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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舒曼換好了衣服，裹著被子抱著熱水杯擔憂地等陸衍消息的時候，江淩宴身邊的人又來了。
    殷舒彥警惕地守在她身邊。
    “先生請你過去一趟。”
    殷舒曼的心沉了沉。江淩宴是個敏感多疑、性格偏執的人，陸衍的這一番作為絕對惹怒了他。
    “好，請你等我準備一下。”
    江淩宴的人出去後，殷舒曼摸了摸殷舒彥的腦袋安慰他說：“放心吧，沒事的。”說完，她目光落在了那把勃朗寧手槍上。
    猶豫了一下後，她拿起手槍藏到了袖子裏。
    來到江淩宴的書房，殷舒曼發現陸衍並不在。
    意識到她在找陸衍，江淩宴冷笑了一聲，嘲諷地說：“殷舒曼，你可真有本事。”
    有本事？殷舒曼想笑。
    直到聽到昨晚的呻吟聲，她才知道，江淩宴和卓茵是多麽琴瑟和鳴。
    江淩宴跟她結婚隻不過是當時迫於無奈。他忍辱負重，利用殷家的勢力，為的不過是成為江家的一家之主，現在他利用完了她，就跟陳氏一樣，覺得當初受到了屈辱，想要報複回來。可笑她被騙了都不知道，竟然還對他生出一絲絲期盼。
    這世界上有誰比他江淩宴更厲害、更可怕、更無情？
    她勾了勾唇，語氣清淡：“不如先生會忍氣吞聲、苦心孤詣。現在先生得償所願娶了心上人，殷家家破人亡，我也落得這般地步，不知先生什麽時候才可以消氣放我走？”
    江淩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得臉都紅了，殷舒曼隻是無動於衷地看著。
    “想走？”江淩宴慢慢放下捂著唇的手，勾起一抹冷笑，朝她走來，“你是我江淩宴的前妻。你覺得我會放你跟他雙宿雙飛，讓蘇城的人恥笑我嗎？”
    殷舒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所以你就讓你母親逼我簽下賣身契，終身為奴？”她恨極了陳氏、恨極了卓茵、恨極了為了一己之私困住她和阿彥終生的江淩宴。
    她袖子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手腕內側的皮膚貼著冰涼的金屬才好受一些。
    江淩宴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摸到了她袖子裏的勃朗寧。
    殷舒曼下意識緊緊抓住。
    江淩宴雖然生著病，從她手裏奪東西卻是輕而易舉的。
    發現殷舒曼袖子裏是一把槍的時候，書房中瞬間沉寂得可怕。
    江陵宴並沒有說什麽，而是把勃朗寧拿在手上仔細打量著，看不出情緒。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神色冰冷地問：“殷舒曼，你想殺我？”
    殷舒曼一愣。她並沒有這個打算。她隻是太無助了，帶著槍心裏才有個依托。
    “你還想要殷舒彥的賣身契嗎？或者，你想讓他一輩子為奴？”
    “無恥！”殷舒曼被他的話氣得發抖，隻後悔剛剛沒想到用槍殺了他。
    殷舒彥是她的逆鱗，任何人都碰不得。他卻用這個威脅她。
    江淩宴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一邊把玩著槍一邊說：“好好在江宅伺候我，或許我會把殷舒彥的賣身契還給你。”
    殷舒曼沉默著，身體依然在顫抖。她不想答應，可是暫時卻沒有別的辦法。
    江淩宴把槍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看向殷舒曼問：“怎麽，還嫌我髒？”
    “不。”殷舒曼抿了抿唇，“江先生，我覺得你惡心。”
    江淩宴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再次劇烈咳嗽了起來。他咳得直不起腰，手撐在了桌子上，像是隨時要倒下一樣。
    外麵的下人聽到動靜跑了進來。
    “先生！您怎麽樣？快叫大夫！”
    看著下人們把江淩宴簇擁起來，殷舒曼後退兩步，不動聲色地把槍拿了回來。
    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對上了江淩宴的眼睛。
    不知道是因為咳得說不出話來了，還是因為其他，他明明看見她拿走了槍，卻沒有出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