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急救曾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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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舉一家也沒料到,易茗雪姐妹二人居然是這般反應。
    尤其她那三妹,看著不過六、七歲模樣。
    心智竟也如此沉穩。
    殊不知,姐妹二人視線對上。
    狡黠剛好撞上揶揄。
    易茗雪心裏跟明鏡似的,易長樂要是事後不報仇,那她就不叫易長樂。
    隻不過她現在懂得了,‘要事為先’的道理。
    幾名男童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甚覺得無趣。
    雖然還被易長樂反諷是無知、愚蠢之輩。
    但今日是他們珠算考核的日子,不能節外生枝。
    為首那男孩正是風雲鎮首富劉員外的長孫,劉業誠。
    他冷哼一聲,與另外幾人謀劃道,“等考完試,我們去堵她!看她能囂張到幾時。”
    ……
    另一邊,易茗雪等人跟著程舉媳婦進了偏廳。
    正碰上曾夫子的妻子朱氏,怒氣衝衝的疾走出來,手上還抱著個哇哇哭嚎的奶娃娃。
    朱氏見是自己堂妹兩口子,臉上不由鬆快了幾分。
    但她很快又瞟見了易茗雪,以及她手中牽著的易長樂。
    頓時也明白了堂妹夫婦今日上門的目的。
    她原本就有氣,當下開口,話裏自然就帶著情緒。
    “又是想來入學堂的?別想了!姓曾的說他便是死了,也不會再收弟子了。”
    說罷,她徑直抱著奶娃走進偏廳。
    廳內的桌子上剛好有一盤瓜果,她為了哄那奶娃,便將果盤端到他麵前,讓奶娃娃自己玩。
    程舉見媳婦的大堂姐開口便直接拒絕,忙拉了拉他媳婦的衣角。
    他媳婦前腳剛收了易茗雪的紅封,此時倒也還是得幫襯著說兩句。
    於是她連忙跟上前去,一邊幫堂姐哄著孩子,一邊勸說道。
    “我的好姐姐,你看我們這都上門了,要不就讓姐夫見一見?”
    “見誰?他如今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懶得見,更別說是不相幹的人!”一說起此事,朱氏就委屈。
    懷裏的小娃娃也愈發哭鬧得厲害。
    場麵一時焦灼、混亂。
    見狀,程舉媳婦便也不再爭取。
    隻回過頭來,衝易茗雪露出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那意思,她已無能為力。
    程舉倒是想開口,可那畢竟是他媳婦的堂姐。
    而且姐妹兩個現已開始數落起曾夫子的過錯,他一時也尋不到插嘴的機會。
    “你是不知,他這半年脾氣越變越差!今日明明有弟子要考試,昨晚他居然喝的伶仃大醉,日上三竿都不起來。我與鎖兒去書房喚他,倒叫他一頓臭罵,連同我與鎖兒一起被哄趕了出來!”朱氏越說越傷心,眼淚就跟倒豆子一般。
    程舉媳婦連忙為她擦去眼淚,“姐夫怎會這般?他往日不是最疼鎖兒的嗎?”
    “我實是不知。而且他這兩個月也變得不愛出門,問他他也什麽都不說,隻一個勁兒的稱自己廢了,不能傳道授業了!”
    “可……方才我們來時,隔壁學堂還聽見了誦讀聲呀。”程舉忍不住道。
    那朱氏頓了頓,隨後才開口解釋道,“哦,那是他那大弟子司承莊在代課。”
    幾人正說著,朱氏懷裏的鎖兒突然便沒了聲兒。
    朱氏原以為兒子是哭鬧過後,累了便睡著了。
    正準備將他交給一旁的下人。
    卻見懷裏的奶娃娃麵色發紫、雙眼直瞪!
    朱氏被嚇了一大跳,驚聲尖叫起來,“鎖兒!你這是怎麽了!鎖兒!”
    一旁的程舉媳婦也被嚇得有些六神無主:“這……這是……咋了?”
    易茗雪原本一直站在廳外,聽見聲音連忙走進偏廳內。
    隻見曾鎖兒已經開始渾身抽搐、呼吸困難。
    一旁的果盤裏,果子不見少;卻散落這幾顆小拇指大小的果核。
    “這是誤食了果核,被噎住了!”易茗雪急道。
    “什麽?!快!趕快去叫大夫來!”程舉聞言,趕緊吩咐一旁的門房道。
    易茗雪卻已經上前,從朱氏手中抱過了曾鎖兒。
    “來不及了,得立刻施救!”
    說著,她飛快的將曾鎖兒身上的棉襖解開。
    又對一旁的朱氏和程舉媳婦道,“你們讓開些,給他留出空間來。”
    朱氏不認識易茗雪,但她眼下別無他法,隻得半信半疑的退開了半步。
    程舉媳婦則是直接質疑,“你行不行?可別亂來!要不還是等大夫來吧!”
    易茗雪用右手固定住曾鎖兒的胸部和頭部,讓他呈自然下垂勢。
    然後飛快的用左手,在他肩胛骨連線中點的位置快速拍擊。
    這是經典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但在其他人眼裏,無異於是在故意折騰小孩兒。
    朱氏忍不住驚叫出聲,“你要做什麽!我兒本就進不去氣,你竟還將他倒立!”
    當前情況緊急,易茗雪也來不及和她解釋。
    當務之急是把孩子搶救過來,於是她隻得發出一聲暴喝。
    “想救活你兒,就給我閉嘴!”
    當即,廳內眾人全被嚇得不敢出聲。
    就連聞訊趕來的曾夫子,也瞬間閉了嘴。
    他三步並作兩步奔進廳內。
    也不知是太著急了還是沒看清,竟還被門檻絆了一跤,徑直撲摔在了地上。
    程舉趕緊將曾夫子扶起來。
    易茗雪連拍數十下,曾鎖兒任不見好轉。
    急得朱氏險些暈厥在地,她攀住曾夫子,一邊痛呼著兒子的名字,一邊數落曾夫子。
    “都怪你!若非你不分青紅皂白怒罵我與鎖兒,我又怎會疏於對他的看顧!”
    “我——”曾夫子自是悔恨不已,可眼下豈是追責的時候。
    眼看著這種方法不奏效,易茗雪當機立斷。
    她手臂一揮,將桌上物件全掃到地上。
    又將曾鎖兒平放至木桌上,用雙指置於曾鎖兒胸廓下的腹部位置,反複推壓腹部。
    如此連續推了數十下。
    就在眾人都要以為曾鎖兒必死無疑之時。
    “咳咳——”
    忽聽桌上的小兒一聲咳嗽,竟真將食管裏的異物給咳了出來。
    隨即,還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哭泣聲。
    “鎖兒啊!”朱氏立馬飛撲上前,將兒子抱在了懷中。
    曾夫子也是後怕不已,顫抖著雙臂,將妻子和兒子攬在了懷裏。
    易茗雪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她退後幾步,將空間留給了曾夫子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