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黃老幺丟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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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幺麵色煞白。
他試圖狡辯,“東家,這酒我都是在下工之後喝的,從未誤事……”
“哦?”易茗雪冷冷盯他,氣勢威懾,“那你這幾日為何稱病,就連錢箱都讓人楊大樹替你交?”
黃老幺咋舌,臉紅羞愧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的跑的線路較為偏遠。
東家從未去巡查過,又是如何得知他上工時偷摸喝酒的事兒?
難道是楊大樹?
他神色倏然大變,衝人群之中的楊大樹指責道。
“好啊!楊大樹!平日裏瞧著你老實,沒曾想竟去找東家告密!你是怎麽答應我的,竟然落井下石!”
楊大樹不善與人爭辯,但此時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於是壯著膽子反駁道,“黃組長,趕車喝酒本就是不對的。我也勸了你好幾回,你要聽我早日戒酒,也不至於到如此局麵啊!”
黃老幺一聽,更是惱怒。
“果真是你!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
他一腳便要踹過去,楊大樹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啊啊啊!”忽地,黃老幺發出一聲嗷叫。
元來是易茗雪單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輕鬆一扯,便叫他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許是扯到了筋骨,疼得嗷嗷直叫。
“自己狗改不了吃屎,還怪別人告密?”易茗雪冷聲喝斥。
她周身威嚴爆發,嚇得黃老幺不敢再鬧。
見她態度堅決,黃老幺雖心有不服,單也隻得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第二日,他一早便找到李二叔,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情。
李二叔也被自己幺舅死性不改的德行給氣到。
當場便一口拒絕了。
黃老幺哭喪著臉離開,隻覺孤立無援。
難不成真的要去跪求易大丫?
不僅要對一個小輩兒點頭哈腰,還得低聲下氣,這算怎麽回事?
可這麽好的差事,說丟就丟了?
不行,還得保住差事要緊!
一陣胡思亂想後,黃老幺最終還是決定去找易大丫!
他來到車行小院。
遠遠地就看見易茗雪在同顧先生說話。
他連忙走過去,但還未開口。
易茗雪便徑直走進屋裏去了,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黃老幺想緊隨其後進屋,卻被顧先生給攔在了外麵。
“東家說了,不見你,你快走吧!”
自己怎麽說也是車行元老,竟被一個新來的賬房阻攔。
黃老幺急了,倚老賣老道,“你這小子,哪有這麽同長輩說話的!我找她有正事!”
顧先生應付過的奇葩比他吃過的鹽還多。
當即不客氣道,“你喝酒誤事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再糾纏也是徒勞。”
黃老幺哪裏不知。
可他麵上掛不住,留下不是,走了更不是。
在易家車行外來回踱步了近半個時辰,瞧易茗雪實在不願見他後,便隻能喪氣離開。
到了下午,易家車行來了一群新客人。
竟是朱師傅帶著他徒弟毛春兒,以及幾個朱家子弟找上了門來。
易茗雪料定是那日與朱師傅商議的事有了結果。
一邊讓廚娘奉茶,一邊引幾人坐下。
“朱師傅,親自前來,可是考慮清楚了?”
朱師傅如今哪裏還有不明白易茗雪的。
他有些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隨即道,“瞧給你得意的!不過你這丫頭的確厲害,短短一個月,竟幹成如此大事兒。”
“是呀,易大丫。如今整個湖州縣的下轄村鎮,可都在議論你們易家車行呢。”毛春兒忍不住有些眼熱道。
朱師傅有些不滿徒弟私自插嘴。
臉色嚴肅的將幾人叫上前來。
“我同家裏人仔細商量了一番,最終同意與你合作,按易家車行的這套跑車規則做事。”
易茗雪雖然料到了結果,但還是很高興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
不過她話未落,一個朱家人插話道,“不過我們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易茗雪聞言也不急,指尖輕點著桌麵耐心聽著。
“我們自己的車必須掛朱家車行的標注!”
“就這事兒?沒問題!”易茗雪痛快點頭。
倒是令麵前幾人有些詫異。
眼神轉換間,隻聽易茗雪又道。
“兩家統一規則後,勢必得各司其職,若是各位願意,便如常負責以往的區域,我們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朱師傅不免欽佩易茗雪的胸襟,他點頭,“好,就聽易丫頭的!從此易朱兩家車行結成聯盟。共同進退!”
幾人都為此高興,除了那毛春兒。
他始終認為,自己單幹遠比和跟在易家車行屁股後麵有前途。
可他師傅卻一門心思要屈居於他人之下。
若是自己有錢能組個車隊就好了。
定不比易茗雪這個黃毛丫頭幹得差!
……
翌日,易茗雪照常開始整理賬目。
可人剛坐下,板凳還沒焐熱呢,黃老幺就又找上了門來。
黃老幺尷尬的搓著手,鼻尖被涼風吹紅,顯然是一早就等在這兒了。
“丫頭,我雖然喝了酒,但為車行也作出不少貢獻。這次能不能就這麽算了,讓我回去吧?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易茗雪不動聲色看著他,態度堅決,“黃舅公,我叫你一聲舅公是看在李二叔的麵子上,有一句話不知你記不記得。”
“什麽話?”黃老幺以為她鬆了口,扒著耳朵聽著。
“當日黃舅娘來我家中時我曾說過,我隻會給你一次機會。如今是你自己不珍惜。”
此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黃老幺徹底僵在原地。
他麵色難堪,“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我對天發誓,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易茗雪啪嗒一聲合上賬本,並未理會他,轉身離開。
黃老幺愣住,這可咋辦呐!
當天下午,原黃老幺的小組直接提拔了楊大樹為組長。
不僅如此,黃老幺跑的那條路線也立刻被替補的車夫給頂上。
新來的小夥子年輕力壯,自己比不過也就罷了。
可這楊大樹憑什麽?
就因為他告密了自己喝酒?就升認了組長?
黃老幺不甘心,同時深受打擊。
他心鬱難解的回到家裏,一待就是好幾天。
連飯都沒吃幾頓,整個人也瘦了一圈。
沒過多久,就心灰意冷的跑去風雲鎮上喝酒去了。
氣得李二叔大罵他爛泥扶不上牆。
而另一邊,風雲鎮上的街邊酒攤子上。
一杯接著一杯下肚,烈酒灼燒著肺腑,令黃老幺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他不甘心的低聲罵著。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哎?這不是易家車行的黃舅公嗎?怎麽在這喝得這麽醉,是遇到什麽煩心事兒了嗎?”
黃老幺聞聲,迷迷糊糊抬頭。
望見一張有點臉熟的麵孔。
他眨了眨渾濁的老眼,隔了好半晌才想起來。
這不正是朱師傅的跟班徒弟。
——毛春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