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怪的羊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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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包布同從懷裏掏出兩個東西,一把二十厘米長短,亮銀銀的蒙古短刀,不似薩仁雅那把嵌著珠寶,這應該就是把鐵、銀混合的短刀。
    另一個則是一串呈色一般的無籽青玉,包元乾一看他掏出這兩個東西,頓時心頭一涼,暗道自己一個外行都看出來這兩東西的價值,不由得心道這傻弟弟真是搶東西都不會搶值錢的。
    “且等著便是。”,那夥計扔了句話,又開始拆卸門條。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拿著各自的‘寶貝’出了門,直奔當行。
    兩人就這般站在當行的外堂半晌,等那夥計把門卸完,頭也不回地往裏走去,說了句:“跟我來吧。”
    包布同大大咧咧倒沒覺得失禮,隻是這經久後世世故的包元乾卻心裏不是滋味,心道狗眼看人低。
    第二日一大早,隻待包時烈合上柴門的聲音一響起,包元乾兄弟二人便翻身起來。
    包布同雖不懂細致的待客之禮,但也不是傻子。
    這夥計說得這般不客氣他也聽了出來,當下就要上前揍人。
    包元乾趕忙拉住弟弟,此次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製造問題的,若是錢沒拿到再惹點麻煩出來,便得不償失了。
    包元乾到了最前方,拿出自己懷中了那串綠珠鏈,放在當櫃上道:“夥計,你看看我這個東西,能當多少?”
    那夥計有些不屑隨意一瞥,心道兩個窮酸鬼能有什麽好東西?
    隻不過就這一瞥,讓他來了精神,眼神閃爍意外了一下,包元乾卻將這一微小的動作看在眼裏。
    夥計拿起這個綠珠鏈前後看了半晌,也是隨意放在櫃上,道:“這串珠鏈雖然比這兩東西上色些,不過也便那樣。”
    “能當多少?”
    那夥計卻道:“我需要去問問我家掌櫃,再來回複你。”,說罷拿著綠珠鏈回了後堂。
    包元乾看著這夥計,眼神露出了笑意。
    心道跟我玩這把戲?這行規矩便是勾心鬥角。夥計這招叫做欲擒故縱。
    發現一個比較值錢的東西時,表現出無所謂不驚訝的表情,並出言打壓了這個東西的價值,讓賣家降低心理預期,從而能低價淘好貨。
    隻不過這一切,都被眼尖老練的包元乾看在了眼裏。
    果不其然,那夥計不一會便笑臉相迎地走出來,弓著身子笑嗬嗬地對著包元乾二人道:“客官裏間走,掌櫃的有請。”
    包布同哼了一聲,跟著包元乾走了進去。
    隻見內堂頗為奢華寬敞,一個六十多的老掌櫃已經坐在椅子上,一旁還沏著兩碗新茶。
    包元乾坐下,看著白氣蒸騰散發著清香的茶杯,心道有錢當真是鬼推磨。
    這茶葉在這西北地區可不便宜,南方山區的茶葉通過朝廷運到此處萬裏迢迢,一斤茶葉往往能賣出天價,看來這綠珠子確然不菲。
    “這位小兄弟,這串鏈子可是你要當?”,那掌櫃和善卻露著精光。
    包元乾點頭,那掌櫃笑嗬嗬道:“那小兄弟準備什麽價格出手?”
    包元乾五根手指攤開道:“五百兩。”
    此話一出,那掌櫃依然是笑意盈盈,弟弟自己卻呆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哥哥。
    當然包元乾隻是試水罷了,他不知道這掌櫃的心裏預期,隻能盲猜個大數,倒沒想過能成交。
    “小兄弟...說笑了吧?”,那掌櫃仍是不動聲色。
    包元乾兀自笑了一聲,道:“賣別人是這個數,但掌櫃與我有緣,賣你我隻開三百兩,如何?”
    那掌櫃眼珠閃動了一下,卻一閃不見,“小兄弟,我們小本買賣可不興獅子大開口那。”
    包元乾哈哈笑道,“掌櫃的果然好眼力,既然話說到這一步,那我就再讓一步,二百五十兩!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聽到這個數,那掌櫃正欲喝茶的手頓住了,看著包元乾。
    兩人對視了一番眼神,正在鬥智鬥勇的拉扯著。
    “哥....這數足夠了,快賣了吧,高大嫂她.....”
    就在二人角逐中的時候,一旁等不及的包布同說了句。
    隻是話未說完,卻見包元乾一道能吃人的目光射來,頓時讓包布同一顫,那是哥哥殺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神情。
    隻不過此時包元乾內心真的很想殺人,本來都要談成了,結果這才十六歲不諳世事的包布同給自己冷不丁地來一句,背後捅了自己一刀。
    果然那掌櫃本來要鬆動了口卻一笑,抿了口茶道:“這串綠珠鏈小店開價,一百五十兩紋銀。”
    包布同聽罷喜上眉梢,幾乎手舞足蹈地準備起身說成交。
    一百五十兩!!
