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瓦剌勇士，絕不會臨陣退縮。”
    “瓦剌的勇士們，跟我衝。”
    瓦剌皇子一聲令下，率先揚起馬鞭，重重打在馬背上。
    戰馬仰天長嘯，隨即向山下俯衝而去，瓦剌的騎兵們見狀，緊隨其後，浩浩蕩蕩，衝鋒的聲音和戰馬的嘶鳴響徹峽穀。
    “這群瓦剌人，終究是忍不住了。”朱慕辰心中默念一聲， 隨後讓神機營準備迎戰。
    不多時，瓦剌皇子帶領的騎兵，已經從山上衝下來，馬蹄掀起一陣塵土飛沙，瓦剌士兵個個手拿著彎刀，如猛獸脫韁一般，看見大明朝的軍隊就拚命的往前衝。
    “楚王，他們來了。”神機營的士兵，早已按捺不住，隨時準備好了衝鋒陷陣。
    “嗯，等他們再靠近一些。”朱慕辰回應著
    “所有人，聽我命令，向後退。”
    眾將士雖然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一出，但出發前皇帝就下了命令，一定要服從配合好楚王。
    於是乎，原本在峽穀口備戰和安營紮寨的大明朝軍隊，齊刷刷的向後退。
    “看啊，大明朝的軍隊開始撤了。”
    “他們的火銃一定是用盡了，隻要他們沒有火銃，就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勇士們，給我往前衝。”
    “殺，殺！”
    瓦剌皇子鼓舞士氣的話一響起，瓦剌士兵們出聲附和，他們附身貼在戰馬上，一柄柄如弦月的彎刀迎風嗖嗖，他們人馬合一，頃刻間像洪水猛獸一般朝著大明朝軍隊侵襲而來。
    朱慕辰亦不敢掉以輕心，即便目前為止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嗖嗖。”兩把彎刀朝著朱慕辰飛過來，被他身旁負責保護他的士兵提刀劈開。
    “時機到了。”朱慕辰勒住火箭的韁繩，停在原處。
    “神機營，聽我令，開戰。”
    “是。”
    原本正在撤退的神機營，頓時停下步伐，齊刷刷的朝著迎麵而來的瓦剌軍隊射擊。
    全力衝鋒的瓦剌軍隊，根本勒不住戰馬的韁繩，衝在最前麵的那些人，成了神機營的活靶子。
    中槍後從馬背上跌落下去的瓦剌士兵，即使不死也在馬蹄的踩踏下很快喪命。
    “中埋伏了，我們中埋伏了皇子。”反應過來的瓦剌士兵大喊。
    不等他們掉頭逃跑，大明的神機營便追了上來，廝殺聲響徹峽穀，瓦剌的軍隊來不及撤回到峽穀中，加上急中生亂，早就亂了陣型。
    等到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神機營收起火銃，換成了刀，從遠距離的追擊射殺，變成了近距離的攻擊。
    須臾間，血肉橫飛，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能散去。
    那被戰馬踏飛的屍體，隻留下血跡混在泥土裏，證明著瓦剌士兵的死亡。
    瓦剌皇子被活捉到朱慕辰麵前。
    “陰險小人，你就隻知道用這些卑鄙手段，今天你殺了我，我父汗一定會率領瓦剌大軍，踏平你們的南京城。”瓦剌皇子啐了一口血，衝著朱慕辰怒吼。
    “你們瓦剌，連出這片北地的本事都沒有，就像剛才一樣，你們來一人，我們殺一人，你們來兩個，我們殺一雙，大明國土，寸步不讓，我大明朝，不是你想犯，就能犯的。”
    “呸。”瓦剌皇子不服，“如果我們也有火銃，你們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對手。”
    “輸了，就得認輸。”朱慕辰輕飄飄一聲，他開口命令，“將人壓回軍帳。”
    兩個士兵一左一右，摁住瓦剌皇子的胳膊，將人押送到了軍帳門口。
    朱慕辰鬆開火箭的韁繩，掀開軍帳的簾子走了進去。
    “皇上，我們捉住了瓦剌皇子。”朱慕辰停在案前，向朱棣匯報。
    “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
    “楚王覺得呢？”朱棣眉梢都沒抬，反問著朱慕辰。
    “可以用他誘敵，讓瓦剌的軍隊分批出山，我們逐一殺之。”
    朱棣聞言，抬起頭看向了朱慕辰，眼神中頗有讚賞之意。
    “兵不厭詐，是作戰的好方法，但深入這北地之後，我們的劣勢也會漸漸顯露出來，不能給他們喘息和反應的機會。”朱棣緩緩開口。
    朱慕辰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該怎麽做了。
    朱棣揮了揮手，“馬哈木到現在也不露麵，也該給他送點兒見麵禮了，外麵的，你看著處置就好。”
    “臣，領命。”
    朱慕辰心裏很清楚，朱棣此舉是想要徹底激怒馬哈木，讓對方失去理智派兵和大明朝軍隊正麵開戰。
