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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一試。”一旁久久不開口的何秋平卻突然發了話，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純儀王好像才注意到何秋平一般，驚奇地睜了眼，道：“咦，你們中，什麽時候多了個人，孤竟然沒有發現？”
    我有些想發笑，若是論天賦秘法的話，何秋平的能力應該就是存在感極低了吧……就連純儀王都沒怎麽發覺他的存在，何秋平的存在感到底多低……
    不過這倒是也符合何秋平劍客的身份。古樸質著，收斂起殺氣的時候就如同不曾存在於世間過一樣。可一旦劍出鞘，殺心起，就帶著一股無法阻擋的銳氣，勢必要劍上見血才行。
    “你又是誰？”純儀王打量著一言不發氣質冷凝沉著的何秋平，滿臉都寫著疑惑：“嘖，不對呀，孤記得用劍的那些人都死在了北地，沒有活著回來的，更別提轉世重生了。你的氣息……”
    何秋平不理會他，隻當純儀王是在胡言亂語。又取出他的布條，蒙住了眼睛，一邊手裏還掐算著，不知在算些什麽。
    從何秋平指點我們往坤路逃跑的時候，我就覺得何秋平應該是又兩把刷子的，故而也不敢打擾何秋平。
    純儀王也沒有說話，隻是打量著何秋平，一雙碧玉色的眼眸中滿是疑惑與不敢置信。
    良久，純儀王才從嘴裏逸散出幾個字來：“……竟然是天眼……”
    何秋平取掉了布條，淡淡地看著我們，眼眸中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動，淡淡地說：“看不分明，命數被天機所掩蓋。但隱約能感覺到，前路有吉兆。”
    “吉兆？吉兆好呀。天眼可不會騙人說假話。”純儀王舒了一口氣，笑眯眯地說道：“也罷，能看個大致方向也不錯，雖說沒有知前生觀後世來的清楚，倒也聊勝於無，起碼給你們吃了一劑定心丸，說吧，預備如何部署？”
    “韌霜也是由北地冰寒之地的寒鐵母所鑄，若是以寒鐵母為引，加以錘煉，品質若是能上升的話，應當不成問題。”何秋平取下他背後古樸的一柄劍，並沒有將劍從劍鞘中抽出來，說出的話，卻叫我莫名其妙地先信了一半。
    不為什麽，就為這何秋平一人單挑兩隻嘲風傀儡獸還能不落下風，我便篤定了他是個猛人的想法。
    何秋平又接著道：“錘煉韌霜劍，要以五陰之體的至陰之氣息為陰火，以寒鐵母為煉劍的煉材。”
    “五陰之體的至陰氣息？”我鬆了口氣，說：“我就是，看來我也能幫上忙了。央堅嘉爾策最好還是先將自己的力氣留著吧，指不定往後還要出什麽幺蛾子。我沒什麽大作用，這種事情就留給我吧。我來。”
    葛淩握緊了我的手，央堅嘉爾策卻衝我風情萬種地笑了笑，柔柔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憐妹妹識大體，辛苦了。”
    這哪裏有什麽辛苦的，不就是隻出不進嗎？我體內可是有一個極大的五陰之體匯聚的鬼氣的集合的，隻不過是我不會運用，又處在禁魔區，調用起來極為困難罷了。
    總比消耗他們的力量要好。
    “慢著。”周衝卻忽然淡淡地開口，眼神如刀一樣，看著我和葛淩，帶著痛徹心扉的逼視，說：“我要先跟小憐談一談。”
    像是怕葛淩不放心，周衝又麵無表情地加了一句：“說有關幻境的事情。”
    四周一下子陷入了寂靜，葛淩握著我的手，冰涼，攥的我生疼，同樣麵無表情眼神冰冷地看著周衝，說：“有什麽話，不如現在直說。”
    周衝毫不退縮地緊緊看著葛淩，說：“這事與你無關，是我的私事。”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葛淩卻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冷冷地說：“夫妻敵體，小憐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既然你在這當頭要跟小憐單獨說話，定然也不會是什麽小事。各位也都不是外人，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也免得瓜田李下，不清不楚的。”
    “那好。”周衝居然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我，直截了當地說：“離開他，殺了鬼嬰。不然，我們都得死！”
    我一下子手腳冰涼，連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動，不敢置信地顫抖著聲音問周衝：“你……你在說什麽？”
    “我說的很清楚，小憐。他們根本沒有找血燊的必要。一個是被詛咒了的大鬼，一個是注定不被天道所容的鬼嬰，就算是找到了血燊，也是無濟於事！鬼嬰就是亂數，大鬼就是前生害你……”
    “這孩子是鬼嬰？”純儀王忽然打斷了周衝的話，碧玉眸子一下子銳利了起來，隻不過看向的不是皎皎，而是周衝！
    不止是純儀王，就連何秋平和央堅嘉爾策他們都震驚地看著周衝！
    這話不像是會從周衝的嘴巴裏頭說出來的。可皎皎就是鬼嬰，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畢竟，皎皎看上去跟普通的人類嬰兒，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
    如果說有，那也是特別乖，乖到讓人心疼……從不哭不鬧，隻是睜著一雙純真的眼睛看著世界看著一切。
    皎皎是我的女兒，在我心中，“女兒”這兩個字遠遠要比“鬼嬰”兩個字重要！她曾經在我身體裏麵，跟我共存了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我直到快要失去皎皎的時候才意識到我已經是個母親了，可這一點都不妨礙我願意為皎皎去死，願意為皎皎做任何事，隻要她平平安安的……
    “你瘋了。”葛淩臉色鐵青，懷裏抱著皎皎，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周衝，眼眸幽深而冰涼，就如同九幽地獄一般。
    “命數……命數的變動是必然會存在的，之前是……現在就是鬼嬰亂世了麽？”純儀王喃喃自語，忽然苦笑了一聲：“別說了，就算真的是鬼嬰，現在也不能殺她。”
    葛淩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純儀王卻又緊接著說：“這孩子泡了洗龍池水，之前你們護著她的符咒效力會漸漸消失。鬼嬰天生衝天的鬼氣，再也無法被壓製住了……不久之後，陰司就會找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