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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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死了
    “好……”
    帶著呼吸罩,溫父說話並不算清晰。
    幸好眾人足夠安靜,隻要認了真的,還是能聽的進去。
    “溫……家……全部……都……給她……”
    “全……部……”
    其實溫父知道,是誰在自己吃的藥上動了手腳,可他沒力氣說那麽多了……
    從前犯過太多錯,人生最後的一點時間,他來不及浪費。
    他抬起手,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在所有人麵前,努力的指著溫緋意的臉。
    那一刻,清晨的陽光幹淨的像是從另一個世界照進來的。
    照在他臉上的暖光像是召喚他去往自己該去的地方。
    溫父眼中出現了溫緋意母親年輕時的模樣。
    想起她懷孕時的期待臉龐,和她生下溫緋意後的渾身冰冷蒼白的模樣。
    他們的寶貝緋意啊,和她可真像。
    等再見到她,他一定要好好跟她說,他們的寶貝女兒到底有多漂亮……
    “溫……家……全部……”
    “給……”
    “她。”
    話音落下的那一霎,隨之垂落的還有溫父的手。
    “爸!”溫緋意哭喊出聲,強撐了一夜的情緒終於徹底崩潰,“我還管不好溫氏你說過要教我的啊!”
    “你不要就這麽丟下我……”
    “爸,你睜開眼再看看我好不好?”
    爸爸努存著最後一口氣,不過是為了最好的一切,穩穩當當的交給她。
    所有董事依舊沉默,他們緩緩垂下額頭。
    想對溫緋意說節哀,卻發現根本開不了口。
    以後,溫家一切,都歸溫緋意了。
    可溫家,也隻有溫緋意了。
    溫父的後事幾乎全是封湛安排的,唯獨有一件不行。
    如果可以,他很想替代溫緋意把最難熬的葬禮給辦完,可葬禮必然要溫緋意親自主持的。
    她是溫家唯一的血脈,也是溫父指定的繼承人。
    來吊唁的客人的每一句問候關懷,都是讓她重新回憶一次溫父閉眼的畫麵。
    前兩天還是有太陽的,辦葬禮的這天卻一點光都看不見。
    天空烏雲密布,刀鋒似的冷風刮過她的臉。
    她強撐著送完父親最後一程。
    葬禮完全結束之後,連著兩晚沒合眼的溫緋意才終於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似的,倒在了封湛懷裏。
    ……
    溫緋意再睜眼,依舊在封湛懷裏。
    隻是已經不在墓地,而是回到了山間別墅。
    封湛坐在床邊,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
    她迷迷蒙蒙的睜開眼,就被封湛緊張的摟進胸口,“你嚇死我了,還好醫生說你隻是勞累過度。”
    他親吻她的額頭,“小家夥看你昏倒,一直在哭。”
    溫緋意沙啞的開口,“我沒有爸爸了……”
    “但你還有我,還有兒子。”
    “對!你還有我跟爸爸!”
    一直癱坐在床邊地毯上的小封越立刻抬起頭,漂亮的眼睛紅彤彤的,哭的腫了一圈。
    天知道兩歲多的小家夥看見自己母親忽然倒下有多害怕,小小的腦袋裏閃過千萬種念頭,最後發現隻要麻麻好好的,他連冰激淩都可以不要。
    “媽咪吃冰激淩,媽咪要開心。”
    小家夥最喜歡吃冰激淩,隻要吃那些甜甜的東西,再難過的事情都覺得不那麽難過。
    前些天跟聶寶瑜私下交易,他偷偷的在家裏冰箱的某個角落藏著最後一支冰激淩存糧。
    他願意交出來,讓媽咪也開心。
    小手從口袋裏把小盒的冰激淩掏了出來,獻寶似的拿到她麵前。
    一直捂在口袋裏的冰激淩化了,稀稀拉拉流到了手上,小封越又開始哭了起來,“冰激淩壞了!我以後再也不偷偷藏冰激淩了。”
    溫緋意望著兒子擰巴著的小臉,想笑,卻笑不出來。
    封湛把兒子從地毯上撈到床上,丟在溫緋意懷裏。
    她抱著兒子,他抱著她。
    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才稍稍讓溫緋意覺得踏實一點。
    以後,她的世界裏就真的隻有他們了。
    陳媽輕輕的敲了兩下門,“先生,吳伯來了。”
    吳伯是溫家的老管家,跟了溫父幾十年。忽然過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陳媽是想通知封湛的,沒想到溫緋意也醒了。
    “給吳伯準備茶水點心,讓他稍等一會,我馬上就到。”
    溫緋意撐著坐起來。
    兒子緊緊摟著她的腰,封湛握著她的肩,“我去見就行,你先休息。”
    她輕輕搖頭,“我必須親自去。”
    父親病發的蹊蹺,她一定要弄清楚。
    封湛拗不過她,“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呢?”小封越趴在床邊,哭紅了眼睛的樣子看著可憐巴巴的。
    封湛說:“你在這暖床。”
    選了拿了一套最保暖的家居服套上,溫緋意臉色蒼白的跟封湛一起下了樓。
    吳伯眉頭緊鎖,麵前的茶水點心一口都沒有心思動。
    看見溫緋意下樓,立刻站了起來,“大小姐,老爺之前吃了一半的藥瓶不見了。”
    沒開封的整瓶還在,唯獨吃了一半的那瓶消失了。
    溫緋意臉上沒有太多意外,“果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溫家的傭人不多,所有能接觸到老爺用藥的人,我最近都看緊了,可實在找不到那個趁亂偷走半瓶藥的人。”
    “溫曼歌呢?”
    父親病發的事情,最好是跟她無關。
    否則,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曼歌小姐情緒都不好,徹夜買醉,都是天亮才回來。”吳伯頓了頓,又說,“還有老爺生前給曼歌小姐定了婚期,可老爺忽然發生意外,曼歌小姐說什麽也不認這門親事了。”
    溫緋意攥緊了拳頭,“現在,整個溫家都是我說了算,對吧。”
    吳伯點頭。
    溫父生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溫家全部都交給溫緋意,溫家一切當然由溫緋意做主。
    她唇瓣動了動,“停了她所有能用的卡。”
    既然父親對她百般容忍,她不知道感恩,那她就要讓她知道,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把她逼上絕路。
    她要斷了溫曼歌所有經濟來源,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麽把戲。
    溫曼歌更是死沒想到,父親都沒了,自己居然還要嫁給那個有暴力傾向的中年男人。
    哪怕父親沒了,遺囑沒來得及正式訂力,溫家也還是被溫緋意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