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三讓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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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辯身為兄長,以不孝的名義責打自己的親弟弟,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哪個朝代,都無可指摘。
    望著被打得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趙構,劉辯長舒一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  道:“時間剛剛好啊。”
    趙構的倔脾氣當真是大大的超乎了劉辯的意料之外,如今見他被打得神誌不清,劉辯才終於放下心來,少了眼前這個倔脾氣的攪局者,劉辯才能夠騰出手來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劉辯讓徐達將城頭守軍全部換成自己人,旋即帶著宇文成都與李善長等人直奔皇宮而去。
    良久之後。
    望著與富麗堂皇幾乎不怎麽沾邊的臨安皇宮,劉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看來老九也並非一無是處啊。”
    落後於劉辯半個身位的李善長聞言,微微一笑,道:“天子居所頗為簡陋,理應命人加以修繕一番才是。”
    劉辯聞言,默默地搖了搖頭,道:“崇尚節儉是好事,在發兵攻滅金國之前,理應遏止朝野內外奢靡之風才是。”
    李善長一個不小心,將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禁尷尬一笑,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道:“陛下所言極是。”
    秦檜默默的跟在劉辯的身後,始終一言不發,他在暗中觀察劉辯的行為舉止,然後在心中做出總結,準備在合適的時機再投其所好也不遲。
    劉辯帶著宇文成都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垂拱殿前,望著躬身站在殿外台階下的張俊與萬俟卨等人,劉辯不禁皺了皺眉,道:“何故如此興師動眾?”
    自打常遇春率軍入城之後,  第一時間便收繳了張俊的兵權,將城門指揮權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而無兵又無權的張俊與萬俟卨,在經過一番簡單的商議過後,最終決定前往宮中等候劉辯的到來。
    張俊聞言,不等旁人上前搭話,便一個箭步來到劉辯的麵前,當即俯身大禮參拜,道:“臣張俊,恭迎聖天子還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俟卨見狀,連忙有樣學樣,上前大禮參拜,馬屁張嘴就來,聽得臉皮厚如城牆的劉辯都感到一陣臊得慌。
    張俊見萬俟卨話匣子一開,竟隱有滔滔不絕之勢,可說了半天卻又實在說不到點子上,於是忍無可忍之下,  忽然一臉不耐煩的用力一甩衣袖,正巧甩在了萬俟卨那張正在滔滔不絕的臭嘴上。
    萬俟卨見狀,  不禁皺了皺眉,  麵色不善的與張俊對視了一眼,道:“官家在上,將軍意欲何為?”
    張俊見萬俟卨轉眼的功夫竟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心中暗罵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張俊實在懶得搭理麵前這位溜須拍馬之徒,而是鄭重的向劉辯磕了三個響頭,道:“臣聽聞官家北狩歸來,不勝歡喜,第一時間便令士卒大開城門,欲迎王師入城,臣一片拳拳之心,天地可鑒,還請官家明察。”
    張俊說罷,還不忘偷偷向萬俟卨投去一個眼神,那模樣就好似在說:值此關鍵之時,理應說些有用的才是,而不是隻知一昧的溜須拍馬。
    萬俟卨見狀,立時恍然大悟,道:“官家禦賜寶劍在此,臣攜此劍前往軍中麵見張樞相,遊說其大開城門,迎官家入城,幸而張樞相從諫如流,才不至發生流血事件,臣一片拳拳之心,還請官家明察。”
    張俊見狀,頓時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心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這都什麽時候了,竟還想著與我爭功的事情,真是無藥可救了。”
    劉辯在張俊與萬俟卨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張俊的臉上,道:“你與金軍作戰時勝多負少,倒也不失為一員福將。”
    張俊聞言,連忙俯身下拜道:“臣惶恐,能得陛下抬愛,實乃三生有幸。”
    劉辯微微一笑,抬手虛扶道:“隨朕進殿說話。”
    “是。”
    張俊應聲而起,隨劉辯一並向殿內走去。
    進殿之後。
    劉辯踱步來到禦階前,默默的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萬俟卨見狀,連忙出班奏道:“請天子升座。”
    劉辯聞言,默默地抬起頭,在尾隨而至的滿朝文武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萬俟卨的臉上,道:“九弟尚在,朕豈可廢祖宗法度而行僭越之事?”
    萬俟卨聞言,心下了然的點了點頭,遂義正言辭的說道:“官家本為大宋天子,而今上則隻是代天攝政而已,如今官家北狩歸來,今上自當還政於天子才是。”
    “嗬嗬...”
    劉辯聞言,微微一笑,目光在文武百官的臉上掃視了一圈,見眾人遲遲不肯表態,於是默默地搖了搖頭,道:“朕此番北狩歸來,意為護送太上皇的梓宮回臨安安葬,並沒有要覬覦九五之位的意思。”
    “這...”
    萬俟卨聞言,默默的與一旁的秦檜對視了一眼,見老領導始終表現出一副沉默不語的態度,不禁皺了皺眉,暗道:“往日最是活躍的秦相公,如今怎麽忽然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吾當小心應付才是。”
    萬俟卨想罷,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遂默默地退了回去。
    劉辯坐在禦階前的台階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見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出麵勸進,於是準備再給他們下一劑猛藥,試試效果。
    “楊存中欲圖不軌,著誅其九族,將其先祖楊業,開棺鞭屍,挫骨揚灰,以儆效尤。”劉辯淡淡的說道。
    劉辯話音落後,垂拱殿內頓時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眾人紛紛將目光移向始終保持沉默不語的秦檜,那模樣就好似在說:這都什麽時候了,您還穩得住?
    秦檜見狀,無奈的長歎一聲,遂出班向劉辯躬身行禮,正欲開口,卻見劉辯笑嗬嗬的向他擺了擺手,遂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滿朝文武說道:“從前是從前,以後是以後。”
    劉辯說著,目光卻漸漸變得愈發的冷厲了起來,遂一字一句的說道:“犯吾法者,惟有劍耳。”
    大宋從來都沒有誅殺文官的先例,然而卻沒有不殺武將的先例,自宋以來,武將犯法,從不輕饒。
    當劉辯說出誅楊存中九族之際,滿朝文武紛紛於第一時間向劉辯大禮參拜,異口同聲的說道:“請天子升階。”
    劉辯見狀,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嘴上說的卻是推脫之言,他故意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向群臣擺了擺手,道:“朕心意已決,諸位無需再勸。”
    見眾人還欲再勸,劉辯頓時一臉怒容的說道:“速速退下。”
    眾人見狀,隻得在秦檜的帶領下,悻悻的退出了垂拱殿。
    退出大殿之後,眾人立時便將秦檜給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問道:“官家這是何意啊?”
    秦檜微微一笑,道:“古有三讓之德,陛下不忍棄之爾。”
    眾人聞言,頓時了然的點了點頭,遂在一眾軍士的監管之下,向各自的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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