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還是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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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了無拍著手大聲說道:“萬萬不可!不可行此大法!”
    詹台淨明不為所動的看著倉央無佛,隨即轉過頭來又看了看了無,歎了一口氣道:“大善,當初就說了不可罔顧無塵之心強行灌輸你不聽,若不然,無塵又豈會走到現在這般絕地,”說著話她又看向了倉央無佛,“活佛血遁大法,以全身血液換來一刻鍾的成佛,你可知後果會如何?”
    倉央無佛歇斯底裏的慘笑兩聲,心中不禁憤怒,為什麽?為什麽會給他?當年,即便是憑借著活佛的身份前去祈求,不說沒得到舍利,甚至連大佛祖的麵都沒見到,為什麽這個世界這般不公平?
    經過了暴風雨般激烈的打鬥後,一切都歸於了平靜,微風拂麵卻並不能拂去倉央無佛麵上的驚訝,不,應該是恐懼,他聲音略帶沙啞的有些結巴的說到:“你…你…你去了,去了香格裏拉?你搶走了佛骨舍利?”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泛起了層層漣漪。
    他心中想著麵色也越發猙獰,顫抖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就在他即將爆發的時候,忽然,一陣微風輕輕的吹在他的額頭,微風是那般清涼,清涼到直接將他內心的怒火熄滅,身影閃動間卻是詹台淨明站在了身前,“你最好控製一下,否則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殺了你!”
    倉央無佛身體一震,抬起頭來與那雙清冷的眸子對視,心中一團無名火起,剛剛熄滅的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從小他就被這個叫做詹台淨明的姐姐壓著,無論是學習亦或者是修煉,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贏過,即便是到後來繼承了靈童之誌,依舊是輸的體無完膚,這個叫做的詹台淨明的女人是那種連天都妒忌的英才,她無可厚非的是個凡人,卻有著可以抗衡仙佛的能力,那種作為靈童亦或者逆天童的之資的傲氣到了這個女人麵前連半分都起不來,倉央無佛不甘心,也不相信,不相信這一輩子都會被她壓著一頭,多年來的壓抑,積蓄在心中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富有靈氣的孩子怯生生的走到了墨白身前,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緊盯著這個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人,陌生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熟悉則是源自於內心深處的那份感覺,眼前的男子很虛弱,虛弱到連睜眼隻能睜開一般,一雙眼皮如同兩座大山般沉重,男子嘴角微微翹起,抖動的右手想要抬起來卻始終難以挪動分毫,孩子懂事的彎下腰來,吃力的捧起了男人的右手放在臉頰上感受著那份僅存的溫度,隨後騰出一隻手來從懷裏掏出來一顆散發著溫和光芒的指骨般大小的石頭輕輕的放在了男人的嘴邊。
    他哭泣著俯下身子耳朵靠近了無的嘴巴,就在眾人悲傷等待了無接下來的話語時,異變突生,了無居然挺起身子一把將倉央無佛抱住,隨即用嘴巴對著他的耳朵使勁的吹著,金色的光芒從他嘴中源源不斷的吹進了倉央無佛的耳朵,速度之快來不及反應便已結束,倉央無佛身上的金色褪去,了無身體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瞬間變得幹癟,如幹屍一般再沒有了生機。
    饒是詹台淨明此時也已經淚流滿麵,雙眼通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看著了無和倉央無佛聲音嘶啞的說到:“你已不再是無塵,但是又是無塵,當年你小不懂事,如今該懂了!不會再有人向他這般不要命的救你兩次,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轉身便扶著一直站在旁邊的墨白就要離開,卻聽倉央無佛哭著說道:“等等,這個還你!”詹台淨明轉過頭來隻見倉央無佛一招手,白色的龍骨帶著龍元從他身體中飛向墨白,詹台淨明點了點頭,倉央無佛嘴唇翕動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已然不曾說出來。
    詹台淨明看了看他,轉過頭扶著墨白往橋頭走去,走了十步突然停了下來,“我,還是你姐姐,可別被人欺負了!”
    了無看著這情景哪裏還有半分得到高僧的架子,怒喝道:“無塵,快住手,那可是你姐姐!”他說著話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形陡然騰起撞向了那雙巨手,隻是真正的佛法之力又豈是他一個凡人所能抗衡,了無身體如離弦之箭倒飛出去,沒了聲息。
    “嗬嗬,哈哈,哈哈哈……”笑聲自河底傳出,“詹台淨明,這次是你輸了!哈哈哈……”金色的倉央無佛從河底緩緩升起,懸停在了被金色巨手夾住的詹台淨明的身前,麵露得意之色,“塵歸塵土歸土,放心,一會我會帶著姐夫和侄子一起去和你團聚!阿彌陀佛!”金色的巨手緩緩合並。
    “爾敢!”聲音如晴天霹靂般響徹天地間,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當空劈下,一道白色的身影自橋頭飛起一把握住了那道金光,自巨手間的夾縫劈下,鏗的一聲,如龍吟般金色巨手被生生劈開,詹台淨明騰空而起,身形一閃間並指如劍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手足無措的倉央無佛,他此時才看清那道金光以及那道白色的身影,金光是軒轅神劍,白光則是身體散發著光芒的墨白,他看著向自己飛過來的詹台淨明,這一刻,內心深處無比的輕鬆,輸了嗎?還是贏了?這些對他都不重要了,馬上就要死了,終於能夠放下身上的負擔,終於可以輕鬆點了!
