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到底是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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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勉強勾出一個笑來看著眼前手中茶杯中翻滾沉浮的茶葉,低低地說:“倒是說出來,要叫你看笑話了……葛淩他,葛淩他……”
    我喉頭一哽,忽然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力氣,隻是一直有一股勁支撐著我,告訴我,不能哭,不能失態,等下還有一場宴會,還有一頓可能會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艱難的飯在等著我。
    央堅嘉爾策擔憂地看著我,摸了摸我的手,柔聲道:“是他對不起你了?”
    我抬起手,拚命地按壓著眼睛,不叫眼淚奪眶而出,吸氣又抽氣,費力把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才顫抖著嗓音說:“我現在也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麽……本來我跟葛淩一起,到陰司之後先去了藏山小院找獨孤琴,後來我被獨孤淵的人帶走,隻不過等了三天,就傳來了葛淩要跟獨孤琴成親的消息……”
    “什麽?!”央堅嘉爾策也是大驚,霍地一聲站了起來,磨牙冷笑:“三天?隻不過是三天的時間?小憐妹子,葛淩沒有去找你們嗎?”
    我沉默著搖了搖頭,微弱地說:“我不知道……”
    央堅嘉爾策冷冷笑了一聲,坐了下來,握住我的手,說:“你不用擔心,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恨這事,此前鳳閣珞珈提醒過我,可我卻沒有想到你在陰司短短幾天會出這麽多事……那現在什麽情況?你打算怎麽做?”
    我平複了下情緒,才說:“葛淩他……今晚也會來,跟獨孤琴一起……他們的婚書是由往生河的河水泡過的了,有了規則的限製,想要破壞毀約,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啊,奸夫淫婦,還敢來?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央堅嘉爾策咬了咬牙,手指在腰間的小鈴鐺上摩挲,似乎在想著什麽辦法,最後化為了一聲冷笑:“小憐妹子,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必定要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等一下……”我咬了咬牙,還是微弱地說:“我想跟葛淩談一談,問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如果他是被獨孤琴逼得,我就跟獨孤淵一起聯手,殺了獨孤琴,這個婚約自然就不能成立了。”
    “你可別犯傻。”央堅嘉爾策斜睨了我一眼,滿滿地都是恨鐵不成鋼:“但凡是男人要離開的,你什麽時候見他們拖泥帶水過?還不是說走就走。況且即便我不了解葛淩,我也能看出來,但凡是他這樣的男人,他不想做的事情,誰能逼他?”
    我捏緊了手指,有些底氣不足地喃喃道:“我隻想問一問他……到底為什麽。”
    不過是……到底意難平罷了。
    央堅嘉爾策歎了一口氣,才一雙上挑微冷的鳳眼看著我,目光中有些深遠,說:“既然你想問問,我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但你也最好隻是問問,男女之情,看開了也就放下了,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肝腸寸斷。所要的,不過是給自己一個交代罷了。”
    央堅嘉爾策歎了口氣,頗有禦姐範兒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又問:“你晚上有什麽章程?預備什麽時候見他?”
    我搖了搖頭,聲音幹澀:“他現在可能不願意見我,我來的時候,在門口跟他和獨孤琴打了個照麵,獨孤琴還跟我說了幾句,葛淩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可不是嗎,他心虛著呢,怎麽還有臉看你?”央堅嘉爾策冷哼了一聲,又說:“那你跟獨孤淵……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莫名地有些心虛,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門口傳來男人淡漠而矜貴的話語:“她要葛淩,我要獨孤琴死,所以不過是一場掩人耳目的交易罷了。獨孤琴身死之後,便是交易終止之時。”
    央堅嘉爾策挑了挑眉,對獨孤淵也不怎麽客氣,說:“我這妹子就是人太心善太心軟,如今你也看到了,她身後站著的可不僅僅是個勞什子密宗,還有我古南詔。你若是有什麽不該起的心思……”
    獨孤淵頗為不屑地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你想多了。”
    央堅嘉爾策又有些痛心疾首地指著我,說:“唉!小憐妹妹,你也太……”
    “蘭因!”獨孤淵的身後,白衣溫潤的男人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央堅嘉爾策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卻握住了我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說來,這麽快的時間,央堅嘉爾策跟鳳閣珞珈就能從聖地中出來,而鳳閣珞珈看起來情況也還不錯,沒有之前央堅嘉爾策憂心忡忡的那樣垂危瀕死,也是好事。
    畢竟是一起走過哈巴雪山、一起進過純儀王墓的夥伴,我早就已經把央堅嘉爾策當做了我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中的一個了。
    而央堅嘉爾策也是一樣,所以我們才會為彼此擔心。
    央堅嘉爾策的到來,算得上是近日來,籠罩在我心頭的陰霾中的第一縷陽光了。
    我握了握央堅嘉爾策的手,勉強笑了一笑,說:“不用擔心。”
    霍鳳鳴忽然又從門口走了過來,說:“走吧,都是熟人,也就沒有那麽多規矩。昆崳山守衛已經先進去了,你們這就也過去吧,就是頓家常便飯,為昆崳山守衛餞行罷了。”
    他還頗有深意的眼神在我的身上頓了頓,似乎是在告誡我,今晚的晚宴上一定不要搞什麽幺蛾子出來。
    我垂了頭,根本不理會他,心裏卻有些擔心另一個問題。
    我拉了拉央堅嘉爾策的手,有些擔憂地說:“獨孤琴今日穿的也是紅衣。”
    這種宴會上,最忌諱的就是撞衫。哪怕是撞色,都是極為不好的事情,又何況獨孤琴還是個那麽難纏的性子。央堅嘉爾策雖然是古南詔的公主,身份上並不低於獨孤琴,可我卻怕央堅嘉爾策吃虧。
    不過,央堅嘉爾策也是一貫喜歡穿這種熱烈的鮮紅色,我是知道的。隻不過是不知道獨孤琴抽了什麽風,今日穿的也是紅裙,看來她是打定主意,要死死地壓住我,用重色壓得我抬不起頭。