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又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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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床上靜靜地想著事情,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漸漸流逝,已是到了中午。
    門外忽然傳來吵鬧的聲音,這原本是在高級酒店裏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更何況這裏是憐香亭,本市名流上層的流連之地。
    我豎起耳朵,隱隱約約能聽到女人聲嘶力竭地在喊什麽“鬼”之類的字眼。
    大中午的,哪裏來的鬼?我皺了皺眉頭,下床開了門,準備看看是怎麽回事。
    結果爭吵就在我門口的走廊裏,一個披頭散發麵容姣好的女人正跌跌撞撞地在走廊裏瘋跑,她的身後是幾個氣喘籲籲追著她的保安。
    女人一邊跑還一邊尖叫:“有鬼啊,救命!”
    “女士,請停一停!”她身後的保安都跑的氣喘籲籲開始出汗,這女的還像是不要命了一樣亂竄。
    吱呀一聲,就連周衝也被驚動了,保安正好追到他的門口。周衝皺了皺眉,看了看那個女人,問:“怎麽回事?”
    一個保安停下來擦了擦汗,苦笑著說:“這是樓上的客人,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說有鬼,把房間裏頭搞得一團糟,還在客房部亂跑,驚擾了周總,真的是……這大中午的,哪裏來的什麽鬼?”
    周衝沉吟了一下,指尖一動,一陣風一樣跑過去的女人忽然不跑了,蹲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幾個保安連忙衝過去把她扶起來,女人一邊張牙舞爪地亂掙紮一邊在嘴裏喃喃說著有鬼。
    “把她帶回去吧。”周衝像幾名保安示意,女人卻像是針紮一般猛地竄起來,失聲大叫:“不,我不回去,房間裏有鬼……”
    她這麽一蹦躂,露出了臉,周衝看清了她的臉,愣了一下:“閔采爾?”
    我也嚇了一跳,仔細看著這張清純美麗的臉,忽然也想起了她是誰。
    不正是最近正火的影後閔采爾嘛!她也是藝校科班出身,今年接了幾部國民辨識度比較高的戲,在裏麵演的都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又長著一張清純可人的臉,被學校的老師都誇是藝校生的典範,因為氣質我見猶憐還被封了個“國民女友”的名頭。最近又在一個電影節拿了個影後的稱號,按理說這時候應該春風得意,怎麽會出現在本市,還喊著有鬼跟瘋婆子一樣亂跑,哪裏有國民女友的氣質……
    我對她也有點好奇,走上去打算安慰她幾句,她卻在看見我的臉的一瞬間瞳孔微微一縮,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尖叫一聲,翻了個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這下連周衝都有些無奈,他按了按太陽穴,說:“將她帶到休息室吧,查一下她在客房部登記的內容,看看她都跟誰一起來的。”
    幾個保安領命下去了,隻有我跟周衝站在走廊裏麵麵相覷。
    周衝顯然也看見了閔采爾的異常反應,問我:“你們認識?”
    不過顯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閔采爾一個當紅影後怎麽可能會認識我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藝校女生?
    我搖了搖頭,也絞盡腦汁地在想我到底是哪裏不對勁讓她這麽異常,可是就算我之前做伴遊的時候,我也能肯定我絕對沒見過她啊。
    “我們去看看吧。”周衝對我說,忽然又淡淡笑了一下:“裙子很漂亮,看來我家客房經理眼光還不錯,正好是這個碼。”
    我大窘。可周衝已經轉身往休息室去了,我隻能跟在他的身後走著。
    到了休息室,閔采爾已經又被掐人中折騰一番之後醒了過來,正臉色蒼白地躺在躺椅上,款款喝著檸檬水,確實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閔小姐。”周衝點了點頭,一旁的客房經理遞過來一份文件,是閔采爾入住時登記的信息。
    周衝看著文件,閔采爾像是恢複了過來一樣,眼風掃過我的時候頓了頓,看向周衝的時候臉上卻帶了嬌弱的淺笑:“這位是……”
    “這位是我們周總,也是北邊周家的大少。”一旁陪著的客房經理連忙介紹道。
    閔采爾的眼睛亮了亮,周衝看完了文件,掃了眼客房經理,客房經理立馬縮著頭往後站。閔采爾剛要說些什麽,周衝先淡淡地開了口:“閔小姐說有鬼,是什麽情況?是不是憐香亭招待不周?”
    閔采爾明顯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她咬著嘴唇,低聲道沒有。
    “那具體是什麽情況,方便閔小姐告訴我們嗎?”周衝示意旁邊的人都出去,我剛要出去,周衝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讓我留下。
    客房經理走的時候還貼心地帶上了門,偌大的休息室裏隻有我們三個人。閔采爾半躺著,我跟周衝站著,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有個女鬼,一直在糾纏我……”閔采爾說到這,就一下子語無倫次起來,氣息也不大順:“我剛才在洗澡,突然就覺得淋浴不太對,我睜眼一看,竟然發現不是水,而是……而是血……”
    她捂住嘴嗚嗚地啜泣了起來,我被她說的也有點怕。任誰正衝著淋浴,一睜眼發現流到頭上的不是水而是血,都會嚇得魂飛魄散吧……
    可閔采爾大上午的洗澡幹什麽?
