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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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自作孽
    薑楚沫一點也不在乎什麽臉上好看不好看,她在外惡名昭昭,早已被黑的不能再黑了。不過薑楚宜指揮人將柳氏和柳瑜抬回房間叫府醫的時候,她的確沒再做什麽,因為……正戲才剛剛開始。
    “表小姐身上的抓痕,除了右臉頰這一道,其餘都不深,隻要注意不感染便可。”四十歲的女府醫淡淡道,然後拿出藥水來給柳瑜消毒。
    柳瑜疼的不停叫嚷,“本小姐身上會不會留疤?”
    “這些抓痕看著恐怖,但本身很細小,所以大部分都會好的。”
    柳瑜聞言卻一點也不高興,“什麽叫大部分?難道還會有不能好的嗎?”
    “因為表小姐本身是疤痕體質,所以……”那女府醫歎了口氣,“時間長了的話,應該會淡一點的,表小姐再擦些粉便是了。”
    柳瑜一聽這話,立刻炸了。她一把將女府醫推開,還把藥水砸在她身上,尖著嗓子吼,“什麽叫擦些粉便是了,將軍府花錢養著你,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你這個庸醫,庸醫!”
    任何人聽到指責情緒都不會好,尤其還是被指責自己賴以吃飯的本事,饒是女府醫脾氣好,此刻也不耐煩了,一甩衣袖冷聲道,“既然表小姐不信我,那就讓別的大夫來吧。”
    “本小姐又不是找不著大夫!”柳瑜惱羞成怒,立刻就讓自己的侍女出去找人了。
    如果她的傷治不好,留下滿臉的疤痕,那還不如讓她死!
    薑楚宜對柳瑜也是受夠了,懶得再管她,和和氣氣的對女府醫道,“齊大夫的醫術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我十歲那年高燒,便是您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也正是因此母親一直將您留在府上。除了您,我是誰都不信的,還求您務必念著舊日恩情,救一救母親,我給您跪下了。”薑楚宜說著,真作勢要跪下,被那齊大夫一把拽住。
    “二小姐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怎麽可能袖手旁觀,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齊大夫說著,立刻開始為柳氏檢查。
    薑楚沫在一旁看著,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這齊大夫是個有本事的,所以恃才傲物,很有脾氣。但此刻,卻也被薑楚宜三言兩語煽動了,可見薑楚宜口頭功力。比罵人比強詞奪理,她或許輸薑楚沫一籌,但籠絡人心,她卻是高手。
    “夫人的體征很正常,不像有病啊,二小姐,您剛剛說夫人神誌不清,您確定嗎?”齊大夫檢查了一圈,疑惑道。她並沒有目睹剛才的事情,都是聽薑楚宜講述的。而薑楚宜聽到齊大夫這話,也是一愣。柳氏方才胡言亂語,舉止如同中邪,又突發怪力,亢奮的眼裏血絲直暴,怎麽可能體征正常!
    “齊大夫,你可再看一遍,我母親真的沒事?”薑楚宜並不相信。
    齊大夫看到薑楚宜臉上的不信任,立刻又拉下了臉,“二小姐方才還說信任我,現在怎麽又質疑起來了。”
    薑楚宜臉色立刻不太好看。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薑楚沫卻有些好笑。她用藥一向精準無比,她想讓人發病到什麽時候,自然就到什麽時候,現在藥效已經過了,藥都被吸收幹淨了,能查到才有鬼!
    這齊大夫再厲害,也隻是個中醫,一個不知道幾百年前的中醫,而她則中西貫通。中醫博大精深的醫理知識全在她腦子裏,西醫製藥的精湛工藝她也全部掌握,連口水裏都能摻毒藥,蕭恒炎也逃不過中招,這樣一個薑楚沫,別說這個京城有命的齊大夫了,就是全天下,又有幾人可以匹敵。
    薑楚沫為何而狂?這就是她的資本。
    “齊大夫,我不是不信您,我母親她……”
    薑楚宜的話還沒說完,柳氏便緩緩睜開了眼睛,薑楚宜不得不命湖藍上前準備再一次將人敲暈,但柳氏卻沒有一點發狂的跡象,反而虛弱道,“水……我想喝水……”
    立刻有侍女遞上茶碗,薑楚宜將柳氏扶起來,喂給柳氏水喝,“母親,你好些了嗎?”
    “水……”柳氏覺得自己的身體無比疲乏,仿佛打過什麽大仗一樣,她並不知道自己之前發了瘋的脫自己和別人的衣服,她隻知道自己很渴,確切的說,是身上很幹。
    薑楚宜見狀,便一杯杯的給柳氏喝水。可柳氏就像喝不飽一樣,不停地叫渴,不停地喝。
    薑楚宜皺著眉頭,“齊大夫,我母親是怎麽了。”
    齊大夫搖了搖頭,“目前我還看不出什麽。”
    這時,柳氏又開始閉著眼哼哼起來,“熱,癢,疼。”哼哼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我好疼,全身都疼,疼啊!”
    與此同時,柳氏的身上,臉上,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紅色的小點,像是疹子一樣,沒過多會兒,這些小點又變成了黑紫色。
    “這是怎麽回事!”薑楚宜有些急了,瞪著齊大夫。
    齊大夫也是焦急,“這……夫人這病症我也聞所未聞啊。”
    但一旁的柳瑜卻看出了什麽,“怎麽……怎麽會這樣……”她也顧不上給自己找不會留疤的大夫了,看著已經全身長滿黑紫色小點的柳氏,她捂著嘴,不停地嘟囔,“不會的,不可能,明明毀了容的應該是薑楚沫,姨母怎麽會……”越到後麵越小聲,薑楚宜等人根本聽不到,但薑楚沫耳朵尖,卻聽得一清二楚,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冷笑。
    薑楚宜看向舉止怪異的柳瑜,皺起眉頭仿佛明白過來,“你知道母親怎麽了是不是?”
    柳瑜目光閃爍著,半晌,吐出了幾個字,“是……因為服用了仲螞草和獨一。”
    齊大夫聞言,眼睛立刻就瞪大了,他再次為柳氏檢查,之後便是不停地搖頭,“仲螞草誘人過敏,藥力能入皮肉,獨一則含劇毒,慢性毒藥,卻入血極快。民間傳言,這兩種東西同時服用,會使全身皮膚潰爛,不會致死,卻是生不如死,如今看來真實藥效倒並沒有傳說中那麽神乎其神。”
    柳瑜聞言,絕望的眼中忽然燃起一抹光,“還有得治?”
    齊大夫歎了口氣,“這病症我還是頭一次見,更別說醫治了。對於這種疑難雜症,不,也許連病症都算不上。太罕見了,哪怕是禦醫,也未必有法子,若是有南仙派……唉,說這個也是沒用的,不可能請得到。”
    柳瑜“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床前,趴在柳氏身上,大哭起來,“姨母,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