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下苦武魂殿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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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羅帝國帝都,星羅城。
    帝國第三世家,軍方超級大老趙家宅邸的一座密室之外,幾個趙家嫡係後輩在門口徘回。隻是幾個年輕人此時都是隨意閑聊著。
    趙家的老爺子,如今已經處於半隱退狀態,但是依舊擁有軍界最高威望的前星羅帝國第一高手,鐵槍聖王趙景武,已經在密室之中閉關超過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裏大陸上可不是一般的熱鬧,魂師宗族聯盟正在迅速整合,眼看已經要成了氣候。兩大帝國派兵壓倒了武魂城周遭幾個公國、王國境內,雖然沒敢壓到武魂城所屬範圍的邊境處,可是態度卻已經說明很多東西。
    而天鬥城境內,武魂殿五位頂級高手被上三宗駁了麵子之後,更是盛傳五位封號級高手一個都沒能回去,讓武魂殿的聲望大大降低。
    平民們雖然還念及武魂殿的好,可是一些小家族卻已經隱隱感覺,天要變了。
    星羅帝國這邊,感覺也同樣明顯。戴家終於出現了第一位封號鬥羅,封號白虎。與老妻的武魂融合技,擊敗了武魂殿派來的封號鬥羅。
    而且那可不是一般的封號鬥羅,是成名幾十年,擁有頂級玄武武魂的鐵壁冕下。這讓星羅帝國上下都不由得亢奮不已。
    武魂殿威壓整個大陸的日子,似乎一下子就成為了過去式。
    相比星羅帝國內的其他世家,趙家反而沒有那麽高興。趙家的頂梁柱,鐵槍聖王老爺子兩個月前進了一趟皇宮,回來之後就將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幾個兒子——他早就已經卸去了軍中的職務,隻帶了幹糧和水,進入密室閉關。
    鐵槍聖王一直有星羅帝國第一高手的美譽,這也是趙家引以為傲的東西。可是如今皇室供奉之中,出了一位戴家的供奉封號,情況卻是一下子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不過,家裏的老爺子也是在八十九級卡了好多年了。如今忽然閉關,莫非是有所領悟?
    家中的人都抱著如此期望等待著,結果這一等就是兩個月。密室內外完全隔絕,外麵的人不知道裏麵的情況,甚至有後輩懷疑,老爺子是不是直接死在裏麵了。
    然而家中長輩顯然更有耐性一些,每日都安排年輕後生在門前等候著,隨時準備迎接老爺子出關。
    今日守在門口的,是鐵槍聖王的外孫,趙贇。剛滿三十,魂力已經突破六十級的趙贇雖然是外家子,可由於其父也是趙姓,在宗族之中倒是多被當做同族對待。
    加上他的天賦在年輕一輩兒之中也屬於拔尖的,在家中也算是很受重視,著重培養。如今已經在軍中有了個參將的軍職。
    若非是輪休,這個看門的活計還真輪不到他。
    然而,卻不知是因為老爺子趙景武往日最喜歡這個外孫,還是因為趙贇運氣真的足夠好。就在趙贇和幾個表兄弟以及更小的後輩閑話家常和軍中見聞之時,忽聽密室門內傳來輕微的機扣扳動的聲音。
    幾個趙家後生臉色頓時一變,滿是希冀的看向密室的入口。
    片刻之後,隨著一陣卡卡聲,沉重的密室大門緩緩打開,一股塵土的氣息從中散發出來,其中還伴隨著些許不太好聞的氣息。
    密室雖然並非完全不透氣,可是卻終究不及尋常房屋時長通風。閉關吃喝拉撒都在裏麵,即便是設施齊全,也難免會有一點……
    “外公?”看到裏麵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出,趙贇頓時欣喜。
    其餘幾人守門之人也紛紛按照輩分叫人。
    當那高大的身影從密室之中走出,趙贇等人卻是齊齊一愣。冬日暖陽之下,是一個麵容剛毅男子,身材高大壯碩、皮膚緊致滿頭烏發,似乎因為久不見太陽而顯得有些過分白皙。除了眼神極其深邃意外,說是二十出頭的青年人都有人相信。
