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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真好
    “嗬……”溫玉玨突然輕笑出聲，雙目直勾勾的看著舒韶玥的雙眼，那一眼情深直擊舒韶玥心底最深處，淚眼朦朧，這雙眼的主人，她曾經無怨無悔的愛了二十多年。
    “你走之後……再無人知曉我心中所想，沒有人知道我是喜或悲，沒人知道我想你……”
    溫玉玨看著舒韶玥，一手撐著門板，一手小心翼翼的拾起舒韶玥肩上散落的發絲，雙目之中的情深之餘，是一種悲戚。
    “沒人知道，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我不停的……不停的……想要拚好，可是……我發現，每一片都是你，是你……是你……還是你。那麽多的你，可是，我卻拚不出一個完整的你……”
    舒韶玥抬起頭，溫玉玨的麵容顯得十分清晰，清晰的好像不用看，她都能知曉，溫玉玨的麵容現在的模樣。
    溫玉玨笑了笑，淚水從眼中落下，正好滴在舒韶玥的臉龐之上，滾燙的，從溫玉玨眼中落下的，溫玉玨的淚水。
    “你走之後，在沒有人，在除夕夜那日為我放滿半邊天的煙火，我一個人呆在護城河邊上，坐了一夜又一夜，雪都化了……你還是沒有來，玥兒……你為什麽不來？你不要我了嗎？”
    舒韶玥如梗在咽，溫玉玨現如今究竟是醉還是清醒她不知道，他現在說的話究竟是胡言亂語，還是真心實意，他也不知道。良久……舒韶玥歎了一口氣，隨即開口道……
    “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往事不再，過去不可能在重來，她拚了性命放下的溫玉玨，想要重新拿起來，不可能了……
    “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溫玉玨看著舒韶玥，若說他現在是醉的，卻隻是心醉，他一邊醉著，一邊卻清醒著，無比矛盾，借著所謂的酒意，他做著他一直想要做的事。
    重新開始？舒韶玥抬起頭，看著溫玉玨，說來輕巧，重新開始？這世間又有多少重新開始？劃過的傷痕不會因為一句重新開始而恢複原狀，人心都是肉長的，是會疼，是會傷的……
    重新開始……就像逃避曾經做過的一切了嗎？溫玉玨有錯，她又何嚐不是？她的錯，錯在太過執著，太過倔強，所以後來她也有了報應。
    “溫玉玨……過去的，是好是壞，至少曾經我也快樂過，開心過，一句重新開始……”
    舒韶玥看著溫玉玨的雙目，莞爾一笑，笑容滿是釋然。
    “對不起，不可能……”
    最可怕的不是忘記過去，而是不能承認過去，真正麵對過去的方法，是坦然麵對，無論好或不好，那是屬於自己，這世間徹徹底底屬於你的過去。連自己的過去都不能麵對，她還能麵對什麽？
    溫玉玨笑著，看著舒韶玥，眼角帶著未幹的淚水，是啊，不可能，他不是一早就明白了嗎？究竟在苦苦掙紮什麽呢？即便不能重新開始又如何？他可以用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甚至永生永世來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
    “這樣……也好……你會記得我，曾經的，現在的我，未來的我……”
    溫玉玨說的斷斷續續，像是夢語一般，舒韶玥不語，鼻底縈繞著溫玉玨呼出的酒息，舒韶玥覺得臉上熱熱的，分不清是溫玉玨呼出的氣息染燙的，還是其他什麽，就連耳後也微微發燙……
    “我醉了……”
    溫玉玨說完，整個人倒在舒韶玥身上，是的他醉了，他不管，他就是醉了！
    舒韶玥猝不及防的接住溫玉玨，可是，出乎意料的，溫玉玨竟然沒有舒韶玥想象中的沉，將溫玉玨扶到床鋪之上，將溫玉玨放上去，溫玉玨四仰八叉的躺在床鋪之上，垂在床鋪之外的手緊緊拽著舒韶玥的衣角不放。
    舒韶玥蹲下身，扯了扯，毫無作用，溫玉玨拽的死緊，舒韶玥緩緩歎了口氣。
    “我去給你打水擦臉。”
    溫玉玨還是死死地拽著舒韶玥的衣角，口中嘟嘟囔囔。
    “不要，不許走！”
    舒韶玥聽著溫玉玨這孩子氣的話，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時，溫玉玨手上一用力，舒韶玥一個不備，就被溫玉玨拽到了床鋪之上，溫玉玨睜開眼，醉眼迷離的看了舒韶玥一眼，隨即嘴角勾起，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舒韶玥震驚的看著溫玉玨，她就這麽躺在了溫玉玨身旁，溫玉玨還看了她一眼才睡下去的。舒韶玥想要起身，卻被溫玉玨拽的緊緊的，溫玉玨不知何時握住了舒韶玥的手腕，舒韶玥掙脫了許久，都毫無作用，看著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溫玉玨，舒韶玥生氣的開口道。
    “溫玉玨，你放開！”
    “溫玉玨你他娘的有種喝醉有種放開我啊！”
    “溫玉玨！”
    “我……等明天你酒醒我弄死你！”
    “煩死了！”
    舒韶玥罵了許久，也罵累了，安靜的看著溫玉玨一會，隻覺得上下眼皮在打架，許久之後，舒韶玥緩緩閉上雙目，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時，原本沉睡的溫玉玨睜開雙目看著舒韶玥，他本來就沒醉，裝的罷了。看著眼前熟睡的舒韶玥，溫玉玨笑了笑，舒韶玥的心亂了……自己倒在她身上時，控製了力道，不然舒韶玥如何扶的動爛醉的自己，若不是她的心也亂了，怎麽可能沒有發現自己動的手腳。
    不說舒韶玥根本不是心如磐石，隻要他還有一絲絲機會，他都不會放過，更何況，他的機會還有很多……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舒韶玥的臉龐，指腹之間碰觸到舒韶玥溫柔的臉龐，柔軟的，帶著溫熱的臉頰，一瞬間溫玉玨隻覺得心口顫動不已，不同與無數次夢中相見，伸出手……除了一室清冷，什麽都沒有。
    他明明知道不是夢，卻總是惴惴不安的擔憂這是一個夢。
    是真的，舒韶玥就在這裏，躺在他身側，並不是夢……
    “真好，真好……”
    溫玉玨目不轉睛的看著舒韶玥，口中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