    “活佛血遁大法,非緊要關頭不可妄用,這麽多年,真正用過的不過寥寥兩人,但皆是為了普度眾生,即便最後身死道消卻依舊踏雲飛升功德圓滿,隻是今日你為了這一時之氣何苦呢?”詹台淨明說到,語氣中帶著一絲憐憫一絲悲哀,但也僅僅是一絲。
    倉央無佛冷哼一聲,身形暴起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中沒有絲毫波動也沒有絲毫聲響,詹台淨明平靜的站在那裏古井無波,忽然,她抬腿橫掃,隻聽砰的一聲,一個金色的人影在她腳尖閃現,正是消失的倉央無佛,他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詹台淨明悶哼一聲,隨即又消失不見,詹台淨明腳尖輕點,身形倒飛,雙手交叉在胸前格擋,又是砰的一聲,金色的倉央無佛一腳踹在了詹台淨明交叉的雙手間,緊接著身形再度消失,接下來,隻見空中不斷閃爍著倉央無佛金色的身影,或拍或拳,或劈或斬,或掃或踹,但都堪堪被詹台淨明擋了下來,甚至最後被詹台淨明一腳踢入了河水中。
    河水炸裂不斷翻滾,好似一塊巨石從高空落下一般,詹台淨明依舊平靜的看著沸騰的河水,似乎在等待著倉央無佛接下來的招式。
    “佛法無邊!”這聲音好似來自於洪荒一般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河水不知為何突然從中間分開,一雙巨大的金色的合十的手從分開的裂縫中冒出來,緩慢,很慢,慢到似乎這一刻時間都停了下來,詹台淨明身體微微顫抖,他想動卻好似被禁錮了一般,動不得分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雙大手不斷接近。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手緩緩分開,上升的趨勢依舊沒有停下,慢慢的將詹台淨明夾在中間,看樣子是準備將她夾死在這雙巨手中間。
    “後果怎麽樣?我在乎嗎?我還有什麽留戀的嗎?能打敗你算是我最後的心願吧!”倉央無佛怒吼著,聲音響徹天地間卻並沒有絲毫駭人的氣勢,反而憑空中多了一絲淒涼。
    氣浪翻滾帶動著他身上的僧衣發出嘩嘩的聲響,哢哢之聲從他身體之中傳出,他斜看了墨白一眼身形陡然後撤,抬手在額頭輕輕一劃,一寸長的傷口中金色的血液噴薄而出,順著他的身體不斷蔓延,直到最後將他全身包裹。
    詹台淨明的雙指距離倉央無佛的眉心不過一尺,紅光閃動,那雙柔和的慈祥的雙眼注視著她,她平靜如水的雙眸泛起了層層的漣漪,痛苦之色充滿了秋水般的雙瞳,劍指刺在了無的眉心,詹台淨明想撤卻撤不了,倉央無佛看著身前那高大的背影,無助和絕望一瞬間籠罩心田,“不!”他怒吼著,但是身體卻並沒有因為這一刻的憤怒而暴走,他輕輕的扶著這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坐下,旋即將了無的身體放在大腿上,握著那雙還有這溫度的布滿褶皺的雙手,淚水從他的臉頰滑落。
    “羊腿子,不哭!你靠近點,爺爺有話要和你說!”了無虛弱的聲音仿佛一把利刃插進了倉央無佛的心中,羊腿子,好久沒有人這麽叫過他了!
    恬淡的沒有一絲波動的聲音響起,“我也不知道,你我都知道,佛骨舍利落在尋常人手中與石頭無異,唯有身具仙佛氣運之人方才可以激活,激發舍利中蘊藏的無窮佛法,不過不管他是什麽,他都是我和墨白的孩子!”
    倉央無佛看著孩子手中的舍利,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舍利在接觸到墨白的時候居然化為了三股清流,兩股入鼻一股入口,隻不過呼吸間,墨白發黑的皮膚便已經褪色恢複了往日的生機,雖說依舊蒼白,墨白陡然睜開雙眼,那雙眼如星河般璀璨,光芒閃爍流光好似要溢出來一般,他緩緩起身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隨即盤膝而坐打坐吐納。
    身穿七彩霓裳羽衣的詹台淨明始終注視著幾近油盡燈枯的墨白,對於倉央無佛帶著質問語氣的話語置若罔聞,那雙眸子包含著柔情,從第一次看見墨白的時候就是這般的柔情。
    “這個孩子是你們的孩子?不可能,怎麽可能?尋常人如何能夠激活佛骨舍利?他到底是誰?”倉央無佛繼續質問著,話語中帶著不可置信,似乎還帶著不甘。
    倉央無佛越發驚訝的看著墨白,直呼到:“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那個人!你是不是從香格裏拉強行將舍利奪走的?你等著大佛祖的製裁吧!”
    “你始終還是無塵,即便你融合了靈童之誌,即便你再怎麽偽裝,即便你再怎麽掩飾,你的心依舊做不到自在放下,五年前我確實去香格裏拉搶過舍利,也確實得到了大佛祖的製裁,隻是這一次,我是虔誠的去找大佛祖祈求,舍利是他贈送給我的!”詹台淨明輕聲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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