    男子隨手將身上已經破敗的厲害的袍服隨手撕掉,露出勻稱美型的健碩男軀,對著趙贇等人頷首笑道:“贇兒回來了啊?錚而和銘兒,去喚你們父親,過來見我。”
    趙贇等人知曉密室之中隻有一人,出來的必然是老爺子趙景武。可是當初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兒進去,如今出來一個青年大帥哥,看起來甚至比趙贇他們兄弟幾個還要年輕一些,都是有些愣。
    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人竟然真是自己老爺子。
    然而待到對方開口,雖然聲音似乎也不太對勁,可是口氣和氣度,卻是與印象中的老爺子一般無二。
    “是!”被點名的兩個趙家子連忙應聲,去尋父親。趙景武卻是對著趙贇勾勾手:“贇兒隨我來,兩個月不曾盥洗,你且幫外公好好搓搓背。”
    說著趙景武還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隻是這一伸腰,周身的關節卻像是一下子張開了一樣,發出一連串啪啪的輕微響聲。而趙景武原本已經近一米九的身高,竟然有硬生生的長高了兩寸有餘。
    “外公,您,您真的……”早就聽聞,婚禮突破九十級之後容貌、身體都可以回歸壯年。並且隻要魂力不散便不會老去。然而當自家老爺子真的變成了一個俊小夥,趙贇還是驚訝且難以接受。
    “嘿,不錯!”趙景武爽朗一笑,雙拳一握,強大的魂力瞬間破體而出。小院落內瞬間刮起了一陣旋風一般,幾個修為差一點的後輩,都不得不連連後退到了牆邊。
    趙贇卻是勉強可以支持,隻見趙景武一抬手,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漆黑的大槍,一個慘烈的殺意和霸氣在長槍出現的瞬間,從趙景武身上蕩漾開來。
    在趙景武腳下,兩黃兩紫四黑八個魂環,緩緩轉動著。
    “魂力達到九十級了,這道坎卻是卡了我二十多年了。如今,終於是邁過來。現在,就隻差一個魂環,我就可以成就封號了。”趙景武臉上露出一絲澹澹的得色,“走,和外公洗澡去。”
    趙景武如此說,趙贇自然不會不應,跟著趙景武出了小院便朝著浴池走去。
    趙家的後生向來知道趙贇在老爺子麵前得寵,倒也沒有多言什麽。然而,若是他們知道趙贇此去得到的是什麽,大概心情就不會那麽平衡了。
    完全不像是祖孫的祖孫二人來到了浴室,沒有讓侍女幫著洗漱,隻二人進去。趙景武脫下同樣破爛不堪的褲子,卻是從褲兜之中摸出一個圓圓的丹藥,扔給了趙贇。
    “外公,這是?”趙贇接住丹藥,卻是一臉不解,不知道這是啥玩意。
    “天鬥那邊玉家人送來的。戴蒙決那老小子是不是晉升封號了?”趙景武嘿然道。
    趙贇一愣,不過還是點點頭。卻是有些意外,老爺子閉關兩月有餘,如何知道月內發生的事情?戴蒙決便是此前和妻子使用武魂融合技擊敗翟靈的戴家晉升封號的老供奉。
    在那一戰前,這事可是一點點風聲都沒有。
    至於天鬥那邊的玉家人?那想來是藍電霸王宗的玉家了。隻是,玉家不是和天鬥帝國走的更近嗎?能送過來什麽好玩意?
    “嘿,那老東西靠的就是你手裏這玩意,才能突破瓶頸的。”趙景武古怪的笑了笑道:“我原本也是要靠這玩意的。可是丹藥還沒入口,卻是忽的若有所悟,於是便沒有服用丹藥,而是強行自行突破,不想,竟然真的成了。”
    趙贇根本沒聽到趙景武後麵的話,眼中隻剩下手中的丹藥,腦海之中也在不停的會閃著:突破瓶頸,就靠這個丹藥!
    趙景武看到趙贇的表情,也不在意,自顧自己的跳進碩大的水池之中。早有下人預備了熱水,將全身浸泡其中的趙景武舒服的長長出了一口氣。
    好一會兒,趙贇才猛然反應過來,一臉慚愧的看著趙景武:“外公,我……失態了。”
    “哎,這有什麽。我當初知曉這玩意的功效時,沒比你好到哪裏去。”趙景武不以為然的說道:“收好了,按照玉家人的說法,這東西隻有在突破瓶頸的時候最好用。最合適的用處,自然是八十九突破九十。”
    趙贇臉上自是難以抑製的喜色,可是卻又有些遲疑:“外公,這……怕是不太合適吧?”