    橫穿這條峽穀，才能到瓦剌主力軍隊所在的地方了，前後夾擊確實能除掉瓦剌埋伏在山上的軍隊，但如此一來，明朝的軍隊也會被一分為二。
    朱棣就是要逼馬哈木，在這條峽穀裏，與大明朝一分勝負，這條峽穀對瓦剌有利，與此同時對大明也有力。
    加上這次深入北方腹地，糧草供應也是最需要考慮的隱患，朱瞻基所去的地方，已近韃靼的領地，馬哈木的用意顯而易見，就是要把大明的軍隊分而食之。
    朱慕辰從軍帳裏出來，下了命令，將瓦剌皇子當場誅殺，隨後他命人牽來了一匹瓦剌的戰馬，將皇子的屍體綁在了馬背上。
    馬鞭打在馬背上，那戰馬疾風一樣朝著峽穀奔去，一路奔上山。
    “皇子？”瓦剌士兵認出馬背上血淋淋的屍體就是他們的皇子時，驚慌失措。
    幾個士兵連忙將屍體從馬背上扛下來，款款的放在了地上。
    “快去稟報大汗。”
    此時埋伏在山上的瓦剌軍隊，可謂是人心惶惶。
    有兩個士兵得了命令，翻身上馬，連忙朝著峽穀深處而去。
    ……
    消息傳到瓦剌主力軍隊駐紮地。
    大帳裏，馬哈木坐在主座，兩邊是將領和貴族。
    “什麽？他們殺了我們的皇子？”有一五大三粗的將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問著跪在地上匯報的士兵。
    “是。”那士兵聲音顫抖，“我們還沒大汗的命令，皇子受不了大明的叫囂帶兵下山，不料想中了大明的埋伏。”
    “拖出去。”將領一聲令下，“沒用的東西，宰了。”
    傳訊的士兵直接嚇的半死，連求饒都忘了，任由著進來的兩個士兵拖走。
    “太師，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大明朝猖狂至極嗎？他們連皇子都殺了，我們還坐在這裏不動，讓瓦剌的勇士們如何看待我們？”
    “太師，再按兵不動，大明朝就要殺到這裏來了。”
    “我們草原勇士，寧可戰死，不做縮頭烏龜。”
    貴族和將領們氣憤不已，顯然是坐立不安，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怒氣，看向馬哈木。
    這一次，大明已經欺負到眼前了，這時候確實不宜再按兵不動。
    即便馬哈木知道現在不是出兵的好時機，但若是不穩住軍心，恐怕大明打到家門口了，士兵們連鎮守都不情願了。
    古人雲：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馬哈木猶豫片刻，決定親自率兵，去會一會這個跟他纏鬥了許久的大明朝皇帝。
    馬哈木命令一出，瓦剌又重振士氣，兵馬在他的帶領下，向峽穀行進。
    馬蹄飛揚，馬哈木所帶領的瓦剌主力軍隊，猶如一條龍盤旋在兩山之間。
    午時出發，到日落西山的時候，他的大軍抵達了峽口深處。
    峽口的東西兩側，各像一個出口，而在這中間，則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平坦地勢。
    馬哈木令眾將士停止前進，他騎在馬上，朝著兩邊高高的山頭看了看。
    他早已經命令兩部分軍隊，前去兩邊山上支援先前埋伏的士兵，等到他將大明朝的軍隊騙進來，兩邊山上的士兵就會推滾石下來。
    到時候，大明朝再厲害的神機營，也要喪命在滾石之下，隻要沒了神機營，這一戰，他勝的概率就很大了。
    東側峽口外，軍帳裏，朱慕辰向朱棣匯報，“馬哈木親率大軍，要與我軍，正麵開戰，揚言要和我們，來一場殊死搏鬥。”
    朱棣聞言，站起身來，將案上的地圖合起來。
    “隻怕是誘我軍深入，想來個甕中捉鱉吧，正麵開戰，不是馬哈木的作風。”
    話間，朱棣已經出了軍帳，他命人牽來了馬。
    “馬哈木為穩軍心民心，都不惜涉險親自出馬了，這出戲，朕得陪他唱。”
    朱棣嘴角帶笑，說完之後翻身上馬。
    朱慕辰也騎著他的小矮馬火箭，跟在朱棣的身側，神機營則是護在他們的兩側，向著峽穀行進。
    入了峽穀口，神機營分立兩側，朱棣則是命令神機營往前又行了一些，如此一來，神機營大部分士兵便置身在了橢圓腹地之內。
    馬哈木見狀，也帶領了一隊人馬，策馬前進。
    “大明朝的皇帝，我本不想和你為敵，你為何要欺人太甚，咄咄逼人？”馬哈木衝著朱棣喊，如今連一聲皇上也不願意叫了。
    “你瓦剌犯我大明邊境，屢教不改，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朱棣聲音洪亮，騎在戰馬之上，自有王者威風。
    迎麵而來的風，吹起他盔甲的披風，他凝視著如染了血的西邊，仿佛那片地域，本就是他打下的疆域。
    退無可退，隻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