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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哥靠在電梯口抽著煙，臉龐邊煙霧繚繞，看見我遠遠跑來，風哥掐掉了煙頭，苦笑一聲：“走吧。”
    “我後頭還有人。”我大口喘著氣，彎下腰調息，周衝正在我身後快步走來。
    風哥看了看周衝，是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還以為是我的朋友，有些遲疑：“他一起，不太好吧？”
    我擺了擺手，說周衝是小璃的哥哥。風哥歎了口氣，帶我們進了電梯。
    他直接按了頂層六十八層，電梯上升的過程中，風哥終於稍微吐露了一點情況。
    他說，他也是早上才接到的小璃的電話，小璃求風哥來幫他，還讓他一定不要告訴我。
    風哥知道我們倆關係好，可雖然有點奇怪，小璃在電話裏的語氣又太歇斯底裏，他猜到小璃可能是出了什麽事，才開車到了這裏，沒有告訴我。
    可小璃的狀況太糟，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讓我過來一趟。問他小璃發生了什麽事，風哥也搖了搖頭說他不知道。小璃叫他過來之後一句話都不說，他怕小璃出什麽事，才聯係了我。
    我心裏頭急得要命，一個不詳的預測在我腦海裏一直盤旋，可我不敢想……
    周衝進了電梯之後跟風哥淡淡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電梯剛到六十八層停下，風哥帶我們到了拐角的一間套房門口，遲疑了一下，讓我先進去。
    我顫抖著手，推開了門，隻聽到耳後傳來風哥勸周衝一定要冷靜的聲音……
    我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的驚呼聲從喉嚨裏發出，眼淚嘩地一下流了下來，流在手上。滾燙的嚇人。
    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張大床，床上的小璃赤裸著身子，什麽都沒穿，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看著窗口發呆，連開門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屋子裏頭一片狼藉，小璃背對著我，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肩膀上，孱弱潔白的脊背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傷痕，有的傷痕還在往外滲血，順著已經微微腫起來的傷口滴到了床單上，最長的一道傷痕貫穿了她整個的蝴蝶骨，可小璃就像不覺得疼也不覺得冷一樣，隻是呆呆地抱住膝蓋看著窗戶。
    她的身下，潔白的床單上血跡斑斑。
    我終於知道了進門之前風哥為什麽要讓周衝冷靜。
    看到小璃這個樣子，誰還能冷靜的下來！
    我甚至能聽到周衝一下子粗重的喘息聲，他在我身後站著，雙手緊緊握成拳，眼眸猩紅，散發著無邊的怒火……
    我抹了把臉，輕輕走過去，喚道：“小璃？”
    小璃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並不回頭。
    我左右看了看，一件衣服都沒有，隻能先掀起了後麵的床單，想把小璃裹起來。
    小璃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默默地任由我把床單披到她背上，隻不過在我的手指輕輕觸碰到她肩頭的一瞬間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我心痛如絞，軟聲說：“小璃，我是小憐。”
    風哥輕輕歎了一聲，周衝卻像是一下子暴走了一樣，直接抓住了風哥的衣領將他按到門上，厲聲問：“到底是誰？”
    風哥被他提著脖子，可也沒反抗，低聲說，他來的時候小璃就是這樣子，隻是根本連床單都沒法給小璃披上，他隻要一靠近小璃，小璃就劇烈地顫抖和尖叫，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沒辦法隻好讓我過來。
    等我們的過程中，他去前台查了這間套房的入住登記，可是前台那裏什麽信息都沒有，顯示昨天晚上這間套房根本就沒有人入住，根本就沒有預訂出去！
    周衝頹然地鬆開了風哥。
    我一時間不想再說任何話刺激現在看起來極度脆弱、處在崩潰邊緣的小璃，隻能默默地挨著她坐下，想握住她的手。
    小璃卻像是突然有了意識一般，嘴唇微微抖動著，眼睛慢慢聚焦到一起，從嘴裏發出幾個破碎的字：“……憐……”
    我連忙點了點頭，抱住似乎一觸碰就會倒下的小璃。小璃在我的懷裏沒有掙紮，順從地靠在我身上，艱難地伸出緊緊握著的左手，虛弱地呢喃：“扣，扣……”
    她的手一鬆，從她的掌心裏掉出一個小東西，我抱著她沒辦法彎腰去撿，周衝卻先我一步直接走過來彎腰撿起，放在掌心端詳。
    那是一枚銀光閃閃的男式袖扣。銀質，頂端用碎鑽鑲嵌了一尾細小遊動的魚的形狀。
    小璃死死地握住這枚袖扣，會不會跟這枚袖扣的主人有關係？
    我失神地把目光從周衝手裏的袖扣移到周衝的臉上，卻看見周衝捏著那枚袖扣，臉上的神色變化。
    有痛恨，有鄙夷，有殺意，有不堪，也有……了然。
    從他的嘴裏，低低擠出兩個字，裹挾著十足的怒火。
    “周、泉！”
    我不知道周泉是誰，可這不妨礙當我聽到這兩個名字時從心裏湧現出的鋪天蓋地的恨意和怒火。
    他傷害了小璃，他就是我劉憐的死敵！
    小璃在聽到周衝吐出的這個名字的時候，又是抖動了一下，顯然這個名字又刺激到了她。
    我抱住小璃，低低說：“先把小璃帶走。”
    這裏是金月大飯店，顯然不是解決事情的地方，周衝平複了一下情緒，伸出手：“我來抱她吧。”
    我點點頭，剛要鬆手，小璃卻在周衝碰到她的瞬間尖叫一聲拚命地往後躲：“放開、放開我……”
    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痛，周衝的眼裏也有濃重的化不開的怒意，他低低歎息了一聲，在小璃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小璃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靜靜地暈在了我的肩頭。
    我將小璃交給周衝，猶豫了一下，想在房間裏頭找找有沒有小璃的東西一並帶走，屋子裏頭卻隻有房間本身的東西，連一件小璃的衣服都沒有，更沒有留下那個男人一絲一毫的痕跡。
    周衝把小璃用被單裹緊，抱著小璃往外走，我走到盥洗室門口，推門進去，在看到盥洗室裏頭情形的時候又低低驚呼了一聲，鼻頭一酸。
    盥洗室裏的鏡子上，滿是噴濺式的血跡，洗手台旁邊還散落著幾根黑色的長發，不知道小璃是怎麽樣在這裏痛苦的掙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