    趙景武卻是輕輕搖頭道:“你那幾個舅舅、表哥我也觀察多年了,這輩子都看不到封號的門檻,這丹藥給了他們也是浪費。家中唯一有希望的,也就是贇兒你了。而且……”
    說到這裏,趙景武歎息一聲:“你外婆是生你母親時難產走的,那時候大陸上亂的很,我這個做父親的因為戰事一直沒照顧好你母親,致使你母親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她不說,我卻是知道的。她嫁給你爹,這麽多年等閑不回家,未嚐不是在怨我。這顆丹藥,隻當是我這個做父親、做外公的一點小小的彌補吧。”
    趙贇還要說點什麽,卻被趙景武擺手打斷道:“你別插話,且聽我說。”說著,趙景武麵容一肅:“不日我就要出門幾天,不會太久,獲得魂環就回來。不過走之前,我會把你和你母親逐出家族,同時你也要離開軍隊。”
    “啊?為什麽?”趙贇聽得一臉驚訝不解,前麵外公還要把老大的機緣讓給自己,怎麽轉身就要把自己和母親逐出家族?
    “大陸要亂了。”趙景武捧了一把熱水澆在臉上:“待我獲取魂環回來,差不多就要動手了。”
    “動手……”趙贇若有所悟。
    “是的,動手!”趙景武目光閃爍:
    “早在五六年前,玉家就攛掇著天鬥雪家和咱們這邊聯係,積蓄力量準備對付武魂殿。我們星羅還有天鬥,其實早就對此有所準備了。隻不過,如今情況比我們想象的似乎還要好。原本武魂殿最大的優勢就是魂鬥羅以上的頂尖魂師數量多,尤其是封號一級的高手。不過如今七大宗門帶著一眾宗門全都站了過來,大家一起發力,嘿,就算是武魂殿,隻怕也遭不住啊。玉家一招呼,幾乎所有的大家族就都紛紛響應,天下苦武魂殿久矣!”
    趙贇似乎明白了什麽,趙景武看向他:“但是,武魂殿究竟是綿延數千年不倒的龐然大物,即便是此次我自覺勝算極大,可是仍然不得不有所準備。而你,贇兒,你便是我給趙家留的一條根。你的資質、努力,再加上這顆丹藥,未來可期。即便是在接下來的大戰之中,我們真的……你也可以重振趙家。”
    說到這裏,趙景武露出一個奇特的笑容:“你父親也姓趙,哈哈,天意啊。終究是趙……”
    鐵槍聖王閉關和出關的事情,都是悄不做聲的發生,大陸上沒有半點風聲傳出來。趙景武出關當天夜裏悄悄進了皇宮,然後深夜才離開,又連夜離開了星羅城。
    七日後,趙景武再次返回星羅城的時候,星羅城外已經集結了三十萬大軍和近百萬的輜重部隊。已經卸下帝國元帥多年的大公爵,趙景武重新掛帥,作為這支軍隊的統帥。
    而幾乎同時,天鬥城下,數十萬大軍也同樣集結起來,帝國親王雪星擔任統帥。
    軍隊從個地方集結到重新整裝待發,隻用了不到五天,如此效率,期間自然少不了魂師的參與。
    由剛剛成立的魂師宗門聯盟組成的兩隻萬人規模,由純粹魂師組成的隊伍,也分別在天鬥和星羅境內聚集。此外幾個王國、公國,也已經各自拉起了部隊,數量雖然遠比不上兩大帝國,卻也都有數萬之眾。
    所有這一切,目標都隻有一個,武魂殿、武魂城。
    兩大帝國同時發出檄文:
    武魂殿擅立分殿於各城邦,欲奪貴族、世家領地之權柄。其罪一也;
    取各國之財力,以己之名補貼魂師,邀買人心,意圖澹化王權。其罪二也;
    驅諸教派魂師,冠以邪魂師之名,行順逆之舉。其罪三也;
    以巡回督查巡視天下,以督查之名,行監視之事。其罪四也;
    嚐以封號鬥羅勢壓各國皇室,諸多不敬。其罪五也;
    濫用刑罰,擅行殺伐,亂地方法度。其罪六也;
    以傳教之名,行霍亂民心之舉,意在顛覆各國皇權,欲霍亂天下。其罪七也。
    此七罪,罪罪難赦,罪罪當誅。
    天下,苦武魂久矣。
    故天鬥、星羅、魂師宗門聯盟,代天行罰,鏟除武魂殿,還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