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王舅爺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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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走出劉家,易茗雪都還忍不住想笑。
    嚴世忠到最後幾乎是一言不發。
    顯然氣得不輕。
    易茗雪笑歸笑,但該留的心眼兒還是留了。
    這嚴世忠的常熟米莊很可能成為自己未來最大的競爭對手。
    倆人提前交惡,看起來是沒辦法善終了。
    自己得早做準備。
    一邊計劃著三月收第一茬冬稻之前,把鋪麵裝修好。
    易茗雪一邊騎馬朝著自己租的那三間鋪子走去。
    到了地方,隻見門口堆放著一些泥瓦。負責裝修的師傅們正在裏頭忙進忙出。
    其中兩間鋪麵已經被打通,剩下一間的南北兩麵實牆也被改成了一大片可開可關的半壁窗門。
    該改的地方都按照她的要求改了,不該改的地方丁點都沒動。
    這裝修師傅果然不錯,王婆婆沒介紹錯人。
    見易茗雪來了,裝修的主負責人譚瓦匠忙迎上來。
    “易姑娘,您可算是來了!”
    易茗雪聽他這語氣,不由的眼尾一挑,“怎麽了?”
    譚瓦匠左右張望了幾下,有些謹慎的將易茗雪拉到一邊。
    小聲道:“您小院兒那邊已經基本完工了,就是那兩間後置房我們遲遲不敢動。”
    “怎麽回事?”易茗雪問。
    譚瓦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那王舅爺一家搬過來住了,還直接將床榻安在了共牆底下,每天十二個時辰吃喝拉撒都賴在那床上,無論我們怎麽驅趕他就是不走,還揚言,誰要是敢推他的牆,就得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易茗雪安靜聽完,唇邊不由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
    她就知道,這一家子是不會這麽簡單就放棄的。
    她看了一眼商鋪的進度,湊近了些與那譚瓦匠交代了幾句。
    譚瓦匠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見易茗雪麵色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才忍不住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還是你有辦法。”
    說完,他就近喚來兩個手底下的瓦工,吩咐道。
    “你倆幫易姑娘跑一趟,去買兩車豬屎和牛糞回來。”
    ……
    另一邊,易茗雪房子後麵的兩間後置房裏。
    王舅爺的兒子、兒媳婦,甚至是那大著肚子的孫媳婦都在抱怨。
    “爹!咱們還要在這逼仄的屋子裏住多久啊?連個炕都不燒,大晚上的簡直凍死人。”說話的,是他的大兒子王雲。
    他們已經搬回這老屋住了小半個月,雖然成功的阻止了那些泥瓦匠推牆。
    可那新房主易茗雪卻始終都沒露麵。
    “是呀,爺爺!就這樣一直幹住著,也不是辦法呀。”孫媳婦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不免有些恃孕而驕道,“您老不怕挨凍受餓,可我這肚子裏的寶貝疙瘩可受不住。”
    正在收拾著午飯碗筷的王雲媳婦聞言,不滿的瞪了她自己的兒媳婦一眼。
    “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連個碗都舍不得洗,這也好意思叫苦?”
    說著,她將手中的碗筷用力往地上的水盆裏一扔。
    抬高音量道,“我每天要走一炷香的時間去挑水回來,伺候你們這一家老小吃喝。老娘都沒說啥,就你們屁話多。”
    王舅爺受不了這一家子嘰嘰哇哇的吵個不停。
    怒道,“都給我閉嘴!這兩間房可是老子的,說什麽都不能讓步。”
    一家人都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著。
    可不管怎麽問,老頭子就是不說。
    大家也隻能當他是想訛錢。
    次日。
    當王雲媳婦準備好午飯,一家人正準備開吃時。
    牆背後突然傳來些叮鈴哐啷的嘈雜聲兒。
    那兩間後置房與易茗雪的院子之間,有一堵共牆。
    當初林家老太爺為了讓王舅爺一家住得好些,還特意在牆頂上開了三個孔洞。
    一來可通風,二來可增加些光照。
    可如今,這三個孔洞卻成了要人命的漏洞。
    大肚子的孫媳婦兒最先聞到味兒,一口還算可口的飯菜剛到嘴裏。
    可就著如此濃鬱的大自然原始氣息,她哪裏還吞咽得下去。
    年輕女人呸一口,將食物吐在地上,大聲叫道。
    “什麽味兒?好臭!”
    其餘人也都聞見了,那王舅公年紀最大,嗅覺也最遲鈍。
    他佝著身子,左聞聞西嗅嗅。
    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孔洞的位置。
    “好像是從牆後麵飄過來的?”
    一股新鮮的奧利給味道,撲麵而來。
    而且越來越濃,越來越臭。
    “哦曰~!我呸呸!”
    王雲氣得將筷子一扔,忍不住高聲罵道,“隔壁這是幹啥?這麽大的味兒,還叫咱們怎麽吃飯?”
    可那孔洞太高,他就算想爬上去看,一時間也夠不著。
    沒辦法,一家人隻得放下了筷子。
    雖說餓一頓也餓不死,可那味兒卻是始終存在。
    而且隔一會兒,就會伴隨著冬風,飄來一股更濃鬱的。
    熏得那王家的孫媳婦兒起身就往屋外跑。
    “我要回家去了,這屋裏這麽臭,我可待不下去!”
    王舅爺的孫子,也就是那日被易茗雪扔進河裏去的那年輕人,今日也過來吃飯。
    見狀,趕緊也找了個借口就開溜。
    “她大著肚子,外麵路滑,我跟上去看看!”
    王舅爺哪怕不知道這兩個小的那點兒花花腸子,當即就想阻攔。
    可那王家孫子早已經一溜煙兒跑得沒了。
    好在屋裏他兒子王雲兩口子還在堅持著。
    不過這午飯,是別想吃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照舊熄燈入睡。
    可就在他們剛進入夢鄉的瞬間,牆後麵突然響起了錘氈子的聲音。
    那氈子是鐵鑄的,敲擊在堅硬的石頭上,每一下都會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關鍵那敲擊聲還不規律,一會兒敲兩下,一會兒敲兩下。
    等到王家人爬起來看時,那聲音就自動停下。
    可等他們一鑽回被窩正準備繼續睡時,那令人無法入睡的刺耳雜音又響了起來。
    如此循環往複,搞得那王雲和他媳婦一晚上都沒睡。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王雲媳婦就開始嚷嚷著頭疼。
    王雲見狀,便以帶她去看大夫為由,也給跑掉了。
    如此,不過短短兩日的工夫。
    王家這一家五口,就隻剩下王舅爺一人還在堅守。
    老頭子非常的固執,同時也很頑強。
    不過易茗雪也不著急,左右院子裏的花圃和藥田都需要漚肥。
    而且那石匠得了雙倍工錢,也很樂意在後半夜開工。
    自己有的是時間和這老頭兒慢慢玩。
    ……
    說完,還有些尷尬的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