    什麽概念?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就是薑大哥這種衙門公人沒個十來年也湊不出一百五十兩紋銀!!
    包元乾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看著一旁激動地包布同,給了個眼神讓他閉嘴。
    旋即看著掌櫃笑道:“掌櫃的未免也太拿我開涮了,這一百五十兩屬實低了些。這個價格我不若跑遠些去那甘州衛看看,能不能有更高的價格...反正我也是個軍中的公人,不差這些許路費。”
    掌櫃笑了笑,說道:“既然小兄弟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太好壓價,如此這般,一百八十兩,咱們都是爽快人,成交便是。”
    包元乾聽罷,心中忖度一百八十兩這個價格確然不低了,隻是卻沒達到他的心理預期,方才跟掌櫃一番較量,他大概能猜測出這綠珠鏈的價值大概在二百二十兩到二百四十兩之間。
    不由得暗罵包布同一聲,這臭小子一輩子窮酸命,送錢到嘴裏都咬不住!
    一句話讓自己給掌櫃賠了五十兩...
    見包元乾有些動容,卻又有些不甘,又在可允可否之間。
    那掌櫃笑著對夥計說了句,那夥計便退了開去。
    那掌櫃道:“小兄弟,我看你有急用,也不太好占你便宜,隻不過這一百八十兩卻也是不低了。既然你我有緣,除了那一百八十兩,我再贈你一物。”
    “哦?”
    說話間那夥計已然托著一物回來,放在包元乾身前桌上。
    包元乾看去,托盤裏是張羊皮,羊皮上麵密密麻麻地勾勒出了很多看不懂的線條與圖案。
    包元乾看著這鬼畫桃胡的羊皮卷,完全看不懂,說地圖不像地圖,說字畫更不像字畫,整一個四不像。
    “這物什本是數年前一軍營裏的兵,出關在外搶來的東西,來我這裏當了個五兩銀子吃酒用去了。”,那掌櫃指著這個笑道,“當時我想隨意淘來看看能否參出這裏麵的秘密,但是如今看來,怕是不成了,它對我毫無意義,倒是你們這樣出關的官兵不定能發現什麽。”
    “..汗...孛兒隻今....聖陵.....起兵.....”
    包元乾看著這羊皮卷的背麵,甚至還有些蒙古文字,不過殘缺了,語句並不通順。
    “這也是我最後的底線,若是成交,便將這羊皮與一百八十兩取走,若不成,那便取回那綠珠鏈吧。”,掌櫃的說的很堅決,收起笑臉,到了攤牌的階段。
    包元乾看著掌櫃的神情,心道罷了,被包布同這一搗亂,想賣二百多兩是不可能了,那便成交了吧。
    可惜老子這給鶯鶯的定情物,就這樣被低價割了韭菜,想想就心疼。
    兩人便這麽一般拍板成交,夥計從庫房取了一百八十兩紋銀連同那羊皮卷裹在包裹裏,給了包元乾。
    二人出了當行便直奔城外高大哥家而去,一路上包布同倒是高興得很,卻見自己哥哥一臉黑線,便出言問道。
    隻被包元乾瞪了一眼道:“布同,以後就好好在軍營裏當大頭兵吧,千萬別想著做生意,我怕咱老包家給你整家破人亡咯。”
    包布同撓了撓頭,一臉不解,不是白賺了一百八十兩嗎?
    三兩,別說接濟高大嫂一家了,一個人用上兩月也就沒了,更何況高老伯需要藥,一家三口需要吃飯,這三兩碎銀子估計半個月也不夠。
    “你再看看啊,別不是看走了眼!”
    那夥計不耐煩道:“嘿,你這糙黑漢子,若是不信那便拿回去,你看誰高於這個價你便賣給誰就是。”
    隻見其麵帶失望,將這兩東西隨意放在一旁。
    對包布同豎起三根手指道:“這倆東西加在一起,本店出三兩碎銀收。”
    “什麽?三兩?!就值三兩?”,包布同聽罷吃驚地喊道。
    “對,就值三兩,多一文小店都不收。”
    他一直以為這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卻被人告知就值這點兒錢,他難以接受。
    果然那夥計接過來,把玩了一番,敲了敲又聽了聽。
    二人到了當物處,隻見那夥計水也不倒一杯,便徑直在櫃後問道:“當什麽東西?我來把把。”
    他這話很明顯,這肅州衛就他一家當行,他家不收基本就沒人會收。
    “你他娘的怎麽說話的?!”
    一人身材健碩,至於另一人....則更加健碩,像個小山般。
    兩人這般模樣,將這夥計驚一了下,還以為他們是來搶劫的。
    這處當行也算是崔家的產業,算是這肅州衛裏唯一一家當行。
    這日夥計剛剛撐門開業,睡眼惺忪的搬開木板門,卻見鋪子外已然站著兩壯漢了。
    “夥計,我們來當東西。”,包布同一步跨入對著夥計道。
    那夥計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見兩人穿著粗布衣服,便也沒那般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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