    “閔小姐,我們這裏的記錄顯示你不是一個人來,跟你一起登記的還有許海原先生。”周衝眼神銳利地看著她,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許海原先生不在嗎?”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閔采爾是跑到本市來會情人了,隻不過這個許海原是誰,我倒是沒聽說過。
    閔采爾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周衝歎了口氣,忽然打了個響指,一小撮火焰在他指尖跳動著,閔采爾看的目瞪口呆,我也有些驚詫。
    “我會些東西,說不定可以幫到閔小姐。”周衝淡淡說:“畢竟發生在憐香亭,閔小姐需要我的幫助嗎?”
    閔采爾捂住嘴,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我說,我說。”
    從她的話裏,我們才知道,她確實是來憐香亭會情人的,一晚上和許海原在一起都沒什麽問題。早上的時候,許海原纏著她非要在白天來一次,她拗不過許海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可她這個人有潔癖,辦完事兒之後一定要洗澡。許海原本來要跟她一起洗,忽然接到電話有急事先走了,就留她一個人在洗澡,可洗著洗著水就變成了血,更可怕的是,還有個披頭散發沒有臉的慘白女鬼在鏡子裏麵看著她,伸出一雙尖利的鬼爪,向她抓來……
    她慌不擇路,抓了衣服就往外跑,一邊穿衣服一邊尖叫,從二層跑到了一層,就碰到了我們。
    “如果我沒有記錯,許先生的夫人今天是頭七吧。”周衝忽然語氣很冷地說了一句,閔采爾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一雙細白嬌嫩的小手卻緊緊攥著,連骨節都泛白了。
    我稍微有些看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摸出手機來查了一下,果然這幾個人都是名人。閔采爾不說,新鮮出爐的影後。許海原則是國內有名的導演和製作人,據說手裏有一部大片,現在正在選角,怪不得閔采爾這麽巴巴地獻身,原來是娛樂圈裏的那套潛規則……
    我撇了撇嘴,有點不屑,繼續往下看。周衝說的沒錯,許海原有一個槽糠之妻,七天前剛剛在醫院病逝,許海原還當著媒體的麵痛哭失聲,被大肆誇讚了一番。
    ——原來是個原配剛死沒幾天就出來偷吃的渣男。我在心裏評判了一番,怨不得閔采爾會被女鬼纏身,那個女鬼,八九不離十就是許海原的老婆。
    “這件事情,怕是沒有閔小姐說的這麽簡單。”周衝看著閔采爾,說:“閔小姐怕是有所不知,凡人死過之後很快就會去陰司投胎,而女鬼之所以不去投胎反而來糾纏你,正是因為她對你有極深的執念和怨念——”
    閔采爾或許是真的做了虧心事,一聽周衝的話,臉色就灰白了起來。
    周衝的話似乎擊潰了她的心房,她顫抖著抖抖索索講出了所有的內情……
    原來,她早就跟許海原暗中勾結了,她之所以能火,也是因為抱住了許海原的大腿,不惜獻身於他,才得到了幾個女主角的機會。可以說,她是被許海原一手捧紅的。
    許海原對她並不差,不但給她資源,對她出手闊綽,在床上也能滿足她。
    慢慢地,她就起了上位的心思。
    許海原的老婆也不傻,千防萬防防不住想偷吃的老公和外頭不安分的小妖精,於是許夫人讓許海原公證,倆人死過之後所有東西都留給倆人唯一的兒子,這才讓閔采爾急了眼。
    閔采爾捂住眼睛低低的啜泣,斷斷續續地說,許夫人提出那樣的要求後不久,許海原也不太高興,就說要是老婆死了就跟她結婚,她就起了別的心思。
    至於這個心思,就是她找機會買通了許家的傭人,給許夫人下了致命的氰化物……
    原來如此,謀情害命,我要是正宮被她這麽害死,我肯定也要變成厲鬼纏著她叫她不得安生。我暗搓搓地在心裏給女鬼點了個讚。
    “許夫人,你都聽到了吧。”周衝聽閔采爾斷斷續續地說完,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把我嚇了一大跳,閔采爾更是尖叫一聲,縮在躺椅上瑟瑟發抖。
    我忽然感覺到休息室裏傳來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從房間的陰影裏冒出來,五官模糊,卻戾氣驚人。
    她陰測測地開口:“不錯,我遲遲不願歸陰司,正是因為這個小賤人!”
    我有些佩服周衝抽絲剝繭的能力,他細致地發現閔采爾不是一個人開房,又記起來許海原的老婆剛死,立馬就能把事實猜的差不多,當真是厲害。
    當然,閔采爾雖然能混上影後,自己也不太簡單。可到底是被女鬼和周衝的那一手嚇得心理防線潰堤,要不然不會那麽聽話地乖乖交代。
    “小賤人,你叫我師母的時候怎麽還有臉爬上老師的床?”許夫人淒厲地質問她,渾身鬼氣沸騰,一雙鬼爪更是抖動著,好像下一刻就會撲過來咬死閔采爾。
    可閔采爾的躺椅在陽光下,許夫人隻敢在陰影裏頭待著,不敢撲過去。
    閔采爾縮成一團抖動著不敢看她。
    “枉我還以為你跟葛清是一對,跟老許還誇你們,閔采爾,你真是個蕩婦,賤人……”許夫人破口大罵著,我卻一顫,渾身冰冷,幾乎不可置信地開口問閔采爾:“葛清?!”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我渾身發冷,幾乎喘不過氣來,腦海裏麵盤旋著那個陰測測的天幕下,葛清一手扼住我的喉嚨,另一二手提著刀要捅向我的心髒的猙獰表情!
    她,她,怎麽還會跟葛清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