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獻俘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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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包元乾昨日所看的那般,這薩仁雅的騎術當真不俗,蒙古馬烈,而在薩仁雅手中卻張弛有度,頗為老練。
包布同疑惑且謹慎地看著這兩人,手上一直攥握著角弓,生怕這兩人溜掉,他做人便是得不到就給一箭放倒!
四人四馬就這般選了個大致的方向向前跑去,走了半個時辰看見前方一條蜿蜒的大河夾著滾滾泥沙向北流去。
馬匹雖多,卻迫在眉睫。
包元乾見之心頭大喜,知道這是發源於祁連山上的黑河水係,隻要順著黑河向上遊溯源,便能尋到注入其中的討賴河水係。
找到討賴河再向上溯源數十裏便能能回到嘉峪關了!!
包元乾看著遠去的神秘黑袍人,卻也沒有心思再去說什麽,此地危險無比,可不是慶幸的地方。
三人隨軍入了城,包元乾大致分說了事情,守城的百戶官得知這個包元乾竟然來了個北元公主和官員回來,不由得立刻將兩人保護起來,欲送往肅州衛指揮使處。
“拔都,再會。”,薩仁雅離開時以漢語丟下一句簡潔幹脆的話給包元乾,就被人送上馬匹而去。
而至於失散的其餘十幾個明軍,那百戶則說天色昏暗,茫茫夜色大漠中極難尋找,需要上報肅州衛指揮使。
包元乾氣急,與他相爭。
心道高大哥他們一行十六人出關,如今就回來兩人,這些駐守的軍官竟然管也不管,全擁著兩個北元俘虜邀功去了!
真是人賤如草,狗屁不如!
“走走走,回你營裏去治傷。”,百戶不想與包元乾糾纏,不耐煩地擺擺手。
包元乾一想到受傷昏迷的弟弟,和失蹤的高大哥在看到這些人嘴臉,心火一急,一拳就將那百戶打翻。
帥不過三秒,包元乾打人姿勢有多帥,被軍士按在地上就有多狼狽,
包元乾猛力掙紮,卻奈何被四個軍士按住,身上還有傷,疼的他咬牙切齒,動彈不得。
“媽的,反了你了。”,那被打的百戶揉著臉,一腳踩在包元乾臉上罵道:“藍珠韃子,以下犯上,給我杖二十軍棍,先丟到軍監裏去看著!讓肅州衛的人來領人。”
嘉峪關與肅州衛相距約五十裏,一前一後隔著一條討賴河錯位部署,是兩個不同的分守衛所。
嘉峪關是一個獨立守禦千戶所,而肅州衛則是一個衛,兩者互不統屬,而同時隸屬陝西行都司,隻不過戰時與呈遞情報需要受肅州衛節製。
就這般包元乾被押下去痛打了二十軍棍,被丟進了嘉峪關的一處軍監裏,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監牢是頗高的夯土塔樓,塔樓高過城牆,包元乾趴在幹草席上,看著監牢外繁星點點,地下漆黑如墨的討賴河緩緩流向不遠處的肅州衛城。
包元乾又餓又困又疼,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為何這般衝動,如果不衝動自己已經帶著弟弟回到肅州衛,回到家中見包大叔,還能吃到包大叔的餑餑麵餅........美美的睡一覺........
可是自己現在被丟在這軍監裏,高大哥他們生死未卜,弟弟昏迷不醒,自己沒吃沒喝的被限製了自由。
轉念又想到那美麗動人的薩仁雅,想必此刻已經到了肅州衛了,她身份高貴,怎麽處境也該比自己好得多,哀歎一聲,一拍土床。
想著此次出關打牙祭,真是樂極生悲,自己本就沒拿幾個財物,連糧食肉類也丟的一幹二淨,回來就剩下幾匹馬。
這買賣真的是虧到他奶奶的老家去了!!
包元乾摸了摸自己紮甲內縫處,摸了塊綠珠鏈,綠油油的寶石通透無比,這是他取得的財貨之一,也是準備回來送給肅州衛城中大戶崔小姐的禮物。
崔小姐與他身份差別太大,崔家嫌棄。他也要向崔家證明自己,是可以搞到錢的人,不是個臭丘八,這也是他出關打牙祭的原因之一。
他穿越到這個時代,改變不了這個時代的價值觀,隻能讓自己和光同塵,隨波逐流,適應這個時代。
他也想自由戀愛,可是誰又會認同他呢?
包元乾思緒萬千,從天到地,從男到女,直餓的肚子咕咕叫,又想到今日救下自己的那神秘老者,他的傷口恢複的奇快,包布同沒有失血致死,絕大部分就是因為這老者的刀傷藥,竟然有奇效。
此人武功絕頂,其指力駭人,能夠一弓四箭,放眼整個肅州衛五六千人中也不可能有一人能做到。
他....究竟是誰呢?
包元乾帶著這個疑惑,不知何時沉沉睡去。
“來者何人,再往前走一步,我們便放箭了!!”
走到嘉峪關前數十步,城樓上值守的士兵看見四騎而來,嗬斥道。而包布同走到從此處,心頭緊張感一鬆,啪一聲從馬上栽倒下來,暈死過去。
“肅州衛哨探營馬弓手,包元乾探哨回關,有緊急軍情!!”
那必徹徹求自己饒命和薩仁雅昨日那般排斥因由便是擔心自己這群兵油子將她們劫掠一番再拋屍荒野,故而有此哀求。
如今曆經生死,相處兩日,二人發現自己和包布同並不是那樣的人,便也不會有這念頭,隻是弟弟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隨時想逃。
就這般又過不到半個時辰,終於在天邊殘陽尚有一絲餘暉之時,看到了前方巍峨雄壯的嘉峪關城池。
一旁漆黑如墨的黑山,在金光熠熠的陽光下散發出耀眼金光,猶如日照金山一般。
風沙卷著湖風吹來,包元乾二人看到昨日才離開的嘉峪關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般,這兩日他們遭遇的事情太多,曆經生死,渾身是傷,又餓又累。
不過包元乾毫無擔心,因為昨晚必徹徹告訴自己的事,他就知道了薩仁雅本就是往大明來逃命的,如今嘉峪關就快到了,他們能往哪裏去?渴死在沙漠裏還是又被瓦剌抓了去?
四人疾馳,馬蹄極快,不過一個時辰便尋到了注入黑河的討賴河,四人調轉馬頭,朝著討賴河上遊而去。
半晌城門嘎吱吱打開,幾十個明軍出城,嚴陣以待。
為首一人查閱了包元乾的腰牌,讓人接過薩仁雅與必徹徹扶住的包布同,送入肅州衛中救治。
包布同雖然反對,害怕她跑了,可是包元乾看著受傷的弟弟,劫後餘生的他,心理產生了變化,昨晚那些有的沒的的雜念都拋擲腦後,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薩仁雅跑不跑,與他無關。就如那些同袍所說,就算獻俘回去,不過也是讓上官的功勞簿厚了些。
他們隻挑了四匹馬,包布同腳上傷勢不輕,但尚可馭馬,在包元乾的協助下送上了馬匹。
而那必徹徹雖然瘦小衰老,但畢竟是北元人,簡單的馭馬還是不成問題的,至於薩仁雅,包元乾給她挑了匹快馬,不再束縛她,讓她獨自一騎。
至於那傳國玉璽,昨晚他雖然浮想翩翩,但是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深諳其中道理,自己稍微得到些傳國玉璽的隻言片語便被追殺成這般模樣,若是真僥幸得之還不得萬夫所指,橫死當場。
如今的他隻想早些摸到回嘉峪關的路,讓失血不少的弟弟得到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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