麵不願和夏雪籬多做糾纏,一方麵擔心白鶴軒找不到自己著急,再等了片刻,實在忍受不住,便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走到洞口,扯扯藤蔓準備爬上去。
    夏雪籬卻拉住了她。
    “一個時辰過去了,阿九卻沒有下來接我們,隻怕情況有變……”
    梅馥掙開他的手,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還不都是因為你剛才的無恥行徑,阿九那廝對你可謂忠心耿耿甚至癡心一片,誰知道是不是妒恨而去了……
    夏雪籬見她執意要上去,也不再勸,拿過方才下來時用的繩索,不由分說係在梅馥腰間,另一頭與自己係在一起,淡然吩咐。
    “抱緊我。”
    梅馥見他似乎是打算負著自己攀爬上去,不由露出一幅見了鬼的表情。
    夏雪籬一介貴公子柔弱病美男,隻見執扇不見拿刀,必然是手無縛雞之力,何況縛著孔武有力的自己……
    她可不想和他雙雙墜崖。
    “你行嗎?還是我自己來吧!”
    夏雪籬見她一臉擔心,顯然是對他的體力產生了質疑,美目當即陰沉下來,不悅道。
    “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我從來不做。”
    梅馥被他那危險的表情嚇得一時噤聲,任由夏雪籬猛然將她拉入懷中也沒抵抗,隻好忐忑地抱住他的脖子。
    夏雪籬環過梅馥,踩著石縫亂枝毅然向上攀去,動作遊刃有餘,梅馥這才意識到,他雖身有痼疾,卻生得身段高挑,她想起那荒唐的一夜,她羞憤不敢直視,卻依稀記得他肩寬腰窄,四肢修長,身上每一根線條都流暢得宛如精雕……
    雖然略顯單薄,卻不覺得陰柔,隻因臉生得過分美麗,衝淡了些許英銳之氣。
    這麽想著,梅馥視線不由凝在他臉上。
    那嫵媚的鳳目,清澈的水眸,美如墨畫,明明是一個男人,怎麽能長得這麽禍害?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
    夏雪籬偏過頭,含笑望她,彼此離得太近,這一轉頭幾乎鼻尖貼著鼻尖,梅馥臉上猛地一紅,本能往後縮,藤蔓立即晃了晃,她一慌神,又趕緊靠了回來。
    夏雪籬一陣低笑,重新摟緊了她。
    “你看,讓你不要亂動,偏不聽話。”
    崖上空無一人,連個阿九的影子也尋不著,梅馥不由納罕,阿九這醋吃大了啊,竟然丟下夏雪籬自己跑了?
    然而夏雪籬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他蹲身扒開低矮的草窠,手指撫過泥地上交錯的刀痕,雙眉皺了起來。
    “看來方才阿九曾在此與人有一場惡鬥,且對方武功不低,阿九沒有把握能對付他的同時護住你我周全,所以故意引開了他……”
    梅馥沉默了,那來自逍遙樓的黑衣人確實神秘莫測,他站在沈家母女那邊,對自己相當不利,逃過此劫後她必須雇兩個高手做保鏢,否則隨時都有危險。
    夏雪籬拾起之前脫在地上的袍子重新穿好,起身扶住梅馥。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先行離開,我身上帶有阿九師尊秘製的香料,他自會循著香味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