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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喬凝眉，她都不知道路小楠活的這麽累呢。
    “其實有件事兒我一直想要問你。
    但又總是覺得不好意思。
    那個…”
    “喬部長你問就是了。
    在我看來，喬部長是我的自己人。
    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難道喬喬有問題要問自己。
    路小楠當然願意為他解答。
    喬喬努嘴想了片刻問道：“你這麽善良老實，為什麽會有勇氣跟你老公離婚呢。
    說起來，這可真的不像是你的風格呢。”
    路小楠咬唇尷尬的笑了笑。
    “原來喬部長好奇的是這個呀。”
    “你要是覺得為難可以不告訴我。
    我不會勉強你的。
    我就是因為好奇，所以才想要問問而已。”
    “喬部長，這事兒我鮮少提起。
    其實，不是我自願離婚的，是我前夫逼我離婚的。
    因為這事兒，我都成了家裏的恥辱。
    我爸媽嫌我丟人，讓我少回娘家。
    我二妹已經結婚，也顧不上管我的事兒。
    隻有我這還小的小弟主動把我邀請到了北京來。
    一開始我似乎不想來的。
    可後來想想，那個小城市那樣小。
    天天在那裏生活，跟我前夫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他也一定會過不順心吧。
    所以我就一咬牙來了北京。”
    “你前夫逼你，他逼你幹什麽呀？”
    路小楠的手指緊了緊筷子：“因為想要個孩子。”
    喬喬心裏一緊：“你…不能嗎？”
    路小楠咬唇，心中感傷無數的搖了搖頭。
    “不是不能，隻是很難。
    我有多囊卵巢綜合症。
    結婚五年一直沒有懷孕。
    我婆婆雖然有一兒一女，她的女兒也早就已經有了大外孫。
    可是外孫畢竟不是孫子。
    她一直都想要抱上孫子。
    但我沒能圓了她的夢。
    我老公跟我說。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不能一直等我身體康複。
    他三十多歲了，馬上就要四十歲的人了。
    總要對他的父母有個交代。”
    “這什麽狗屁理由啊。
    多囊卵巢又不是治不了。
    你們幹嘛不去找地方治療一下呢。”
    “我婆婆說，女人不會生孩子就是不能下蛋的雞。
    這樣的雞養著最鬧心。
    殺了吃嫌肉老，留著下蛋又不會。
    她看了就很煩。
    還說女人生養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為什麽別人都不用去醫院花這錢，而我卻要這麽浪費。
    她壓根就接受不了我花錢看病這事兒。
    所以才會一直慫恿我前夫跟我離婚。
    我前夫第一次跟我提離婚的時候是在三年前。
    那時候，他跟我說想要一個孩子。
    跟我在一起，他永遠滿足不了做爸爸的夢想。
    他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
    所以想要跟我離婚，找個女人重新你開始。
    那年我並沒有同意。
    因為我知道，女人這輩子有多不容易。
    進一家門出一家門對於我來說更是大傷元氣的事情。
    我不願意這樣。
    而且我想，有許多多囊卵巢的人不都懷孕了嗎。
    還有很多人懷上的是雙胞胎呢。
    我就想，堅持一下，不能離婚。
    那一年，我前夫也的確是將離婚的念頭壓下了。
    隻不過，他自那天開始就很少回家了。
    我們住在農村的老屋裏。
    我婆婆住在離我家隔著兩條街外的地方。
    因為住在一個村子裏，所以有些閑言碎語的也就聽的比較多。
    我婆婆對我意見很大。
    跟村裏人說我是不下蛋的雞還非要占著窩。
    她還說，總有一天要讓自己的兒子踹了我。
    村裏人跟我學的時候，還說了許多關於我愛人的蜚語流言。
    我老公常年在城裏打零工。
    有人看到他跟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女人一起喝茶。
    兩人樣子很親昵，而且那女人還大著肚子。
    說那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即將成為父母的愛人一般。
    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知道幾個月後，我婆婆忽然就興高采烈的收拾包袱進了城。
    她說是要去自己女兒家住。
    可不到半年後，她就抱回了一個小男娃。
    她說那個孩子是她姐姐幫我和我愛人要的。
    讓我們先養著。
    但大家卻都告訴我，那個孩子跟我前夫小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
    那分明就是我前夫的種。
    一開始，我也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可是當看到那個孩子的模樣後，我又覺得實在是不忍心。
    那麽漂亮可愛的娃娃。
    即便不是我老公跟別的女人生的。
    我也不忍心不管他。
    流言蜚語算什麽呢。
    我沒有在乎，就這麽樣了那個孩子兩年。
    直到年前，我老公終於忍不住的跟我攤了牌。
    他說，他不想再委屈孩子的母親了。
    還說希望我能夠理解他。
    他隻是想要做爸爸。
    兩年來，他已經在盡力的不讓自己動離婚的念頭了。
    可是卻根本就做不到。
    因為…他覺得孩子不能跟自己的親生母親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憐了。
    他還說，他很喜歡那個女人。
    所以想要我能夠成全他。”
    說到這裏的時候，路小楠眼眶都有些紅了。
    喬喬瞪眼：“考，氣死我了。
    你有沒有狠狠的把他揍一頓呀。
    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身體不好也不是你願意的。
    他不帶你去治也就算了。
    居然還聽他媽的話跟別的女人做了那種事情有了孩子。
    這事兒明明是他不對。
    可他說的好像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個似的。
    這樣的男人還真是多奇葩呢。”
    路小楠搖頭：“沒有，我沒有打他，隻是答應他跟他離婚了。
    畢竟，他說的對。
    孩子非常可愛，孩子的親生母親一定也特別希望跟孩子能夠在一起。
    我占著孩子母親的名義，卻不能給予孩子真正的母親才能給予的溫暖。
    既然我前夫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重新開始。
    我又何必勉強我自己去拆散別人的幸福呢。”
    “你不會淨身出戶的吧。”
    喬喬瞅著路小楠的表情，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
    這年頭，還真有這樣的傻女人呢。
    “小楠，你有沒有聽別人說過。
    仁慈過火就是傻？”
    “我不是傻，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執著於我前夫。
    我淨身出戶也隻是考慮到那個家庭本來就不富裕。
    現在又多了一個孩子要養。
    我若真要了他們的東西。
    那我才真的是…太狠毒了呢。”
    “這跟狠毒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你應得的呀。”
    路小楠搖頭：“這種應得的東西我不要。
    我想要自己活的輕鬆一點兒。
    如果我當時我拿了他們什麽東西。
    看到他們現在過的那麽局促，我反倒會覺得是自己的錯。
    自己不該把他們逼上絕路。
    現在這樣挺好的。
    我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攢錢，幫我弟籌買房子的錢。
    我媽歲數大了。
    將來我弟有了孩子。
    我有能力的時候就給帶著，多好呢。”
    喬喬揚眉點了點頭，的確，路小楠不傻。
    她隻是善良的有些過了火。
    她隻是…不曉得保護自己，總是成全別人。
    這樣也好，起碼不會讓自己的心太累。
    “那兩個人現在生活的不好？”
    “之前我前夫村裏一個跟我玩兒的挺好的小媳婦兒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說我婆婆在我跟我愛人離婚後得了一次腦血栓。
    她這一病，花掉了她們家裏絕大部分的積蓄。
    我前夫新娶回家的老婆嫌他給自己的媽花錢花的太多。
    沒有經濟能力養活她和孩子，所以正帶著孩子跟他鬧離婚呢。
    聽說那個家裏現在很亂，亂的一塌糊塗的。
    但是這些事情都已經跟我無關了。
    因為我當初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他們家一毛錢。
    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